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巅,玉皇顶。寒风如刀,卷起残存的雪沫,抽打在冰冷如铁的黑色龙袍上。
嬴政独自一人,立于这天下最高的孤绝之处,脚下是匍匐的万里山河。
刚刚熄灭的告天篝火余烬,还残留着一丝呛人的烟火气,混杂着凛冽山风的清寒,吸入肺腑,
竟带着一种铁锈般的腥甜。他完成了。六王毕,四海一。车同轨,书同文,量同衡。
曾经纷乱如麻的九州,已被他强行锻造成一个整块。封禅大典,祭告天地,
这古之帝王梦寐以求的巅峰荣耀,此刻握在掌中。然而,一种前所未有的空寂,
却如这泰山顶的寒雾,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浸透骨髓。天地之大,
竟再无值得他挥鞭的对手?这泱泱华夏,便是终点?“嗡——”毫无征兆,
一声清越至极的嗡鸣,仿佛自九天之外,又仿佛从灵魂最深处响起。
这声音超越了凡俗的听觉,直接震荡了他的心神。嬴政猛地抬头,
锐利的目光穿透呼啸的风雪,投向那浩渺无垠的苍穹深处。眼前,
泰山壮阔的云海、臣服的山峦、乃至整个天下,瞬间褪色、扭曲、崩解,
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无法用语言形容其万一的浩瀚星图。
那并非人间画师笔下的星辰点缀,而是无数光怪陆离、形态各异的世界,
如同最璀璨也最诡异的明珠,悬浮在无边的黑暗虚空之中。它们有的烈焰熊熊,
恍若熔岩地狱;有的冰晶覆盖,寒气仿佛能透过这虚幻的画面冻结灵魂;有的绿意盎然,
巨木参天,生机磅礴得令人窒息;有的则笼罩在层层叠叠、变幻莫测的奇异能量光环之下,
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气息。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细若发丝却闪耀着微光的线条,
在这些世界之间穿梭、连接,构成了一张庞大得足以令任何雄心都为之战栗的巨网。
视野的左上角,一个微弱但清晰无比的淡蓝色光点,正规律地闪烁着。
其标识赫然是:“本源界·华夏”。
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
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宿主达成里程碑成就:统一华夏。诸天征服系统,
正式激活绑定。初始奖励发放:破界之门一次权限开启。请宿主选定初始征服目标。
星图随着这冰冷的声音瞬间拉近,聚焦。无数光点在他意识中急速放大、掠过。最终,
一个翠绿色、形态宛如一片巨大梧桐叶的界域,清晰地定格在他的“视野”中央。
注入他的意识:界域:苍梧编号:T-7层级:低武个体能量上限:内力化形,
轻功卓越,冷兵器技艺巅峰社会结构:封建割据,江湖门派势力主导,皇权式微。
征服潜力评估:低风险,高同化性。建议作为初始征伐目标。
“苍梧……”嬴政低声重复,声音被呼啸的山风瞬间撕碎,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玄黑眼眸中,
沉寂的火焰被彻底点燃了。那不是喜悦,不是激动,而是一种沉寂万古的凶兽,
终于嗅到了足以令其血脉贲张的猎物的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足以填满那空寂深渊的“可能”,***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六国算什么?
华夏算什么?“诸天俯首……”他嘴角微微扯动,牵起一个近乎冷酷的弧度,
声音低沉却蕴含着足以撕裂这泰山风雪的力量,“方配得上朕的功业!”---咸阳宫,
章台殿。沉重的青铜大门被数名力士缓缓推开,发出沉闷而威严的摩擦声。殿内,
巨大的玄色铜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两侧熊熊燃烧的蟠龙铜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熏香、青铜冷冽以及权力威压的独特气息。
丞相李斯、通武侯王贲、上将军蒙恬、中车府令赵高、廷尉姚贾……帝国最核心的重臣,
皆身着最庄重的朝服,按班次肃立于丹墀之下。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铅块,
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御阶之上,
端坐于玄黑龙椅中的身影。嬴政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群臣,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最终,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章邯。
”“臣在!”一身玄黑轻甲、腰悬长剑的章邯立刻出列,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
甲叶相碰发出清脆的金铁之音。“朕予你一月之期。”嬴政的声音毫无波澜,
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自军中,遴选最悍不畏死、心思最缜密、且通晓技击之术者。
人数,千人。”章邯的头颅垂得更低,声音斩钉截铁:“喏!臣万死不负陛下所托!
”“王翦。”嬴政的目光转向须发已白,却依旧腰背挺直如松的老将。“老臣在!
