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化妆间惊魂冰冷的雨水顺着沈叙白线条分明的下颌滑落,
砸在高级定制西装挺括的肩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刚结束一场在倾盆大雨中嘶吼奔跑的重头戏,片场的喧嚣被厚重的化妆间门隔绝在外,
只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喘息。他随手扯开束缚着脖颈的领带,
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连续几天高强度拍摄加上失眠,让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钝痛。
他只想陷进那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暂时放空。就在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沙发时,
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一丝异动。化妆间角落,
堆叠着几个用于存放道具服装的黑色硬壳收纳箱。其中一个半敞着箱盖,
就在那狭窄黑暗的缝隙里,两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幽光,
正死死地“钉”在他身上。沈叙白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脚步瞬间凝固。那不是错觉。
他微微眯起锐利的眼睛,屏住呼吸,身体里的疲惫被瞬间升腾起的警觉驱散。那里,
有什么东西在动,细微的鳞片摩擦硬纸板的窸窣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把长柄雨伞——那是道具组留下的,
金属伞尖在头顶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点寒芒。他用伞尖极其缓慢地拨开那个虚掩的箱。
箱内的景象瞬间清晰。盘踞在几件皱巴巴的戏服上的,是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
它的体型并不大,只有成年男子的手指粗细,身长不足半米。
那身翠绿的鳞片宛如上好的翡翠。此刻,它细长的身体紧紧盘绕着,
小小的三角脑袋微微抬起,那双金色的竖瞳里盛满了纯粹的、无法作伪的恐惧,
小小的身躯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频率剧烈颤抖着,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沈叙白瞳孔微缩。
蛇?片场怎么会有蛇?还是这种颜色如此纯净奇特的蛇?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
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这太诡异了。就在他准备用伞尖更用力地拨弄,
或者干脆退后一步叫保安进来处理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清晰地炸响在他的脑海里!
那并非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投射进意识深处的意念,
带着一种奇异的、少女般的清亮质感,却又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发颤,
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别!别动我!别叫保安!更别报警!求你了!
”沈叙白浑身剧震,猛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化妆镜上,
发出“哐”的一声闷响。镜子里映出他瞬间苍白的脸和写满惊骇的双眼。
他死死地盯着箱子角落里那条瑟瑟发抖的小青蛇。刚才……是它在说话?
直接在他脑子里说话?!“我……我不是坏蛇!”那个意念的声音再次传来,
带着浓重的哭腔,抖得不成样子,“我是你的粉丝!真的!我……我超喜欢看你演的戏!
《暗涌》看了七遍!《长河落日》看了五遍!还有你去年那个仙侠剧的定妆照,
简直绝了呜呜呜……”它语无伦次地报着菜名,试图证明自己的“粉籍”,
但那恐惧的颤抖让这份“表白”显得既可怜又诡异。沈叙白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活了三十年,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圈里摸爬滚打,
见过无数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一条蛇……一条会在他脑子里尖叫着说喜欢看他电视剧的蛇?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喉咙因为震惊而有些发干:“粉……丝?”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目光锐利如刀,审视着那条绿得不像真实存在的小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我叫青璃!”意念的声音急切地回答,带着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迫切,
“我……我就是一条普通的、呃……有点特别的小青蛇!真的!我没毒!一点都没有!
我就是……就是不小心溜进来的!外面打雷,好可怕!
我就……就躲到这里了……”它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金色竖瞳里的水光几乎要溢出来,
“求求你了,别把我送走!他们会把我关进动物园的笼子里的!
呜呜呜……”青璃……沈叙白默念着这个名字。荒谬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但他看着那双盛满泪水如果蛇有眼泪的话的金色眼睛,那里面纯粹的恐惧和央求,
奇异地压过了最初的惊骇。他紧握着伞柄的手,不知不觉间松了几分力道。
2 蛇语心声化妆间的门就在这时被“砰”地一声推开。“叙白!你没事吧?
