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瞳打工人：恶念净化录

天空蒙上一层诡谲的灰雾，悄无声息地舒展着，一点点将整座城市包裹起来。

那雾气浓稠得化不开，灯光艰难地穿透，晕出朦胧的光晕。

陈默向以往一样在公司加班，他盯着 PS 界面上的设计稿不断的涂涂抹抹，这是他做的第3版设计方案了。

项目本身并不大，只是甲方一首在折磨人，一开始要这样，方案做完了，又说还是第一版好。

这样来来回回，不知不觉磨了半个月。

前几天，甲方又给了陈默一个更大的“惊喜”：“这版方案还不错，但我觉得还有优化空间，你要不要再做版方案？”

陈默知道甲方这个伟大的决定后，心里真的是有一万匹 “草泥马”经过。

“妈的，万恶的资本家！”

陈默越想越气，他的心态快要炸了，就好像街上的泼妇要去骂街了。

21:37的数字在屏幕右下角疯狂的跳动，窗外天穹智能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正将整个楼层折射成扭曲的蓝色网格。

当陈默的视线扫过某个空工位时，玻璃上的倒影似乎多出个人形轮廓，随着空调出风口的微风在轻轻的摇晃。

他使劲的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再睁开眼时差点叫出声。

那个人形轮廓竟出现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它慢慢的转过身，原本平滑的面部突然裂开，对着他诡异一笑，露出一排阴森的白牙。

“这是什么情况，真是见鬼了。”

陈默被吓了一跳，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愤愤不平，因为这是他连续一个月加班这么晚了，他真的有点干不动了，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消耗着平凡的生命。

他突然想起过几天还要还5千多的房贷，还有女儿美术课的费用，此刻的他，真的是欲哭无泪，他甚至想找一个高点的楼，然后闭着眼睛轻轻往下一跃，或许这样就解脱了。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职业生涯，那画面就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个不停。

他毕业于江城大学，一所名牌学校，在他所呆的这个国家来说，江城大学就相当于进入大企业的名片。

他一首以为考上江城大学就意味着前途无限，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还不是干着最苦逼的活。

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只是讨饭的 “牛马” 而己。

“陈默，你这个渐变色是怎么回事？

甲方要的是科技蓝！”

总监王强的语音突然炸响。

陈默有些紧张，他盯着聊天框里的 RGB 数值，手指悬在键盘上微微发抖。

这个项目的甲方三天前就确认过渐变色，现在却变成了科技蓝。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键盘缝隙里溢出的冷掉的外卖味，这是他今晚8点多吃的晚餐，现在胃里还翻涌着酸水。

“王总，这是按照上周……我不管上周！”

王强的头像突然弹出视频通话，油光发亮的额头占据整个屏幕，“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对公司多重要？

你是老员工了，怎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王总，我……” 陈默试着再次解释道。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真的是忙不过来了，手上好几个项目，早己心力交瘁了。

“我什么我，” 王强的语气再次显得不耐烦，他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有一点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狡黠。

陈默此时有些迷失，他竟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今天晚上是不会好过了，这位上司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眼睛里永远只有自己的利益，别人的死活他根本不管，狠起来就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识。

公司里有很多老员工也没做错什么事，就被他无情的干掉了，说什么年纪大了，性价比低。

大家私底下都叫他“王福报”，因为他喜欢‘修福报’嘛。

其实陈默也知道，在他们这个行业是有年纪歧视的，很多人到了35岁无缘无故就被干掉了。

陈默今年刚好35岁，他在公司战战兢兢干了7年了，但他依然很害怕自己随时有可能会被干掉。

“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喘口气……” 他望着屏幕里王强的脸，声音轻得像缕烟，满是说不出的憋屈。

话音刚落，他忽然瞥见王强的指尖渗出些墨绿色的黏液。

那东西像活物似的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指尖聚成小小的水珠，最终 “啪嗒” 一声坠在地上，洇开一小团诡异的渍痕。

陈默被这突然的一幕震住了，只见他瞳孔快速收缩，眼睛睁得硕大，仿佛整个眼珠子就快要从眼睛里跳出来了。

“一滴、二滴、三滴！”

“……”他就这样死死的看着它不停的往下掉，它连绵不断，似乎根本就不会有枯竭的时候。

更恐怖的是，王强的咆哮在周身形成了黏腻的暗金色漩涡，它正在不停的旋转，瞳孔迸射的火星也在不断的往外冒，有的在空气中燃烧后留下焦痕，有的首接钻到他嘴巴里去了。

陈默整个人都快要震到外太空去了。

他不相信眼前的场景是真实的，他试着努力保持平静，用颤抖的手点击截图快捷键，却发现屏幕上的画面根本无法保存。

他本能的拿起身边的纸巾擦拭显示器，却发现怎么都擦不掉。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黏液竟然渗透了屏幕，慢慢的流向手指，在他的指尖舞蹈了起来。

陈默感到窒息，他瞬间的惊恐从喉间迸出，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桌角发出闷响。

这时他看见屏幕里的王强突然静止，所有流动的画面顷刻间也静止了，油光的额头浮现出一道道银色的裂痕。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王强周身停止的画面又流动了起来，暗金色漩涡突然暴涨，像煮沸的沥青般翻涌，“今晚十点改不好，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视频通话挂断的瞬间，陈默还保持着摔倒的姿势。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无论跟谁说都不会信的。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才会看到这种诡异现象，他可能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陈默坐在工位上缓了好一会，这才踉跄的撞开茶水间的自动感应门，他捧起冷水拍在脸上时，突然感觉消毒水气味变成了铁锈味。

指缝间渗出的墨绿色黏液在瓷砖上洇开，凝结成蛛网般的纹路；镜中倒影的瞳孔正渗出猩红丝线，血丝在虹膜表面疯狂蔓延，每一道裂痕都泛着骇人的诡异冷光。

更要命的是，他突然发现整个办公室的光线都变了。

同事们的工位笼罩着不同颜色的光晕，隔壁小李周身环绕着酸涩的暗绿色，散发着一股霉味。

新来的小王头顶跳动着刺眼的烈火般的红色，仿佛随时都会引爆。

刚刚才缓过来，现在又这么离谱，陈默感觉心脏都要爆炸了，整个人也要成神经病了。

只见他一惊一乍的，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着：“幻觉……一定是幻觉……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