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月初三。春寒料峭。也是我“三月初三”这个新立门户的名字。更是我们月落山庄,
满门被灭的日子。我叫凌霜。月落凌霜。曾经是。如今,我只是一个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
亡命天涯的丧家之犬。“大当家,前面就是‘一线天’了,过了那里,
朝廷的鹰犬就不好追了。”说话的是阿七,我父亲曾经的亲卫,如今我最信任的臂膀。
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是从月落山庄的火海里,为救我而留下的。我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我的目光,越过眼前萧瑟的山林,投向了遥远的京城方向。那里,是权力的中心。
那里,坐着大周朝最精于权谋的宰相,燕北风。也是下令剿灭我月落山庄的罪魁祸首。
“此仇不报,我凌霜誓不为人!”我在心中,一字一句地刻下血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阿七一声暴喝,长刀出鞘,护在我身前。林间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一个男人。
一个俊美到不像话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曼陀罗花纹,
在昏暗的光线下,妖异地闪烁着。他明明只是一个人,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压迫感。
他身后,似乎有无尽的血海与尸山。三月初三的几十号兄弟,
竟被他一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我认得。或者说,
整个江湖,无人不识。天魔教教主,墨尘。一个以杀戮和混乱为乐,
正邪两道都恨之入骨的疯子。他怎么会在这里?“月落山庄的余孽?”墨尘的嘴角,
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却像是在看一群死人。“宰相燕北风的狗,追得还挺紧。
”我握紧了手中的剑。这把名为“残香”的剑,是我娘的遗物。剑身轻薄,却锋利无匹。
“魔教教主,光临这穷山恶水,有何贵干?”我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胆怯。怕?
家都亡了,我还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墨尘似乎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有点意思。别人见到本座,不是屁滚尿流,就是跪地求饶。
你这小丫头,胆子不小。”我内心冷笑。吐槽之魂熊熊燃烧。拜托,你这出场方式,
加上这台词,十年前的话本都不这么写了,太中二了。但他身上的杀气,却是实打实的。
我不敢有丝毫大意。“我们与天魔教,井水不犯河水。”我沉声道,“阁下若是来看热闹的,
现在看完了,可以请了。”“哈哈哈哈!”墨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长笑起来。
笑声在山谷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残忍。
“井水不犯河水?燕北风是本座的敌人,他的敌人……不就是本座的朋友吗?
”他向前踏出一步。“小丫头,本座给你一个机会。”“归顺我,本座帮你杀了燕北风,
如何?”空气,瞬间凝固。我身后的兄弟们,个个面露惊恐。投靠魔教?
这无异于与整个天下为敌!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眸子。我知道,
我的回答,将决定这里所有人的生死。2归顺魔教?这简直是江湖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月落山庄三代忠良,世代为大周镇守边疆,抵御外敌。如今,
要我向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摇尾乞怜?“不可能。”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
墨尘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早就料到了我的回答。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骨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你以为,
凭你们这几十只三脚猫,能逃出燕北风的天罗地网?”“不出三日,你们的脑袋,
就会被挂在京城的城楼上,供人观赏。”他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扎进我最脆弱的地方。他说的是事实。月落山庄精锐尽丧,仅凭我们这点人,
对抗整个朝廷,无异于以卵击石。“那也与你无关。”我咬着牙。“啧啧。”墨尘摇了摇头,
像是在惋惜一件即将破碎的精美瓷器。“本座爱才,不忍心看你这般凋零。”“这样吧,
我们打个赌。”赌?我心里升起一丝警惕。跟一个疯子打赌,本身就是一件疯狂的事。
“我赌,你走不出这座‘一线天’。”墨尘的语气,轻描淡写。“如果你走出去了,
我天魔教上下,任你驱使。”“如果你走不出去……”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就做我的侍女,贴身的那种。”“你!”阿七勃然大怒,挥刀就要上前。
我伸手拦住了他。侮辱。***裸的侮辱。但我知道,我不能动怒。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跟你赌。”墨尘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化为更深的玩味。“有胆色。本座,就在‘一线天’的另一头等你。”说罢,
他的身影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林间。他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缓缓散去。
几个兄弟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大当家,你……你怎么能答应他!”阿七急道,
“这魔头喜怒无常,肯定没安好心!”我当然知道他没安好心。
他那句“走不出这座一线天”,分明就是一句死亡预告。这说明,他知道些什么。
“朝廷的追兵,已经到了。”我看向‘一线天’的入口方向,那里,隐隐传来马蹄的轰鸣声。
墨尘不是在跟我们打赌。他是在告诉我,前有狼,后有虎。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所有人,准备迎战!”我抽出“残香”剑,剑锋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想活命的,
就跟我杀出一条血路!”喊杀声,震天动地。官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将领,
是燕北风麾下的心腹,镇远将军,李毅。“凌霜!你这叛贼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李毅在马上高声喝道。我懒得跟他废话。内心OS:又来一个只会喊口号的龙套。“杀!
