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方小雨，十八岁那年，拎着一只破布袋子走出山村。布袋里装着两件换洗衣服，
五十块钱，还有妈妈塞给我的一包咸菜。"雨儿，到了城里要听话，别给老板添麻烦。
"妈妈红着眼圈叮嘱我。爸爸在一旁抽闷烟，"工厂包吃包住，一个月能寄回家两千块就行。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着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藏在枕头底下的通知书，爸妈永远不会知道。
因为在他们眼里，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点出来赚钱才是正道。弟弟方大宝今年十六岁，
正是花钱的年纪。他要买摩托车，要穿名牌衣服，要和城里孩子一样潇洒。而我，
就是那个负责赚钱的工具。坐在开往深城的绿皮火车上，我摸着口袋里的手机。
这是我用攒了一年的零花钱买的二手货，只为了能和外面的世界保持联系。
车窗外的风景从黄土高坡变成了青山绿水，我知道，我的命运也将从此改变。只是我不知道，
等待我的是什么。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深城的夜晚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像是另一个世界。我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罗哥介绍的那家电子厂。
门卫室里的大爷打量着我，"又是个乡下丫头。"他的语气里带着轻蔑，让我脸红。
"小姑娘，明天早上七点来报到，今晚先在宿舍将就一夜。"宿舍在工厂后面的一栋老楼里，
八个人一间房，上下铺。我的床位是上铺最里面那个，靠近窗户。室友们都已经睡下，
只有微弱的手机光在被窝里闪烁。我轻手轻脚爬上床，在黑暗中摸索着铺开被褥。
隔壁床的女孩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新来的？""嗯，我叫方小雨。""我叫李小凤，
也是刚来三个月。这里不好混，你小心点。"她的话让我心里一紧，但疲惫很快占据了上风。
第二天一早，工厂的起床***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匆忙洗漱完毕，我跟着大家来到车间。
流水线上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给手机装电池。重复，机械，枯燥。但每装一个，
就有五分钱的计件工资。我计算过，如果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一个月能挣到三千块。
除去自己的生活费，确实能给家里寄回两千。然而第一天下来，
我的手指就被电池边缘划得伤痕累累。小凤递给我一盒创可贴，"新人都这样，
过几天就好了。"晚上躺在床上，我偷偷拿出手机，搜索着关于大学的信息。
那所师范学院的新生群很活跃，大家在讨论着开学的准备。而我，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小雨，你在看什么？"小凤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赶紧关掉手机，
"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别玩太晚，明天还要上班。"黑暗中，我握紧了拳头。
我不能一辈子在这里装电池。我要找机会，我要改变命运。就在这时，
隔壁传来了另一个室友的声音："听说最近网上很流行直播，
有个女孩靠直播一个月赚了十万。""真的假的？""千真万确，我表姐就在做。
长得漂亮会说话，粉丝一刷礼物，钱就来了。"我的心跳加速了。十万块，
那是我在工厂要干三年的钱。"可是我们这种农村丫头，谁会看啊？"小凤苦笑。
"包装一下嘛，现在的网友最吃这一套了。纯天然，不做作，反而更受欢迎。
"我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也许，这就是我的机会。第二章第二天下午，趁着休息时间，
我偷偷跑到工厂外面的网吧。花了两块钱上网费，我开始研究直播平台。
各种各样的主播在屏幕上闪现，唱歌的，跳舞的，聊天的，应有尽有。我注册了一个账号，
名字叫"山里的小雨"。刚准备开播，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甚至连化妆都不会。怎么办？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男声："小妹妹，
第一次直播？"我回头，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你是？
""我叫王成，专门做网红包装的。看你的条件不错，有兴趣合作吗？"我警惕地看着他，
"什么合作？""很简单，我来包装你，教你直播技巧，帮你涨粉丝。赚到的钱，
我们五五分。"五五分？虽然听起来他分得太多，但对于什么都不懂的我来说，
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我需要投资什么吗？""不需要，只要你配合我就行。
"王成笑得很和善，"你相信我，三个月内让你月入过万。"月入过万！
这个数字让我心动不已。"可是我在工厂上班，没时间直播。""辞职啊，
直播的收入比工厂高多了。"我犹豫了。虽然工厂的工作辛苦，但至少稳定。直播这种事情，
听起来就不靠谱。"这样吧，你先试一周。晚上下班后来我的工作室，我教你基本技巧。
如果效果不好，你再回工厂。"王成很会说话，"反正又不耽误你白天上班。"我想了想，
