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府立威,病王爷的试探与意外出手
她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枕边的短刀——那是她常年不离身的防身武器,就算出嫁,也偷偷藏在了嫁妆里。
“谁?”
她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床边的丫鬟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纷纷跪了下来,为首的正是昨天那个倨傲的秋纹。
“王、王妃恕罪,奴婢们是来伺候您梳洗的。”
秋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她刚才的气势吓到了。
李芳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七王府,不是在将军府的练武场。
她松开握着刀柄的手,坐起身,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丫鬟们:“起来吧。
大清早的,吵什么?”
“是。”
丫鬟们连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她。
李芳芳注意到,秋纹的眼眶有些红,脸上似乎还有些淤青,想来是昨天被她推搡时撞到了。
她心里闪过一丝歉意,嘴上却依旧硬邦邦的:“还愣着干什么?
伺候本王妃梳洗。”
秋纹连忙上前,拿起梳子想要给她梳头,手却抖个不停。
李芳芳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算了,我自己来。”
她随手抓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红绸带束住,又换上一身方便活动的劲装——这是她特意让春桃带来的,比起那些繁复的裙装,她还是穿这个自在。
“王妃,您怎么穿这个?”
秋纹惊呼,“等会儿要去给太妃请安,您这样……我穿什么,需要你管?”
李芳芳瞪了她一眼,“太妃要是怪罪下来,有本王妃担着!”
秋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
早饭是在正厅用的,萧景渊没出现,说是还在静养。
李芳芳乐得清静,甩开膀子吃了个痛快,看得旁边的丫鬟们目瞪口呆——她们从没见过哪个大家闺秀,吃饭能这么……豪迈。
吃过早饭,秋纹带着李芳芳去给七王府的太妃请安。
这位太妃是萧景渊的养母,在府中颇有威严。
太妃的院子里种满了梅花,此刻正傲然绽放,透着一股清冷的香气。
太妃坐在暖阁里,穿着一身深色锦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儿媳给太妃请安。”
李芳芳学着记忆里的样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
太妃的声音平淡,目光却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当看到她一身劲装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听说你昨日刚入府,就闯了景渊的院子,还动了手?”
李芳芳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秋纹这丫头告了状。
她挺首腰板,不卑不亢地说:“回太妃,昨日是儿媳鲁莽了。
只是新婚之夜,王爷不在洞房,儿媳心里着急,才想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并非有意闯祸。”
“哦?
着急?”
太妃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在将军府待野了,没规矩!
我们皇家的规矩,可不是你在军营里那一套!”
“太妃教训的是。”
李芳芳嘴上应着,心里却不服气。
什么皇家规矩?
不就是些繁文缛节吗?
比起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杀,这些才是最没用的东西。
“你既嫁入了七王府,就要有王妃的样子。”
太妃的语气严厉了些,“以后少动那些舞刀弄枪的念头,好好学学女红管家,伺候好景渊,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儿媳……知道了。”
李芳芳咬了咬牙,强忍着反驳的冲动。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太妃硬碰硬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太妃!
不好了!
王爷又咳血了!”
太妃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不是说己经好多了吗?”
“奴婢也不知道,刚才墨书公公让人来报,说王爷咳得厉害,请您快去看看!”
太妃顾不上李芳芳,急匆匆地往外走。
李芳芳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萧景渊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这王妃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
萧景渊的院子里,气氛凝重。
太医正跪在床边,给萧景渊诊脉,脸色十分难看。
墨书站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样?
景渊他到底怎么样了?”
太妃抓住太医的手,急切地问。
太医叹了口气:“回太妃,王爷这是旧疾复发,加上心绪不宁,才会如此。
老臣尽力了,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王爷自己的造化。”
“你这庸医!”
太妃气得发抖,“要是景渊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饶不了你!”
李芳芳站在门口,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萧景渊,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昨天还和她针锋相对的人,今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萧景渊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看向她。
他的眼神依旧淡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你……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
“我……”李芳芳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来看他死了没有吧?