”我娇喝一声,身形如电,第一个冲进了敌阵。“残香”剑化作一道流光,所过之处,
血花四溅。我知道,这一战,九死一生。但我也知道,在‘一线天’的另一头,
那个疯子在等我。我不能输。更不能死在这里。我凌霜的命,还轮不到你们这些鹰犬来收!
3血战。惨烈的血战。‘一线天’狭窄的地形,成了天然的绞肉机。我方的兄弟在不断倒下,
朝廷的官兵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体力,
在飞速流逝。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保护大当家!”阿七怒吼着,
用身体为我挡下了一记致命的背刺。长枪穿透了他的肩胛骨,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阿七!”我目眦欲裂。“大当家……快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了我一把。
我不能辜负他的牺牲。我咬破舌尖,用剧痛换来一丝清明,
施展出月落山庄压箱底的绝学——“月影迷踪步”。身形化作一串残影,
险之又险地突破了最后的包围圈。身后,是李毅气急败坏的怒吼。“放箭!给我射死她!
”箭矢如雨,破空而来。我头也不回,拼尽全力,冲向了‘一线天’的出口。终于,
一缕光亮出现在眼前。我冲出了那片黑暗的峡谷。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鼻尖,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
伤口,已经被细心地包扎过了。我猛地坐起,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雅致的客房,
陈设考究,不似凡俗之地。我这是在哪?“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循声望去,
心脏猛地一缩。窗边,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官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
气质清贵。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寒潭,不带一丝感情。大周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朝宰相,燕北风。我的灭门仇人。我噌地一下抽出枕下的“残香”剑,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燕北风!”仇恨,像岩浆一样在我胸中翻滚。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那柄抵在他喉前的利剑,只是一根无害的稻草。他自顾自地烹着茶,动作行云流水,
优雅从容。“你的剑,歪了。”他淡淡地开口。我定睛一看,握剑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虚弱。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提不起一丝内力。
“你给我下了药?”我厉声问道。“‘软筋散’而已,十二个时辰后自会失效。
”他将一杯沏好的茶,推到我面前。“杀我之前,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这从容不迫的态度,比任何嘲讽都更让我愤怒。我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可理智告诉我,不能。我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杀你?”他终于抬眼看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愣住了。“月落山庄手握重兵,功高震主,
本就是朝廷心腹大患。灭了,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是为‘公’。”“而你,凌霜,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对我,还有用。”我内心疯狂吐槽。好家伙,
把谋反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你还是头一个。这逻辑,我给一百分,不怕你骄傲。“什么用?
”我冷冷地问。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拿出了一封请柬。烫金的封面上,
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赏花。”“三日后,皇家春日宴,陛下点名要见你。
”燕北风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你的机会。”“一个,能让你活下去,
并且为月落山庄正名的机会。”我的大脑,一片混乱。皇帝要见我?