”老将军王翦沉稳出列,躬身行礼。“以卫尉军为基,
”嬴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青铜龙首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扩军,至十万。
甲胄、兵戈、弓弩、粮秣……按战时最高之例,一月内备齐。凡有懈怠、克扣者,夷三族。
”“老臣领旨!”王翦的声音如同磐石,没有丝毫犹豫。殿内空气仿佛又沉重了几分,
“夷三族”三个字带着血腥的寒气弥漫开来。“李斯。
”嬴政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这位帝国丞相身上。“臣恭聆圣谕。”李斯趋前一步,躬身垂手,
姿态恭谨到了极点。“朕欲征伐异域。”嬴政的声音依旧平静,
但说出的话语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的大殿中轰然炸响!“其界名为‘苍梧’,其民尚武,
以江湖门派为尊,轻慢朝廷法度。”阶下群臣,纵然是王翦、蒙恬这等久经沙场的宿将,
呼吸也瞬间一滞,脸上无法控制地流露出极度的震惊和茫然。异域?苍梧?江湖门派?
这每一个词都超出了他们毕生认知的范畴!唯有李斯,眼中虽也掠过惊涛骇浪,
但旋即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所取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
思维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般飞速运转。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却异常清晰:“陛下神威,烛照万方!臣以为,此等化外之域,民风彪悍,藐视王权,
其祸尤甚于昔年六国余孽!然其散沙之状,亦为我大秦可乘之机!”他猛地抬起头,
眼中闪烁着精光:“陛下,臣斗胆进言:欲破苍梧,当用‘以江湖制江湖’之策!
”嬴政微微前倾了身体,玄黑冕旒垂下的玉珠纹丝不动:“讲。”“其一,”李斯语速加快,
条理分明,“可遣死士精干,潜入其界,重金收买,或施以威压,分化其门派联盟,
令其彼此攻伐,自耗其力!其二,待大军压境,可择其中二三‘识时务’之魁首,
假以高位厚禄,立为‘标杆’,瓦解其反抗之心!其三,大军破城拔寨之后,
对其余顽抗门派,则需……”他眼中寒光一闪,声音陡然转厉,“雷霆扫穴,尽数屠戮,
悬首示众!务使其界上下,闻我大秦风雷而股栗,见玄黑龙旗而胆寒!如此,
方显我大秦法度森严,王权至高无上!”“以江湖制江湖……”嬴政低语重复了一遍,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如同寒潭深水乍起的涟漪,“善!
便依丞相所言。章邯!”“臣在!”“你遴选之精锐,更名为‘玄甲卫’。其首要之务,
便是潜入苍梧!如何行事,李斯会与你详述。”“喏!”章邯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点燃的决绝。
嬴政的目光再次扫过阶下群臣,那目光如同燃烧的玄铁,沉重而炽热:“一月之后,
朕将亲开天门!大秦锐士,剑指苍梧!此战,只许胜!朕,要此界山河易主,尽归大秦版图!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群臣轰然拜倒,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在空旷威严的章台殿内激荡回响,仿佛要将那青铜的穹顶都掀开。
那声音里,有震惊过后的狂热,有对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
是被始皇帝那超越凡俗的野心所点燃的、近乎疯狂的征服欲。---一月之期,倏忽而过。
咸阳城西,渭水之畔,一处早已被划为禁地的巨大山谷。十万大军,肃然列阵。黑!
极致的黑!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玄甲洪流。
士兵们身披制式统一、打磨得锃亮的玄色铁甲,头戴遮住面容的狰狞铁胄,
只露出两道冰冷的目光。手中的长戟如林,锋刃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
巨大的玄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狰狞的玄鸟图腾仿佛要破旗而出,直扑苍穹。
整个军阵,沉默得如同一座巨大的钢铁山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和无边杀气。
军阵最前方,老将王翦端坐于一匹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雄健战马之上。
他同样身披玄甲,头盔下的面容刻满风霜,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沉稳地扫视着这由他亲手整编、武装起来的钢铁雄师。他的身边,
是同样戎装、气势沉凝的蒙恬。而在军阵最核心处,一座临时搭建的三丈高台之上,
嬴政负手而立。他今日未着繁复冕服,仅是一身玄黑常服,但那份睥睨天下的帝王威仪,
却比任何华服都更具压迫感。他的目光,越过脚下肃杀的军阵,
投向高台前方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李斯、赵高等重臣,屏息凝神侍立在他身后几步之外,
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时辰已到。”嬴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之中,不知何时,
竟悬浮着一枚小巧的、非金非玉的物件。它呈正八边形,
通体流转着一种深邃、内敛的暗金色泽,表面布满极其复杂、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玄奥纹路。
纹路之中,有微弱的流光缓缓游弋,如同活物。破界之门一次性权限确认。
目标锁定:苍梧界T-7。系统那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再次在嬴政的脑海深处响起。
随着这声音,嬴政掌心的暗金八边形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那光芒并非寻常的金色,
而是一种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极其沉重的暗金,瞬间将他整个手掌都包裹在内。紧接着,
以那八边形为中心,无数道暗金色的光线如同有生命的触须,
猛地向着他前方的虚空激射而出!“嘶啦——!