刚才什么……”经纪人王钊洪亮的大嗓门戛然而止。他圆胖的身体堵在门口,
一手还抓着门把手,眼睛瞪得溜圆,
视线在撞到化妆镜的沈叙白和他面前打开的收纳箱之间来回扫射,
最后精准地落在了箱子里那条翠绿得扎眼的小蛇身上。“卧槽——!!!
”王钊的惊呼瞬间拔高了八度,几乎掀翻房顶,“蛇!有蛇!来人啊!保安!保安!
快拿捕蛇夹来!快!”他像一颗被点燃的炮仗,一边惊恐地大叫着,
一边就要往门外冲去叫人。“等等!”沈叙白的声音比他更快,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他猛地站直身体,挡在了王钊和收纳箱之间。
王钊被他吼得一个急刹车,差点摔倒,回过头,脸上混合着惊魂未定和难以置信:“等?
等什么等?叙白你疯了?那玩意儿有毒没毒都不知道!万一咬你一口……”“它没毒。
”沈叙白打断他,语气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笃定。他微微侧过身,
目光再次落回箱子里那条因为王钊的出现而抖得更厉害的小青蛇身上。
青璃的意念尖叫在他脑中疯狂刷屏:“啊啊啊!坏人!坏人来了!他要抓我!救命!
沈叙白救我!我不要去动物园!”那意念里的恐惧如此真实,如此强烈,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没有用伞,也没有任何防护工具——修长的手指径直探入箱内,
动作快得连王钊都来不及阻止。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细腻、带着奇异生命力的鳞片。
那触感并不黏腻,反而有种玉石般的温润。青璃似乎也被他这大胆的举动惊到了,
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连颤抖都停了片刻,金色的竖瞳呆呆地看着他靠近的手指。
沈叙白的手指极其轻柔地穿过她盘绕的身体下方,然后稳稳地一托,将她整条蛇托了起来。
青璃细长的身体本能地、小心翼翼地缠绕上他的手腕,
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他手臂上的汗毛微微立起,却奇异地没有引起任何厌恶感。
她的小脑袋搭在他的虎口处,金色的眼睛怯生生地、充满依赖地望着他。“王哥,
”沈叙白转过身,将被小青蛇缠绕的手腕随意地抬起,对着目瞪口呆、脸色煞白的经纪人,
用一种谈论天气般稀松平常的口吻说道,“大惊小怪什么。这是我托朋友刚弄到的小宠物,
翠青蛇,无毒的。今天刚送来,可能运输箱没关紧,跑出来了。
”王钊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目光在沈叙白淡定的脸和他手腕上那条翠绿欲滴、正微微吐着信子的小蛇之间来回切换,
仿佛在看一部荒诞的科幻片。“宠……宠物蛇?叙白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你……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带毛的、带鳞的活物吗?而且这颜色……绿的跟假的一样!
”他指着青璃,手指都在哆嗦。“最近失眠太厉害,听说养点安静的小动物有助于缓解。
”沈叙白面不改色地扯谎,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插进西装裤口袋,
将缠着手腕的青璃也顺势带了过去,“颜色?少见多怪。保护色而已。行了,这事儿别声张,
我不希望明天热搜是‘影帝沈叙白片场玩蛇’。
”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王钊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的肥肉抽搐着,
看看沈叙白那张冷峻得毫无破绽的脸,又看看他鼓鼓囊囊的西装口袋——那里,
一小截翠绿的尾巴尖正悄悄地探出来,不安地晃了晃,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行……行吧……”王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抹了把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眼神依旧充满了怀疑,“那你……你自己小心点!我就在外面,
有事喊我!”他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关门前还忍不住又瞥了一眼沈叙白那装着“小宠物”的口袋。门关上了,
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口袋里,青璃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像一滩融化的绿色软泥,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身体。
软地传来:“呜……吓死我了……谢谢你……沈叙白……你真好……”沈叙白没有立刻回应。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靠背里,这才慢慢将手从口袋中抽出。
青璃依旧缠在他的手腕上,细长的身体像一条精致的翡翠手链。他垂眸,
看着那双依赖地仰望着自己的金色竖瞳,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地拂过她冰凉光滑的脊背。
那触感,竟意外地……还不错?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他因长期失眠而混沌疲惫的脑海中:养条小蛇……或许,
真的可以试试?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汇成一片流动的光海,无声地喧嚣着。
室内却是一片沉滞的黑暗与寂静,唯有角落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沈叙白仰面躺着,