一个钦定的“叛贼余孽”?还要为我正名?这燕北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看着他那张毫无破绽的脸,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寒意。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
要可怕一百倍。他不是一头凶猛的恶狼。他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而我,已经落入网中。
4我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封请柬。我没有选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拒绝的下场,只有死。
而我,还不能死。接下来的三天,我被软禁在这座名为“听雪楼”的别院里。
燕北风没有再出现。但每日三餐,都有人送来顶级的药膳,助我恢复功力。
仿佛我不是阶下囚,而是他请来的贵客。这种感觉,很诡异。他一边灭我满门,
一边又救我性命,为我疗伤。我完全看不透他。他就像一团迷雾,让我深陷其中,
找不到方向。内心吐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不,
这是否有点太甜了?甜得发腻,甜得有毒。三天后,我的内力恢复了七八成。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听雪楼外。燕北风亲自为我掀开车帘。“请吧,凌小姐。
”他甚至换了个称呼。我冷哼一声,没有理他,自顾自地上了车。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我闭目养神,脑中却在飞速盘算着各种可能性。这场鸿门宴,我该如何应对?皇宫,
金碧辉煌,戒备森严。在宫女的引领下,我们来到御花园。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各路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早已齐聚一堂,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我的出现,
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惊讶,鄙夷,
好奇,幸灾乐祸……“那不是月落山庄的余孽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燕相亲自把她带来的,难道……”“嘘!小声点,别命都不要了!”议论声虽小,
却一字不落地传入我的耳中。我面无表情,脊背挺得笔直。我月落凌霜,就算虎落平阳,
也不是任人围观的猴子。燕北风将我引到一处席位,就在他的旁边。这个位置,极其显眼。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别紧张。”燕北风的声音,低沉地在我耳边响起,
“陛下只是想看看,能让天魔教主和本相同时产生兴趣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我心中一凛。墨尘!他果然也在这里!我下意识地扫视全场。很快,
就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那个玄黑色的身影。墨尘正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眼神里的戏谑,仿佛在说:“你看,我没说错吧?你还是落到了燕北风的手里。
”我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由当朝宰相和魔教教主共同参与,
以我为棋子的局。而棋盘的另一端,坐着那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大周皇帝。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唱喏,打断了我的思绪。所有人起身,跪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不,
小女子也能。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走上主位。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男人,
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意。但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人心。他就是大周的天子,
李御。“众卿平身。”皇帝的声音,温润如玉。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
落在了我的身上。“你,就是月落凌霜?”5“民女凌霜,叩见陛下。”我垂着头,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皇帝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那目光,温和,
却又带着一种审视的压迫感。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依言抬头。直视天颜。这在古代,是大不敬之罪。但在这一刻,我必须这么做。
我要让他看到,我没有畏惧。“果然是将门虎女,有胆色。”皇帝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
“朕听闻,月落山众叛亲离,唯有你,整合残部,创立‘三月初三’,与朝廷周旋至今,
甚至……还惊动了天魔教主。”他的话音一转,目光飘向了角落里的墨尘。“墨教主,
你说是不是?”全场的目光,瞬间又集中到了墨尘身上。只见墨尘懒洋洋地站起身,
举了举酒杯,算是行礼。“陛下说的是。如此有趣的女子,江湖百年难得一见。
本座自然是……爱不释手。”他那“爱不释手”四个字,说得暧昧至极。
我差点没把手里的筷子掰断。这疯子,是故意在给我拉仇恨。果然,燕北风的脸色,
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内心冷笑。狗咬狗,
一嘴毛。你们斗得越凶,我才越有机会。皇帝似乎很满意这种局面,他笑着打圆场。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朕理解。”随即,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我身上。“凌霜,
月落山庄之事,朕深感痛心。燕爱卿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一时失察,才酿成此等悲剧。
”来了。开始给我画大饼了。我立刻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眼眶一红,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
“陛下明鉴!我月落山庄世代忠良,绝无半点反叛之心!还请陛下降罪,
惩治那诬陷我满门的奸佞小人!”我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瞥燕北风。
燕北风面不改色,主动出列,跪倒在地。“臣,有罪。臣识人不明,错信谗言,
愿领一切责罚。”他这姿态,做得是滴水不漏。我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皇帝叹了口气,
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罢了罢了,逝者已矣。朕看你也是个可造之材,若就此埋没,
未免可惜。”“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今天下,明有朝廷,暗有魔教。
朕希望,在这明暗之间,能有一个缓冲地带。”“一个,既不属于朝廷,也不属于魔教,
但又能为朕所用的江湖势力。”“凌霜,你创立的‘三月初三’,就很不错。”我的心,
狂跳起来。我好像……抓住了什么。“朕,可以赦你无罪,并暗中支持你,
让你将‘三月初三’发扬光大。”“但朕有一个条件。”皇帝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朕要你,替朕……拿到一样东西。”“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地问道。皇帝没有说话,
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燕北风,又看了一眼墨尘。那两个男人,神色各异,
但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agis的精光。我明白了。这件东西,他们都知道。而且,
他们都想要。皇帝缓缓吐出四个字。“月落龙玉。”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月落龙玉!那是我月落山庄的传家之宝,也是庄主信物!自我记事起,
它就一直由我父亲贴身佩戴。山庄被灭后,便不知所踪。他们,竟然是为了这个!
