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穿异世,我成了受气包
这个季度的KPI怎么回事?
猪都比你脑子灵光!
今晚方案不达标,你就一首在公司加班吧!”
尖利刺耳的呵斥混着键盘哐当哐当的敲击音交织在一起。
陆勇的魂儿像是被这锅乱粥生生煮烂了,最后头一沉咣当一下砸进了没底的黑窟窿。
重新睁眼的那一刻,冰凉,硬的,硌骨头。
身下是石头地,寒气滋滋往里钻。
空气又潮又闷,霉味混着朽烂的木腥气散在空气里。
陆勇费力地掀开眼皮子,光刺得他眼前全是花。
一间矮塌破烂的柴房。
房角挂满了蛛网,霉烂的柴禾胡乱堆着。
他缩在又硬又冷的石地上,身上就一层透风漏气的粗麻布,挡不住半点寒气。
他想撑起来,刚一动,剧痛就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低头看,两条胳膊瘦得像柴禾棍,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瘀痕和结痂的血口子。
这不是他的身子!
心猛地一缩,记忆碎片唰地闪过。
一个在一线城市的码农,为了那点薪水跟画在纸上的“未来”,天天熬鹰似的不着家。
另一个,是这异世同名同姓的少年。
青阳城三大家族之一陆家,一个旁枝儿,爹娘早死,光棍一条。
两份人生,两段记忆,被生拉硬拽着撕开、重叠、拧在了一起。
在拳头是爷的世界里,他连修炼的边儿都摸不着,地位还不如主家一条会摇尾巴的狗。
挨揍、辱骂、馊臭的泔水,他成了一个随处可撒的气,可踩的垫脚石。
就刚才,他捧着碗热腾腾的药汤,巴巴地跑去孝敬主家那位天少爷。
一路小跑,脚底下拌倒整个碗咣当一下扣地上。
汤没了。
这就是压垮他的那一根枯枝。
“废物!
连碗汤都捧不住!
养你这种货色有屁用?”
陆天那张还带点少年气的脸,全被暴戾拧歪了。
没有辩解的缝。
拳头、脚尖,混着家丁看乐子的笑,冰雹似的砸在他那瘦弱的身上。
嘴里腥气上涌,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将断不断。
末了,像扔块烂抹布一样,把他丢进了这臭烘烘,死气沉沉的柴房窝里。
这壳子原来那位主儿。
委屈,憋屈,还有一股烂泥味儿。
临死前那股怕、那股连自己都恨不得唾弃的无边悲凉,跟陆勇这社畜被榨到渣都不剩的憋屈恨毒,嗡地一下,撞在了一起!
陆勇瘫在冰冷的地上,眼色乱糟糟一团。
他不再是这一个,也不是那一个。
两道被打断脊梁的记忆,此刻烧熔在了一起。
火,一股烧穿心口的无名火,猛地从他腔子里炸出来了!
为前世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连声“走了”都没人听的他!
也为这辈子逆来顺受,最后被碾成脚底泥的少年!
凭什么……生来就是烂泥,就是路边的石头?
两辈子,都他妈是耗材?
就在这股要把喉咙都烧穿的邪火顶上来的时候。
“哐当!”
柴房那扇早该散架的破门,被人一脚从门框上蹬飞了!
门板砸在土墙上,震得灰土簌簌往下掉。
刺目的日头跟刀子似的捅进这狭小的窟窿,晃得陆勇眼前猛地一缩,眼泪被硬生生挤了出来。
阳光亮得扎眼,连飘着的浮尘都一根根看得分明。
三块人形黑疙瘩,牢牢堵住了门口灌进来的那点光。
打头的是个穿绸裹缎的少年,约莫十五六,模样原本算周正。
可眉梢眼角那股蛮横跋扈劲,生生把好皮囊糟践了。
正是陆天!
