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礼
祁琛看她连走路都东倒西歪的,索性也不跟她斗嘴了,靠在墙边问:“要不要送你回娘家?”
“我又不是被退货的快递,送什么送。”
她打了个呵欠:“我去影音室看会电影吧,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催眠。”
“随你。”
祁琛摆摆手,转身回屋。
第二天早上八点,阳光正好,厨房飘出煎蛋的香气。
祁琛等了十分钟,楼上依旧毫无动静。
他皱了皱眉:“这懒猪不会还在呼呼大睡吧?”
他敲了敲江眠的房门,没反应。
“难不成……真在影音室?”
祁琛转身下到负一层,推开影音室门。
果不其然,江眠正睡在沙发上。
她把整个人缩进一条薄毯里,头歪到一边,嘴微张,脸颊压得鼓鼓的,睫毛还挂着昨晚贴的面膜残角,手里还抱着遥控器当抱枕。
电视早就黑屏了,背景是她睡前放着的恐怖片暂停画面。
祁琛当场一口气没憋住,笑出声来。
“真睡昏在恐怖片里了?”
他蹑手蹑脚地掏出手机,咔咔咔连拍了几张,还不忘调滤镜加贴纸。
拍完后,他见她一副睡死的样子,也不打算太折腾她,“啪!”
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她脑门一下。
江眠立刻疼得皱起眉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哎哟……地震了吗……醒啦,江大导演,下一部恐怖片你打算在哪儿拍?”
“我怎么在这儿……”她眼神还没聚焦,懵懵地抓了抓乱发,“昨晚我不是……看电影来着?”
祁琛转身走人:“赶紧起来吃饭吧。”
江眠打着哈欠坐起来,看着手里的遥控器,又看了一眼暗下来的电视,嘴里小声嘀咕:“催眠电影……果然有效。”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
微风卷着花香吹来,教堂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与清晨阳光混合的味道。
来宾落座,摄像机、无人机都调好角度,司仪的声音一遍遍回响在试音里:“婚礼即将开始。”
后台休息室,江眠坐在镜前,化妆师刚替她扣上头纱,婚纱的鱼尾铺满半个地毯,亮片闪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低头补口红,打了个哈欠。
又一整夜没睡,脑子有点迷糊。
“我觉得我等会儿会在红毯上踩自己裙摆摔个狗吃屎。”
江眠眯着眼说。
“你要真摔了,我就顺势抱你。”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男声。
江眠一愣,抬头看见祁琛走进来,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打着领结,眉眼清俊。
祁琛看到她的那一刻,也顿了几秒。
江眠唇色柔粉,头纱边还勾了一缕碎发,他挑挑眉,“快点啊,新娘大人,不然宾客以为你逃婚了。”
江眠撇撇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力气逃婚?”
“啧。”
祁琛笑了笑,转身离开,“那赶紧收拾好来嫁我。”
他离开后,江眠在镜前盯着自己看了几秒,轻轻扯了扯婚纱的边。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穿婚纱吧。”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音乐响起,一束束追光聚焦在红毯上。
江父穿着一身深蓝西装,牵着江眠缓缓走来。
女儿从小疯疯癫癫,谁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
江眠走得格外稳,红毯尽头,祁琛站在花门下,身姿挺拔。
他远远看着她从光里走来,忽然有点恍惚。
江眠走到他面前时,脚步稍稍顿了一下。
祁琛也在同一刻伸出手,接住了她。
两人视线交汇。
还好,江眠戴着手套。
两人并肩站着,阳光洒下来,风吹动白纱的一角。
婚礼进行中,音乐舒缓地流淌,阳光正好,海浪远远地拍着岸。
“祁先生,请问您愿意娶江眠小姐为妻,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喜悦或悲伤,都始终如一地爱她、尊重她、陪伴她、照顾她,首到生命尽头吗?”
众人屏息,摄像头缓缓拉近。
祁琛站首身体,目光灼灼地落在江眠身上,一字一句,“我愿意。”
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
江眠怔了一下。
她本来都准备好打个哈欠混过去的,没想到祁琛居然说得这么认真。
司仪转头看向她:“江小姐,请问您是否愿意嫁给祁琛先生……”江眠低头盯着自己的婚鞋,看也不看祁琛,轻轻叹了口气。
“我愿意。”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
司仪接着说:“请交换戒指。”
祁琛拿起戒指,握着她的手,指腹拂过她掌心那层微薄的汗,动作轻而稳地将戒指推上她的无名指。
看到祁琛这么稳重,江眠自己反倒先乱了节奏,慌慌张张地把他的戒指也套上去,还差点套到中指。
好在没人注意,气氛还算顺利。
“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现场瞬间响起热烈掌声,还有人起哄:“亲一个!
亲一个!”
两人同时一愣:“啊?”
这茬,两个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江眠下意识后退半步,祁琛也没往前凑,气氛一度尴尬。
祁琛斜眼看着她,小声道:“你脸红了。”
江眠咬牙,侧着头冷冷挤出一句:“你敢亲我你就死定了。”
“那装一下吧。”
祁琛说着,忽然伸出手,将拇指轻轻按在江眠的唇上,随后低头,在自己手指上吻了一下。
隔着他的手,两人的唇还是不可避免地擦到了一点。
电流一样的触感在那一瞬间划过。
江眠瞪大眼,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你……!”
“放心,我的手很干净。”
祁琛挑眉一笑,小声说。
婚礼仪式一结束,江眠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冲进了新娘休息室旁边的洗手间。
“呸呸呸,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她一边念叨,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狂洗自己的嘴唇。
祁琛紧随其后进了男厕,刚站到洗手台前就吐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亲嘴环节?”
他低头猛搓嘴唇,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早知道就戴口罩了。”
两人一个在这头哀嚎,一个在那边咒骂,过了几分钟,两人不约而同走出洗手间,一抬头便对上彼此湿漉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