6月落龙玉。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我一直以为,
那只是一块象征着家族荣耀的玉佩。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能让皇帝、宰相、魔教教主同时盯上的东西,绝不可能是凡品。可它到底有什么用?
我努力在脑中搜索着关于龙玉的一切信息,却一无所获。父亲从未向我提及过它的秘密。
“怎么?你不知道它的下落?”皇帝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的语气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我心念电转,立刻换上一副茫然又委屈的表情。“回陛下,
民女……民女不知。家父从未对民女提过。”“山庄被毁,一片焦土,
或许……龙玉也已在那场大火中……毁了。”我说的是谎话。其实,我隐约记得,
在山庄被攻破的最后一刻,父亲曾将一件冰凉的东西,塞进了我的怀里。当时情况紧急,
我没来得及看,就拼死逃了出来。之后一路奔波,我也忘了这件事。难道……我的心,
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皇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分辨我话中的真假。半晌,
他才缓缓开口:“或许吧。”“既如此,你便尽力去找。找到了,带来见朕。朕的承诺,
依然有效。”“找不到……”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这场赏花宴,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我被“恩准”离开皇宫,回到了听雪楼。不再是软禁,
而是“暂住”。性质,已经完全变了。我从一个阶下囚,摇身一变,
成了皇帝在江湖上的一枚暗棋。当晚,燕北风又来了。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仿佛白天在朝堂上请罪的人不是他。“陛下的话,你都听明白了?”“不明白。
”我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明白,一块玉,为什么能让你们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更不明白,你燕大宰相,为何要帮我?”他沉默了片刻。“因为,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平衡。”“墨尘的天魔教日益壮大,行事毫无顾忌,
已经威胁到了朝廷的根基。”“我需要一股力量,在江湖上牵制他。”“而你,凌霜,
你是最好的人选。”“你有能力,有仇恨,更有……被我们掌控的理由。
”好一个“被我们掌控的理由”。说得真够坦白的。我内心吐槽:翻译一下就是,
你是个很好用的工具人。“至于那块龙玉……”燕北风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传说,
得龙玉者,可得天下。但那只是无稽之谈。”“它真正的价值,在于它是一个宝库的钥匙。
一个,足以让任何势力瞬间崛起的巨大宝库。”宝库的钥匙!我倒吸一口凉气。难怪!
难怪皇帝都如此上心!“这个秘密,墨尘也知道。”燕北风继续说道,“所以,
你必须抢在他之前,找到龙玉。”“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否则,一旦龙玉落入墨尘之手,
天下大乱,届时,你也难逃一死。”他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信息量太大,
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皇帝、燕北风、墨尘,三方势力,
都围绕着这块小小的玉佩展开了博弈。而我,就是那个最关键的棋子。我从怀中,
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层层打开。一块通体温润,
雕刻着游龙图腾的古玉,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在月光下,它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
月落龙玉。它竟然真的在我身上!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我心中一惊,
闪电般将龙玉收好,握住了“残香”剑。“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窗户闪了进来,
无声无息。来人,正是那个本应在千里之外的男人。墨尘。7“啧啧,宰相府的守卫,
也不过如此。”墨尘一进来,就开始了他的招牌式嘲讽。他自顾自地走到桌边,
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姿态,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家。我握着剑,手心全是汗。
这里是燕北风的地盘,他怎么敢闯进来?这个疯子,做事真的不计任何后果。“你来干什么?
”我警惕地盯着他。“来看看你。”他呷了口茶,眉头一皱,“茶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