”空气中传来令人牙酸的、如同厚重布帛被强行撕裂的声音!暗金光线触及的虚空,
猛地向内塌陷、旋转!一个巨大的、边缘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空间漩涡,凭空出现!
漩涡的中心深邃无比,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极黑暗,仅仅看上一眼,
就足以让意志薄弱者神魂俱裂。一股迥异于华夏大地的气息,
混合着草木的清新、泥土的湿润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蓬勃的“活力”,
猛地从漩涡中汹涌喷出,瞬间冲散了山谷中肃杀的兵戈之气!十万大秦锐士,
纵然是身经百战、心如铁石的精锐,面对这完全超越认知、如同神迹的一幕,
军阵也无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骚动。
低沉的、充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吸气声汇成一片压抑的潮汐。许多士兵握着长戟的手,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肃静!”王翦苍老却如同洪钟的声音骤然炸响,
瞬间压下了所有的骚动。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那深邃的空间漩涡,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狂热:“陛下神威!洞开天门!此乃天赐我大秦,
拓土万世之机!大秦锐士——”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咆哮而出:“随我——杀!
”“风!风!大风!”十万人的怒吼,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
那整齐划一、带着金铁杀伐之音的吼声,瞬间冲散了空间漩涡带来的诡异气息,
重新将无边的杀气与战意灌注于天地之间!声浪滚滚,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王翦一夹马腹,黑色的战马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向那幽暗深邃的漩涡之门!蒙恬紧随其后!
十万玄甲洪流,如同决堤的黑色铁水,带着踏碎山河、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
轰然涌入那扇连接着未知异界的大门!嬴政立于高台之上,
玄衣在空间乱流卷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他深邃的目光穿透那旋转的暗金漩涡,
仿佛已经看到了苍梧界的山河在秦军的铁蹄下颤抖、崩解。他缓缓抬起手,
对着那吞噬着大秦铁流的漩涡,如同宣判:“此界,当归秦!”---苍梧界,
点苍山脉深处。空间漩涡开启的位置,正是这片人迹罕至、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边缘。
巨大的漩涡凭空出现,暗金火焰燃烧着空间边缘的景象,惊得方圆数里的鸟兽四散奔逃,
发出惊恐的嘶鸣。当王翦一马当先,带着蒙恬和数百名作为先锋的精锐骑兵,
如同黑色的怒涛般从漩涡中冲出时,眼前豁然开朗。苍翠欲滴的群山连绵起伏,
云雾缭绕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草木灵气,吸一口便觉得通体舒泰。远处,
隐约可见几道矫健的身影在陡峭的山壁和参天巨树的枝桠间纵跃飞腾,如同灵猿,
速度快得惊人,显然身负不俗的轻功。“列阵!警戒!”王翦勒住战马,沉声下令。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迅速扫视着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身后的骑兵迅速散开,
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线,强弩上弦,闪烁着寒光的箭簇指向四方密林和天空,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秦军特有的森严杀气。然而,这份森严并未持续多久。“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厉啸骤然响起!王翦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凭借战场千锤百炼出的本能,
身体在马背上猛地一侧!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灰影,贴着他肩甲边缘擦过,
“夺”的一声,狠狠钉在了他身后一株需两人合抱的巨树树干上!
那赫然是一枚三寸长的柳叶飞刀!刀身轻薄如纸,却深深没入坚硬的树干近半,
尾部还在高速震颤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敌袭!弩箭!”蒙恬反应极快,厉声咆哮。
“嘣嘣嘣嘣——!”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响!数百支闪着幽冷寒光的弩箭,
如同骤然腾起的致命蜂群,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向着飞刀射来的方向——左前方一片茂密的树冠攒射而去!弩箭覆盖的范围极广,
速度更是快如闪电!然而——“哈哈哈哈!就凭这些破铜烂铁,也想伤到你爷爷我?
”一阵张狂至极的大笑声从更高、更远的树冠顶端传来。
只见一道青色人影如同鬼魅般在密集的箭雨中穿梭、扭动、腾挪!他的动作快得拉出了残影,
身体仿佛没有骨头,在粗大的枝干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折跳跃,
那些致命的弩箭竟纷纷擦着他的衣角射空,或者被他随手拨开,钉在树干上嗡嗡作响!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几支射得特别刁钻的弩箭被他手中一把短剑精准地格开,
火星四溅。青色人影稳稳落在更高处一根横伸的粗大树枝上,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森严的秦军阵列。这是一个身形瘦削、颧骨高耸的中年男子,
一身青色劲装,腰间挂着皮囊,眼神锐利如鹰,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轻蔑。“啧啧啧,
哪来的不开眼的东西?穿得跟铁疙瘩似的,敲得叮当响,吓唬谁呢?
