我站在五星级酒店的水晶吊灯下，整了整深蓝色伴郎礼服的领结，看着镜子里那个强装镇定的自己。
"周晨，你他妈真是个人才。"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举了举香槟杯，"给前女友当伴郎，亲手把她送给你最好的兄弟，这剧情编剧都不敢写。"
三个月前，我还是新娘林雅的未婚夫。而现在，我作为新郎许恒的"最好兄弟"，要站在他身边见证他们的幸福。
"晨哥，马上开始了！"婚礼策划在门口喊我。
我一口喝干杯中的酒，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暖不热胸腔里那块冰。推开化妆室的门，婚礼进行曲已经响起。
宴会厅被布置成林雅最喜欢的蒂芙尼蓝，十万朵空运玫瑰散发着奢侈的香气。来宾非富即贵，毕竟今天的新娘是林氏珠宝的独女，新郎是许氏地产的太子爷。
而我，周晨，一个创业公司的CTO，穿着租来的礼服站在这里，像个误入豪门剧组的临时演员。
"紧张吗？"许恒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今天帅得刺眼，纯手工定制的西装衬得他贵气逼人。
我笑了笑："又不是我结婚，紧张什么。"
许恒眼神闪烁了一下："兄弟，谢谢你今天能来。我知道这不容易..."
"打住。"我打断他，"大喜日子别煽情。戒指检查了吗？"
许恒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天鹅绒盒子。我瞥了一眼，是卡地亚的Solitaire 1895系列——林雅最喜欢的款式，我曾经也打算买给她。
三个月前，我还以为我会是今天的新郎。
"有请新郎和伴郎入场！"司仪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
我跟着许恒走上铺满花瓣的甬道，两侧宾客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我听见窃窃私语：
"那就是周晨？林雅的前未婚夫？" "听说许恒挖了他墙角..." "嘘，小点声..."
我面不改色，嘴角甚至挂着得体的微笑。这三个月我练习了无数次——如何在见到林雅穿着婚纱走向别人时，不露出一丝破绽。
当婚礼进行曲高潮部分响起时，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林雅挽着她父亲的手臂站在那里，阳光从她身后洒进来，给她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美得让人心痛。
我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曾经放着我想送给她的求婚戒指。现在空空如也，就像我的心。
林雅一步步走来，目光却越过许恒，直直地看向我。我迅速别过脸，假装在整理许恒的领结。
"你今天特别帅。"许恒小声对我说，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的炫耀。
我扯了扯嘴角："比不上新郎。"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交换戒指的环节。
"许恒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雅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我愿意。"许恒回答得毫不犹豫。
"林雅小姐，你是否愿意..."
司仪的话还没说完，林雅突然转过头，泪眼朦胧地望向我。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音乐都诡异地停了。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林雅的嘴唇轻轻颤抖，似乎想说什么。许恒的脸色变得难看，宾客席上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举起香槟杯，清脆的碰杯声打破了死寂。
"祝你们早生贵子，"我微笑着，声音清晰得能让每个人听见，"像我一样。"
全场哗然。
林雅的父亲林国栋猛地站起来："周晨！你什么意思！"
许恒的脸色由青转白："周晨，你..."
"开个玩笑。"我笑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老许，别紧张。我要是还放不下，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我走向林雅，在她惊愕的目光中轻轻抱了抱她："新婚快乐。"然后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戒指内侧的刻字，我换成了更适合你们的祝福。"
林雅的身体明显僵住了。那是我们曾经约定好的婚戒刻字——"Forever & Always"，我改成了什么？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潇洒地转身离场，身后传来司仪慌乱地圆场声和重新响起的音乐。走出宴会厅，我长舒一口气，摸出手机准备叫车。
就在这时，一条短信弹出：
您尾号8810的账户收到转账100,000,000.00元，余额100,452,389.57元
我愣了一下，差点把手机摔了。这是...我上周卖给硅谷那家公司的专利费到账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三个月前，林雅和我分手时说："周晨，你永远都是个没有野心的小程序员。"而现在，我成了亿万富翁，在她婚礼当天。
命运真是个天才编剧。
我把手机随手放在迎宾台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时，看见林雅的闺蜜团正围着我的手机，表情像是见了鬼。
"周...周晨..."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指着手机屏幕，"这是真的吗？"
我瞥了一眼还在亮着的屏幕，耸耸肩："假的，P图软件做的。"
但她们脸上的表情告诉我，这个逼，我装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