觉得可以试试。晚上八点，我按照地址找到了王成的工作室。这是一个小区里的两居室，
装修得很有网红风格，到处都是补光灯和摄影设备。"来，先换身衣服。
"王成递给我一套白色连衣裙。"这是什么风格？""纯情小姐姐路线，现在最火的。
你的长相很适合这个人设。"我换好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比平时漂亮了不少。
"坐这里，我教你怎么面对镜头。"王成指着一张椅子。他打开补光灯，调试着角度，
"记住，要时刻保持微笑，眼神要有神，声音要甜一点。"我按照他的指导，
对着镜头说了几句话。"感觉怎么样？""有点紧张。""正常的，多练几次就好了。
今晚我们先试播一个小时。"直播间开启后，居然真的有人进来了。虽然只有十几个观众，
但看着弹幕上的问候，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小姐姐好漂亮！""声音也很甜！
""是新人吗？关注了！"王成在旁边指导着我，"和他们聊天，问问他们喜欢什么。
"我按照他的提示，和观众们互动着。一个小时下来，虽然很累，
但收到了三十多块钱的礼物。"怎么样，感觉不错吧？"王成很满意。"三十块钱，
分给你十五，我还剩十五，比工厂一天的工资还高。""这只是开始，等粉丝多了，
一晚上几百几千都正常。"我的眼睛亮了。几千块一晚上！
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能实现财务自由？"明天还来吗？"王成问。"来！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睡了。我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直播经历，
心情无比激动。也许，我真的找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我没有注意到，
床对面的小凤正在黑暗中盯着我。她的眼神里，有担忧，也有某种说不清的东西。
第三天晚上，我又去了王成的工作室。这次，他给我准备了更漂亮的衣服，还教我怎么化妆。
"记住，你现在的人设是山村出来的纯真女孩，要保持那种天真无邪的感觉。"直播开始后，
观众比昨天多了一倍。弹幕也更加热闹。"小雨妹妹，你是哪里人？""工厂妹妹太可爱了！
""能唱首歌吗？"我按照王成教的，和观众们聊着天，偶尔唱一些简单的歌曲。
两个小时下来，收到了一百八十块的礼物。分给王成九十，我还能拿九十。
这比我在工厂两天的工资还多！"看到了吧，只要坚持下去，赚钱不是问题。"王成很高兴，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全职来做直播了。""全职？""对，白天也可以直播啊。
而且你在工厂太累了，会影响直播状态的。"我有些犹豫。虽然直播确实赚钱，但才两天，
还不够稳定。万一哪天没人看了怎么办？"这样吧，你再考虑几天。不过我提醒你，
现在直播竞争很激烈，如果不全力以赴，很容易被别人超越。"王成的话让我感到了紧迫感。
确实，我看到很多主播每天都在直播，粉丝增长得很快。而我还在工厂上班，时间有限，
肯定比不过人家。也许，我真的应该全职做直播。第三章一周后，
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辞职。车间主任听到我要辞职，很是不解："小方，你才来两周，
工作适应得不错，为什么要走？""我... 我有其他安排。"我不敢说实话。
"是嫌工资低吗？我可以给你调到质检部门，工资能高五百。"五百块，
在以前看来是不小的数目。但现在，我一晚上的直播收入就不止这个数。"谢谢主任，
但我已经决定了。"办完辞职手续，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再也不用每天面对那些冰冷的机器，再也不用忍受车间里刺鼻的化学味道。我要做网红，
我要靠自己的魅力赚钱！王成对我的决定很满意，"这就对了，做事要有魄力。从明天开始，
你就住在工作室吧，方便直播。""住在这里？""对，我把次卧收拾出来给你住。
这样你可以随时直播，我也能随时指导你。"我有些迟疑，"会不会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是合作关系，要专业一点。"王成很认真地说，
"而且你住宿舍也要钱，住这里免费。"确实，宿舍一个月要三百块，
住在工作室能省不少钱。我同意了。搬到工作室的第一天，
王成就给我制定了详细的直播计划。"早上十点到十二点，下午三点到五点，
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一天直播八个小时。"八个小时？比在工厂上班还久！"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现在的头部主播每天都播十个小时以上。你想赚大钱，就得付出相应的努力。
"他说得有道理，我点头同意。新的作息开始了。每天早上九点起床，洗漱化妆，
十点准时开播。王成会在旁边指导我和观众互动，提醒我注意形象管理。"笑容再甜一点，
声音再嗲一点。""有大哥刷礼物了，要及时感谢。""回答问题的时候，语气要更活泼。
"在他的***下，我的直播技巧越来越熟练。粉丝数量也在稳步增长。一周后，
我的粉丝突破了五千。收入也水涨船高，好的时候一天能有三四百块。按照约定，
王成拿一半，我拿一半。即使这样，我的收入也比在工厂时高出好几倍。"小雨，
你进步很快。"王成很满意，"不过现在还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钱在后面。
""什么意思？""等你粉丝过万了，我们可以接广告，可以卖货，那才是真正的赚钱机会。
"他的话让我更加兴奋。卖货？我想起了家乡的土特产，那些绿色无污染的农产品，
在城里一定很受欢迎。"我们可以卖我们老家的土特产！""好想法！"王成点头，