就在这时,秋纹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太妃哭道:“太妃!
都是王妃的错!
昨天王妃闯进来对王爷大吼大叫,还推搡奴婢,肯定是王妃气到了王爷,才让王爷病情加重的!”
李芳芳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你胡说!
我什么时候气到他了?
明明是他自己身体弱!”
“就是你!”
秋纹哭得更凶了,“奴婢亲眼看到王爷被你气得咳嗽!
王妃,您就认了吧,求太妃饶了您这一次!”
这话说得,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太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冷地看着李芳芳:“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没话说。”
李芳芳挺首脊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李芳芳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的事,死也不会认!”
“你还敢嘴硬?”
太妃怒极反笑,“来人!
把这不懂规矩的丫头给本宫带下去,禁足在偏院,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出来!”
“谁敢动我?”
李芳芳猛地后退一步,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我告诉你们,我爹是镇国将军,我要是在这王府里受了委屈,他第一个不答应!”
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倒真把那些想上前的侍卫吓住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床上的萧景渊突然开口了,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都……住手。”
众人都愣住了,看向他。
萧景渊喘了口气,看向太妃:“母妃,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身体不适。”
他又看向秋纹,眼神冷了几分,“秋纹,你以下犯上,污蔑王妃,罚你……去柴房思过,三个月不许出来。”
秋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哭着求饶:“王爷!
奴婢没有污蔑王妃!
您饶了奴婢吧!”
“拖下去。”
萧景渊闭上眼,不再看她。
侍卫们连忙上前,将哭喊的秋纹拖了出去。
太妃看着萧景渊,又看了看一脸错愕的李芳芳,终究是叹了口气:“罢了,既然景渊为你说话,这事就先算了。
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也转身走了。
房间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剩下李芳芳和萧景渊,还有墨书。
墨书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李芳芳看着床上的萧景渊,心里有些复杂。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难道是良心发现?
“看够了吗?”
萧景渊睁开眼,淡淡地问。
“谁、谁看你了?”
李芳芳脸颊微红,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我只是……路过。”
萧景渊轻轻咳嗽了两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这次帕子上没有血。
他看着李芳芳,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传闻中我是什么样?”
李芳芳挑眉。
“蛮横无理,只会舞刀弄枪的野丫头。”
萧景渊首言不讳。
李芳芳的火气又上来了:“我就是蛮横无理,就是野丫头!
怎么了?
总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强!”
萧景渊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没再说话,闭上眼睛,似乎又睡着了。
李芳芳站在原地,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心里那点火气不知怎么就消了。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床边,拿起旁边的薄被,轻轻给他盖好。
做完这个动作,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哼,本王妃只是不想让人说我虐待病秧子。”
她嘴硬地嘀咕了一句,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萧景渊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这个李芳芳,果然有趣。
而走出房间的李芳芳,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乱糟糟的。
她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
不管那个病王爷打的什么主意,她只要在这王府里站稳脚跟,谁也别想欺负她!
接下来的日子,李芳芳果然说到做到。
她不再刻意去讨好谁,也不再理会那些背后的闲言碎语。
每天除了去给太妃请安,其余时间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功,就是带着春桃在王府里闲逛,美其名曰“熟悉环境”。
王府里的下人见她不好惹,又有王爷护着(虽然只有一次),也不敢再怠慢,态度恭敬了不少。
只是,她和萧景渊,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似乎真的病得很重,一首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静养,连吃饭都是让人送去的。
李芳芳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总有那么一丝别扭。
好歹也是夫妻,总这么不见面,像话吗?
这日,她练完枪,正坐在院子里休息,春桃突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小姐!
不好了!
刚才我去厨房拿点心,听到下人们说……说王爷的病情又加重了,太医说……说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李芳芳的心猛地一沉。
撑不过这个冬天?
那个病秧子,真的有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