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沉入深海的礁石。
浓重的黑眼圈像是用最深的墨汁晕染在他深邃的眼窝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求睡眠,
可大脑深处却像被投入了无数枚烧红的钢针,尖锐地、持续不断地搅动着,
驱散一切试图靠近的睡意。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自然入睡是什么时候了。他烦躁地翻了个身,
就在他几乎要再次放弃,准备起身去书房枯坐时,
枕边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带着试探性的窸窣响动。沈叙白的动作顿住了。他微微偏过头。
枕头的凹陷处,青璃将自己盘成了一个极其规整的、近乎完美的圆形,
她似乎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那身过于鲜亮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小小的脑袋搁在盘绕的身体上,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金色竖瞳,
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神里混合着好奇、一丝怯懦,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你……睡不着吗?”一个细细软软的意念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脑海,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沈叙白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算是默认。
和一条蛇讨论失眠?这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青璃似乎理解了他的烦躁。她沉默了一会儿,
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然后,沈叙白感觉到枕头边缘传来细微的移动感。
那片冰凉细腻的触感,靠近了他放在枕边的手。先是尾尖,带着试探性的凉意,
轻轻地、极其轻微地碰了碰他的小指指腹。沈叙白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但没有躲开。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的信号,青璃的胆子大了一点点。
细长的身体像一条柔韧的、活着的藤蔓,极其缓慢地缠绕上来。先是绕住他的一根手指,
然后慢慢延伸,覆盖住他温热的手背,最后将整个小巧的身体都盘踞在他微凉的手腕内侧,
紧贴着他皮肤下微微搏动的血管。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冰凉、滑腻,
带着蛇类特有的柔韧与生命力,却奇异地不让人觉得排斥。反而像一股清冽的山泉,
缓缓流淌过他因焦躁而灼热紧绷的神经末梢。更奇异的是,当青璃完全安静下来,
小小的身体紧贴着他手腕的皮肤,随着她细微的呼吸如果蛇需要呼吸的话轻轻起伏时,
沈叙白混乱喧嚣的大脑深处,那些疯狂搅动的“钢针”,
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一根根地……拔除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平静感,如同涨潮的海水,悄无声息地漫涌上来,
温柔地包裹住他疲惫不堪的灵魂。眼皮前所未有地沉重起来,在彻底沉睡的前一秒,
闪过一个模糊而清晰的念头:这小东西……冰凉凉的……抱着……好像……真的能……助眠?
3 醉后真相时间在沈叙白规律得近乎奢侈的睡眠中悄然滑过两周。青璃的存在,
渐渐融入了沈叙白生活的肌理,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共生模式。
她似乎极其适应这个狭小却安全的空间。白天,沈叙白外出拍戏或参加活动,
她就乖乖盘踞在他卧室窗台那个特意为她准备的、铺着柔软绒垫的藤编小篮里,
对着外面广阔的城市发呆,或者把自己团成一团,安静地“睡觉”。只有沈叙白回来时,
她才会立刻变得活跃起来,细长的身体灵活地从篮子里滑出,
沿着窗帘或地毯飞快地游弋到他脚边,用小小的脑袋亲昵地蹭蹭他的裤脚,
金色的竖瞳亮晶晶的,意念里的声音雀跃又满足:“你回来啦!”沈叙白也习惯了她的陪伴。
他会顺手把她捞起来,让她缠绕在自己手腕或盘在肩头,带着她去书房处理工作,
或者在客厅看剧本。她冰凉的身体成了他疲惫时天然的降温贴。
他发现自己开始留意一些关于蛇类饲养的信息,
尽管青璃似乎并不需要常规的食物她解释过她可以吸收月光和“灵气”,
他还是会习惯性地在切水果时,将一小块去了籽的草莓或蓝莓放在她的小碟子里。
青璃总会用尾巴尖卷起那颗小小的果实,慢悠悠地送到嘴边,
然后意念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甜!谢谢!”直到那个喧闹的庆功宴之夜。
新片票房大爆,投资方豪掷千金包下了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
香槟塔流淌着金色的河流,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叙白作为绝对的主角,
被无数人簇拥着、恭贺着,一杯接一杯的香槟、红酒递到他的面前。
他脸上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得体微笑,眼神深处却已带上了一丝被喧嚣和酒精浸泡出的倦怠。
他向来不喜这种场合,但今天,他破例了。或许是因为心情确实不错,
或许……是因为出门前,青璃盘在他手腕上,意念里带着点小得意地“说”:“去吧去吧!