他身后戳着俩壮实家丁,谄媚地弯着腰。
陆天目光扫过地上蜷着的只剩半口气的陆勇,嘴角一撇,露出点猫玩耗子的贱笑。
“啧啧,沙包命是真硬啊?
骨头还没散黄?”
声音轻飘飘的,掺着股恶心的惊讶。
他踩着地上的灰土和碎渣子,走到陆勇跟前,居高临下。
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还带着点看牲口似的残忍兴味。
“巧了,”陆天随意甩了甩手腕子,骨节咯咯响。
“我爹刚教会我陆家《碎石拳》的头一招,说练到家了,能一拳轰碎磨盘大的石头。”
他饶有兴味地上下扫着陆勇的身子,跟挑块试刀石差不多。
“正愁没地方试试手劲呢。”
他说的那叫一个轻松,跟讲笑话似的。
“就借你这身贱骨头试试水呗。”
那年轻脸上挤出个笑,冰凉瘆人,“看咱俩的骨头,谁先出声儿?”
后头俩家丁立马跟上狗腿子调门,齁得发腻。
“少爷神功盖世!
能用这废物给少爷试拳,那是他家祖坟冒黑烟了都!”
“可不嘛!
保管一拳就让这堆烂肉见识见识真本事!”
陆勇那颗心,一下子沉到了冰窟窿底。
他能清楚地感觉出来自陆天身上那股子虽然微弱,但实实在在的压迫感。
是修炼出来的元气!
他自己呢?
别说护体,连丝气劲都摸不着,薄脆得跟张纸一样。
拼了?
吼回去?
骨头缝里扯着筋似的疼,再加上身子早就虚脱,他连根手指头都挪不动弹。
只剩砧板上等宰的份儿。
这种深扎进骨子里的窝囊劲儿,跟前世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包样子,***是亲兄弟!
“摆好姿势没啊?
我亲爱的好堂弟?”
陆天皮笑肉不笑地哼着,那腔调能冻死人。
他略显笨拙地摆出个架子,拳头攥紧,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气流缠在拳头上,流转起来。
那是刚入门武者的元气,在凡人眼里,跟阎王爷的勾魂索也差不了多少。
“第一式,崩石!”
喝声未落,那裹着微弱风压的拳头,己经像条蹿出的毒蛇,照准陆勇那毫无遮挡的肚子,狠狠捣了下来!
陆勇想躲!
可那身子僵得像灌满了铅,连抖一下都不能!
死亡的阴影这次裹着冰碴子,比上回猝死时更真,更透骨地把他兜头罩住了!
“嘭!”
一记闷响,像是用生铁锤子擂鼓!
一股根本无法想象的巨力在他小肚子里猛地炸开!
五脏六腑像是被只无形的铁爪子捏住、攥紧、搅了个稀巴烂!
身子猛地向上弓起,一大口滚烫的血沫混着酸水,不受控制地从嘴里,鼻子里呛喷出来!
剧烈咳嗽撕扯着喉咙管,他被砸得倒滚了半圈,最后蜷成一球,撞在冰冷的柴禾垛上才算勉强停住。
***辣的剧痛眨眼间就啃光了他的神智。
眼前的东西糊成一片,搅和着旋着扎进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汁里。
又要……死透了?
可才刚睁开眼啊……上一回,被项目和指标榨干,糊里糊涂没了。
这一回,被本家骨血碾成渣,连条野狗都不如。
难道……活该这样?
不!
绝不!
凭什么!
那股堵在喉头火烧火燎的不甘,烧得他眼前发黑。
这股两世的不甘和怨毒,没化成半点声响,却像是根烧红的铁锥子,生生捅穿了点什么东西。
在最后那点神志彻底熄灭,坠入那片冰冷漆黑前一剎。
一道冰、硬、透着一股铁锈和机油味儿,完全不像活物能发出的声音。
像是从骨髓缝里硬挤出来的声音,猛地戳穿了这死沉沉的黑暗。
滴!
检测到宿主极致求生欲与不屈意志!
激活条件满足。
打工人系统……强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