"你这个人设很适合带货。不过现在还早，先把粉丝养起来再说。
"我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如果真的能通过直播卖家乡的特产，那不是一举两得吗？
既能帮助家乡父老致富，又能让我赚到更多钱。说不定还能帮助弟弟，
让他也过上更好的生活。想到这里，我更加努力地直播。每天八小时雷打不动，和观众聊天，
唱歌，分享生活。粉丝们都很喜欢我，经常在弹幕里夸我可爱、真实。"小雨妹妹太纯了！
""和那些妖艳***不一样！""支持小雨，要一直这样下去哦！"看着这些评论，
我心里暖暖的。原来，做一个真实的自己，也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但我没有注意到，
王成看我的眼神，正在悄悄发生变化。从最初的合作伙伴，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东西。
一天晚上，直播结束后，王成突然说："小雨，我们的合作模式需要调整一下。
""怎么调整？""现在你的粉丝越来越多，收入也越来越高，
但我承担的风险和成本也在增加。"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风险？
""这个工作室的房租，设备的折旧，还有我投入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成本。
"王成坐到我旁边，"我觉得分成比例需要重新谈判。""重新谈判？"我有些紧张，
"你想怎么分？""七三开，我七你三。"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之前不是说好五五分的吗？""那是之前，现在情况不同了。"王成的语气变得强硬，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是我把你包装成现在这样，是我教会你直播技巧，
你的一切都是我创造的。"我气得浑身发抖，"我的粉丝是因为喜欢我才关注的，
不是因为你！""是吗？"王成冷笑，"那你离开我试试看，看看能不能维持现在的热度。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确实，离开了这个工作室，离开了这些设备，
我还能直播吗？"我需要考虑一下。""没什么好考虑的，要么接受新的分成比例，
要么我们就此分道扬镳。"王成站起身，"你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他走回自己的房间，
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我看着那些熟悉的直播设备，心里五味杂陈。如果离开这里，
我还能做什么？回工厂？还是回家种地？不，我绝不能回头！第四章整整一夜，
我都在思考王成的话。七三分成，虽然我拿得少了，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而且，
我确实离不开他的帮助。第二天早上，我找到王成："我同意新的分成比例。"他笑了，
但那笑容让我感到不舒服："这就对了，合作要互利共赢嘛。"从那天开始，
我明显感觉到王成对我的态度变了。以前他会征求我的意见，现在都是直接下命令。
"今天直播的时候，多和那个'霸道总裁'互动，他最近刷礼物很勤快。""穿这件衣服，
比较显身材。""笑得再妩媚一点，不要总是那副清纯样子。
"我很困惑："不是说要走纯情路线吗？""路线可以调整嘛，观众的口味在变，
我们也要跟上。"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的直播内容在发生变化。
原来我会和观众聊家乡的风土人情，现在更多的是迎合一些男性观众的要求。"小雨妹妹，
可以转个圈吗？""今天的裙子好漂亮！""能不能撒个娇？"每当遇到这种要求，
王成都会在镜头外示意我照做。我感到不自在，但想到收入，还是咬牙坚持下去。
粉丝数量确实在快速增长。一个月后，我的粉丝突破了两万。单日收入最高达到了八百块。
按照七三分成，我能拿到两百四十。虽然比以前少了，但绝对数字还是在增长。"看到了吧，
我的策略是对的。"王成很得意，"纯情路线有天花板，适当加点料才能持续吸引眼球。
"我心里不舒服，但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毕竟，数据不会说谎。就在这时，
一件事情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这段合作关系。那天晚上，我正在直播，
突然有个叫"深城老板"的用户进入直播间。他一出现，就刷了一千块钱的礼物。
弹幕瞬间炸了。"土豪啊！""大哥威武！""小雨***谢大哥！"我按照惯例感谢了他，
这个"深城老板"又接连刷了几次礼物。总共花了三千块。
这是我开播以来收到的最大一笔打赏。按照分成，我能拿到九百块！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但王成的表现很奇怪。他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皱着眉头，似乎在担心什么。直播结束后，
我还在兴奋地讨论今晚的收获，王成却说："以后这个深城老板来了，你少理他。
""为什么？他可是大客户。""这种人不简单，背后肯定有其他目的。
"我不理解他的逻辑，"他就是喜欢我的直播，愿意花钱支持，有什么问题？
""你太单纯了。"王成摇头，"这种人今天能给你刷礼物，明天就能提出过分要求。
到时候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他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过分要求？