我等你回来!记得别喝太多哦!”那语气,像极了……管家婆?不知第几杯酒下肚,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冲上头顶。沈叙白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找了个借口,
几乎是踉跄着摆脱了人群,快步走向会所深处为贵宾预留的休息套房。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喧嚣。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他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啪”地一声打开灯。
刺目的光线让他不适地眯起了眼。他扯开束缚的领带,胡乱丢在地上,
脚步虚浮地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沙发,只想立刻瘫倒下去。就在他身体前倾,
即将栽进沙发柔软的怀抱时,他西装内侧胸前的口袋里,猛地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剧烈扭动!
沈叙白动作一僵,混沌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口袋里……青璃?没等他低头查看,
那股扭动的力量骤然加剧!紧接着,他感觉到胸前口袋的布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撑开、撕裂!
“嗤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刺耳。下一秒,
一个温软、沉重、带着浓郁酒香的躯体,毫无预兆地、重重地砸落在他怀里!
沈叙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站立不稳,闷哼一声,抱着怀中突然多出的“重物”,
一起跌进了宽大柔软的沙发里。预想中的冰凉滑腻没有出现。怀里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温热的、散发着浓郁酒气的少女!沈叙白的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低头看向怀中。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一头及腰的长发并非纯黑,而是泛着一种极其罕见的、深邃的墨绿色光泽,
如同最深沉的潭水。皮肤是近乎透明的冷白,在灯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晕。
五官精致得不像凡人,小巧的鼻子,花瓣般的嘴唇,此刻因为醉酒而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即使此刻醉眼朦胧地半睁着,
依旧能清晰地看到那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熔金般的竖瞳!
她身上……只裹着一件他的……真丝手帕?那方墨蓝色的手帕,
此刻被她胡乱地、勉强地缠绕在胸前和腰间,堪堪遮住重点部位,两条光洁修长的腿蜷缩着,
一只脚踝上,还残留着一圈极其细微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翠绿色鳞片痕迹!是她!青璃!
沈叙白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都凝固了。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手臂僵硬地环着她纤细的腰,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皮肤下温热的、属于人类少女的生命力,
还有那层细腻肌肤下隐隐透出的、属于蛇类的冰凉触感。两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奇异交融。
“唔……”怀中的少女似乎被摔醒了,不满地嘤咛一声,浓密墨绿的长睫颤动了几下,
费力地掀开。那双熔金色的竖瞳对上了沈叙白震惊到失语的眼睛。她似乎认出了他,
醉醺醺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毫无防备、甜得发腻的笑容,带着浓重的鼻音,
含糊地撒娇:“沈……沈叙白……”她一边含糊地念着他的名字,
一边像条缺乏安全感的蛇一样,本能地往他怀里更深处钻去,试图寻找最舒适的姿势,
更让沈叙白头皮发麻的是,一条温凉滑腻、带着奇异韧劲的……东西,带着试探性的触碰,
轻轻地、极其暧昧地缠绕上了他的腰侧!他僵硬地低头,
看到一条细长柔韧、覆盖着极其细密淡青色鳞片的蛇尾,正从她蜷缩的腿间悄然探出,
慵懒地、占有性地卷住了他的腰,尾尖还在他后腰处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
少女滚烫的、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她像只终于找到热源的小兽,
满足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极致慵懒和依赖的喟叹,
用那把清亮却因醉酒而沙哑的嗓音,
出让沈叙白彻底石化的呓语:“你身上……好香啊……”她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红润的唇瓣,
熔金色的竖瞳迷蒙地半眯着,像沉浸在美梦之中,
“比……比月光还好闻……抱着睡觉……最舒服了……”沈叙白全身的肌肉绷紧如铁石,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然作响。
他低头看着怀中这具温香软玉、却又带着非人特征的躯体,感受着腰侧那冰凉滑腻的缠绕,
颈间温热的吐息……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完了。彻底完了。
4 风暴直播时间来到第二天!门被王钊用备用钥匙强行打开了。
他像一颗被点燃的、圆滚滚的炸弹冲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平板电脑,脸色煞白,
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滚,整个人都在哆嗦。“叙……叙白!
