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弓影裁云,寒裙缀雪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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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阁的晨钟敲碎第三遍时,凌霜己在演武场的最角落站了一个时辰。

演武场是北凛少有的平整地,铺着千年寒冰打磨的石板,此刻正被朝阳镀上一层淡金。

阁里的弟子们分成几拨,有的在练“风旋箭”,长弓引风时带起雪尘,在半空卷成小旋涡;有的在试战裙的“冰甲术”,裙摆凝出细冰棱,碰撞时叮当作响。

凌霜的位置挨着场边的老松,裂冰弓斜倚在树干上,弓身的玄冰铁映着她的影子——比别处的弟子都单薄些,白裙洗得发浅,只有裙角那几点暗红,像被冻住的血,在晨光里格外清透。

“哟,这不是咱们风雪阁的‘双脉奇才’吗?”

调笑的声音裹着寒气飘过来。

凌霜抬头,见是赵鹏带着两个师弟,他们都是龙影境,战裙是深青色的,上面凝着层薄冰,走路时冰碴子掉在石板上,嗒嗒响。

赵鹏的长弓是“青风”,西漠的铁木做的,据说能射穿三层冰甲。

他斜睨着裂冰弓,嘴角撇出笑:“怎么?

今天不躲去断弓崖了?”

“还是说,想通了要把这把‘废弓’扔了?”

另一个师弟跟着笑:“我听说啊,中洲姬家的使团今天就到,人家带来的护卫,最低都是龙影境巅峰,战裙能化‘光盾’,长弓能射‘穿界箭’。”

“凌霜,你说要是让人家看见你连龙息都引不稳,咱们风雪阁的脸往哪搁?”

凌霜没抬头,弯腰从箭囊里抽出支木箭。

箭杆是她自己削的,用的是南疆的“韧藤木”,母亲留下的残卷上说,这种木能承双属性,只是在北凛难寻,她攒了半年才凑够三根。

“阁试的规矩,”她忽然开口,声音比石板上的冰还凉,“只要能射中靶心,管他用什么弓,什么箭。”

赵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青风弓往肩上一扛:“靶心?

就你那歪箭?”

“上次练靶,箭首接扎进雪堆里,找了半天才扒出来,还敢提靶心?”

他说着,忽然抬手拉弓,对准场中央的靶位——那是个三丈高的冰靶,靶心是块嵌在冰里的红晶,离演武场边缘足有百米。

“看好了。”

赵鹏一声低喝,青风弓引风时发出嗡鸣,箭离弦的瞬间带起道青影,“咻”地穿破晨光,正中靶心的红晶。

红晶碎裂时迸出火星,在冰靶上炸成小烟花。

“看见没?”

赵鹏得意地扬下巴,“这才叫箭。”

凌霜的指尖在韧藤木箭上摩挲着,木箭的纹路很细,像母亲残卷上的字迹。

她想起昨夜在灯下翻残卷,看到“木承冰势,冰借木劲”那页,墨迹被虫蛀了个洞,正好在“借”字旁边,像个没写完的句号。

“我试试。”

她拿起裂冰弓,左手握弓,右手搭箭。

指腹按在弓弦上,能感觉到蛊木心的纹路在发热——那是她暗中引了点木龙元,极细微,像根线,缠在冰龙息的边缘。

赵鹏几人抱着胳膊看戏,嘴角挂着笑。

场边练箭的弟子也停了手,目光齐刷刷投过来,连守场的老仆都从屋里探出头。

凌霜闭上眼。

体内的冰龙息像往常一样想往外冲,带着北凛的酷寒,要冻住经脉;木龙元则像条小蛇,缠上来想往冰缝里钻,带着南疆的湿意。

她想起残卷上的话,试着松开对冰龙息的压制,同时让木龙元顺着冰的纹路走——不是硬顶,是像雪水渗进冻裂的土地,慢慢润进去。

“嗡——”裂冰弓轻轻震颤,这次的声音比在断弓崖时更沉,像老松的根在冻土下苏醒。

弓身的玄冰铁泛着淡蓝,蛊木心透出的绿意更亮了些,两种颜色在弓梢交汇处,凝成一点极淡的紫。

“嗤——”木箭离弦时,没带风,也没卷雪,就那么平平地飞出去,轨迹却有点奇怪——不像赵鹏的箭那样首,而是在半空微微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托了下,随即加速,“笃”地扎进靶心。

红晶再次碎裂,只是这次,没人笑。

赵鹏的脸僵了下,青风弓从肩上滑下来,差点砸到脚。

场边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松针的声音,沙沙响。

凌霜放下弓,指节泛白——刚才那一下,双属性在脉里撞了撞,没像往常那样疼,反而有种奇异的麻痒,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

“运气好罢了。”

赵鹏梗着脖子,转身就走,两个师弟赶紧跟上,脚步乱得差点踩到彼此的影子。

阳光升高了些,照在冰靶上,木箭的尾羽在风里轻轻晃。

凌霜望着那支箭,忽然觉得,母亲残卷上那个被虫蛀的洞,好像被刚才那一下补上了。

“凌霜!”

远处传来喊声。

是负责迎客的执事,他穿着件厚裘,跑得满头冒白气:“快!

姬家的使团到了!

阁主让你也去前厅,说是……说是姬家的使者点名要见见‘南疆来的血脉’。”

凌霜的手猛地攥紧裂冰弓,玄冰铁的寒气刺进掌心。

南疆来的血脉。

这几个字,像根冰锥,扎在她心里好多年了。

母亲是万蛊宫的人,这在北凛从来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敢当着父亲的面说,如今父亲不在,姬家的人一到,就把这层纸捅破了。

她抬头望向阁门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烟尘——姬家的车队来了,车轮碾过雪地,留下两道深痕,像在白纸上划了笔,又冷又重。

“我去换件裙。”

凌霜对执事说。

她的白裙太旧了,裙摆还有点皱,去见中洲的使团,总该体面些。

虽然她知道,无论换什么裙,他们看她的眼神,大概都像看件稀奇物——一半北凛的冰,一半南疆的蛊,拼在一起,怎么看都别扭。

裂冰弓被重新扛在肩上,弓身的绿意和蓝意在阳光下流转,像藏着两汪水。

凌霜往住处走,白裙扫过石板,带起细雪,雪粒落在裙角的暗红上,很快化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晨钟的余音还在绕,演武场的弟子们又开始练箭,风旋箭卷着雪尘,冰甲术碰出脆响。

只有那支扎在靶心的韧藤木箭,在晨光里,尾羽轻轻摇,像在写一句没人看懂的诗。

而远方的烟尘里,正有辆鎏金马车碾雪而来,车帘上绣着的“姬”字,在北凛的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

聚散本无凭,可这九州的风,终究要吹到每个人的裙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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