”青衣人用短剑的剑尖随意地指了指秦军士兵身上的铁甲,语气充满了嘲弄,
“就你们这慢得跟乌龟爬一样的破箭,连给老子挠痒痒都不够格!怎么,
是哪个山旮旯里钻出来的土财主,以为披身铁皮就能来点苍山抖威风了?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支装备精良却在他眼中笨拙无比的军队,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肥羊。
王翦面沉如水,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蒙恬眼中怒火升腾,却强行压制着。
对方展露的速度和灵巧,确实远超他们的预料。秦弩的威力在于集群攒射和破甲,
对付这种高来高去、闪避点满的个体高手,在空旷环境下效果大打折扣。就在这时,
秦军阵列后方,一阵低沉而急促的机括运作声响起。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冰冷韵律,与寻常弓弩上弦的声响截然不同。“嗯?
”树上的青衣人耳朵微微一动,戏谑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放!”一声短促有力的命令!
“嗤嗤嗤嗤嗤——!”一片更加密集、更加尖锐、更加令人心悸的破空声骤然爆发!
那不是寻常弩箭离弦的声音,更像是无数根紧绷到极限的钢丝被瞬间切断!
只见数百道乌黑色的、比寻常弩箭更短更细、几乎只有筷子长短的钢矢,
从军阵后方一片被厚重黑布覆盖的“木箱”状物体中暴射而出!它们并非抛物线轨迹,
而是近乎笔直地、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形成一片密集到令人绝望的死亡之网,
瞬间覆盖了青衣人所在的那片树冠区域!速度!比刚才的强弩快了何止一倍!范围!
覆盖了上下左右所有闪避的空间!“什么鬼东西?!”青衣人脸上的轻蔑瞬间冻结,
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他!他怪叫一声,
体内内力疯狂运转到极致,双腿猛蹬树枝,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后上方弹射,
同时手中短剑舞成一团青光护住周身要害!“噗噗噗噗噗!
”密集如雨的钢矢狠狠扎入树干、枝叶!木屑纷飞,绿叶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
青衣人那快如鬼魅的身影终究没能完全躲开这覆盖性的打击!“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哼响起!只见他左肩、右大腿外侧,各钉上了一根乌黑的钢矢!
箭头完全没入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青色的劲装!更可怕的是,
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如同毒蛇般顺着伤口急速蔓延,让他半边身体都开始不听使唤!
他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哪里还敢停留?强提一口真气,不顾伤势,
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借着被钢矢冲击的力道,歪歪斜斜地向着密林深处亡命飞遁而去,
眨眼间便消失在重重树影之后,只留下几点洒落的血迹。蒙恬看着那迅速消失的青影,
又回头看向阵列后方那些刚刚掀开黑布、露出狰狞獠牙的墨家连发机关弩,
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和狂喜:“王将军,此物……”王翦面沉似水,目光如电,
扫过那青衣人消失的方向,又掠过地上几滴刺目的血迹,
最后落在那几架结构精密、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机关弩上。他缓缓点头,
声音低沉而凝重:“墨家机关术,名不虚传。然,此等宵小之徒,不过是此界之蝼蚁。
传令下去,按原定计划,前军探路,中军跟进!玄甲卫,立刻散开,
探查此地方圆二十里所有江湖人物动向!凡遇窥探者……”他眼中寒光一闪,“格杀勿论!
”“喏!”冰冷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黑色的军阵再次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运转起来,
前锋如同出鞘的利刃,
谨慎而坚定地刺入这片陌生的、弥漫着草木清香却也暗藏杀机的原始山林。
墨家的机关弩被重新盖上黑布,但那瞬间爆发的死亡风暴,已经给所有目睹的秦军将士心中,
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也向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次展露了大秦除了铁甲之外,
更为锋利的獠牙。---苍梧界,南方重镇,金陵城。这座千年古城,
此刻却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巨大恐慌之中。曾经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商铺紧闭,
门窗被木板钉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桐油和硫磺气味,
那是守军在城墙上泼洒火油、堆积滚木礌石留下的痕迹。宽阔的护城河对岸,
一片令人窒息的黑色,如同蔓延的死亡潮水,已经彻底淹没了地平线。大秦玄甲!十万铁甲,
肃立如林,沉默无声。只有偶尔战马的响鼻和甲叶摩擦的细微声响,
汇聚成一种低沉而恐怖的声浪,冲击着城头每一个守军的心防。巨大的玄鸟战旗在风中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