你……你……”王钊指着沈叙白,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猛地将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怼到沈叙白眼前,
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劈叉变调:“你……你自己看!!”平板屏幕上,是微博热搜榜。
猩红色的“爆”字触目惊心,牢牢钉死在榜首位置。
热搜第一:#沈叙白私藏蛇妖女友#[爆]后面跟着一个血红的火焰图标。
热搜第二:#影帝与神秘女妖共度春宵#[爆]热搜第三:#惊爆!
庆功宴后携神秘女子同归#[热]下面配着几张虽然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关键信息的照片。
第一张,正是昨晚庆功宴散场后,私人会所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截图!画面里,
沈叙白脚步虚浮地走向自己的黑色保姆车,他怀里,赫然横抱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一头墨绿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
身上裹着一件明显属于男性的西装外套正是沈叙白当时脱下来搭在臂弯的那件,
但外套下摆处,一条覆盖着淡青色鳞片、纤细柔韧的尾巴尖,
正毫无遮掩地、慵懒地垂落下来!在冰冷的监控镜头下,那非人的特征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第二张,是保姆车抵达沈叙白所住公寓地下车库的截图。沈叙白抱着那少女下车,
这次角度更近,少女似乎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西装外套滑落些许,
露出了她光裸的肩膀和手臂,以及腰侧那一圈尚未完全褪尽的、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蛇鳞!
她熔金色的竖瞳在车库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非人的光芒!第三张,
是几张拼接的社交媒体爆料截图。有自称会所服务员的匿名爆料:“亲眼所见!
那女的喝多了,沈影帝抱着她进的VIP休息室!后来出来时,
那女的好像……下半身不对劲!像条尾巴!”还有自称车库保安的爆料:“吓死老子了!
那女的被抱下车的时候,眼睛是竖的!金黄金黄的!绝对是妖怪!
”下面附带着几张高糊但能看出大致轮廓的手机偷拍照片。评论区和相关话题已经彻底炸裂,
服务器数次瘫痪。各种声音甚嚣尘上:“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尾巴?!竖瞳?!
沈叙白玩的这么野的吗?!”“啊啊啊我的男神!我不信!这一定是AI换脸!是恶意P图!
”“楼上别自欺欺人了!监控和爆料都对上了!沈叙白怀里抱着的那东西绝对不是人!
”“天啊!娱乐圈真的已经发展到人妖恋了吗?刺激!”“妖?建国后不许成精懂不懂!
这肯定是新型的炒作!恶心!”“只有我觉得那蛇妖小姐姐……好漂亮吗?那头发,那皮肤,
那眼睛……嘶哈嘶哈!”“@道教协会@民俗研究所@国家特殊事件处理局出来干活了!
这里有妖怪!”“沈叙白滚出娱乐圈!包庇妖怪!危害社会安全!”“保护我方蛇妖小姐姐!
真爱无罪!
”各种震惊、质疑、猎奇、恐慌、谩骂、甚至狂热追捧的言论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网络。
王钊的手机还在疯狂地震动着,
屏幕上不断弹出各大媒体、合作方、甚至有关部门打来的电话,嗡嗡声如同催命的丧钟。
王钊抓着沈叙白的睡衣领子,眼睛赤红,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声音因为绝望而嘶吼:“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叙白!你说话啊!
你昨晚抱回来那个……那个长了尾巴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他妈真养了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