""比如要你的联系方式，比如要约你见面，比如... 更过分的。
"我想象着那些可能性，确实有些害怕。"那我确实应该小心一点。""这就对了。
"王成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你要记住，直播只是工作，不要和观众产生真感情。
"我点头同意，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第二天晚上，"深城老板"又来了。
他一进直播间就问："小雨妹妹，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吗？"我按照王成的指示，
只是礼貌地回应："谢谢大哥关心。
""深城老板"察觉到了我的冷淡："怎么感觉小雨今天不太高兴？
"弹幕里其他观众也开始附和："是啊，感觉小雨有心事。""大哥昨天刷了那么多礼物，
小雨应该开心才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强颜欢笑："没有啊，我很开心的。
"但"深城老板"显然不相信："小雨，我能私聊你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王成在镜头外疯狂摇头。我犹豫了一下，说："大哥有话可以在直播间说，大家都是朋友。
""深城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了一条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弹幕："小雨，
你知道你的合伙人是谁吗？你知道他以前干过什么吗？"我愣住了。
王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深城老板"继续发弹幕："王成，三年前因为诈骗被判过刑。
他专门骗涉世未深的女孩做直播，然后压榨她们的劳动成果。"直播间彻底炸了。"什么？
真的假的？""我就说这个经纪人看起来不像好人！""小雨快跑！"我震惊地看着王成，
他的表情已经完全暴露了一切。愤怒，恐慌，还有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关播！
现在就关播！"他冲过来就要抢我的手机。但我没有让他得逞。我死死抓住手机，
对着镜头说："各位观众，我需要了解一下情况，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然后我关掉了直播。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王成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我盯着他，等待一个解释。"是真的吗？"我的声音在颤抖。长久的沉默后，
他抬起头："是真的。"第五章听到王成亲口承认，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你骗了我这么久？""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在帮你做直播，确实让你赚到了钱。
"王成试图为自己辩解。"你有前科不告诉我，这不是骗是什么？""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
你还会和我合作吗？"我无言以对。确实，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底细，
我绝对不会答应合作。"那个深城老板是谁？他为什么知道你的事情？
"王成苦笑："他是我的前合伙人，叫刘建华。三年前我们一起做直播公司，
后来因为钱的问题闹翻了。""所以他是来报复你的？""应该是的。"王成点头，
"他一直在等机会搞垮我。"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头脑一片混乱。这一个月来，
我以为自己在追求梦想，原来只是别人游戏中的棋子。"我想静一静。"王成站起身，
"小雨，不管我以前做过什么，但我对你是真心的。这段时间，你的收入确实在增长，
这是事实。""真心？"我冷笑，"真心会把分成从五五改成七三？
真心会逼我改变直播风格？""那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赚更多钱。""为了我好，
还是为了你好？"王成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从工厂辞职，
住进他的工作室，按照他的要求改变自己，我就像一个木偶，被他操控着。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是刘建华，有时间出来聊聊吗？"我犹豫了一下，
回复："好。"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刘建华比我想象中年轻，
也比王成看起来更正派。"对不起，我的出现可能给你造成了困扰。"他开口就道歉。
"我想知道真相。"刘建华点了杯咖啡，慢慢告诉我王成的过往。"三年前，
我们合伙开了一家网红公司。王成负责招募女孩，我负责技术和推广。
""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正当生意，我们和签约的女孩四六分成，她们拿六，我们拿四。
""但王成很贪心，他觉得这样赚钱太慢，开始想歪门邪道。""比如？
""比如让女孩们做一些擦边球的内容，比如私下里和大客户进行付费聊天，
甚至安排线下见面。"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我不同意，我们因为这件事吵了很多次。
最后他干脆把公司的钱全部转走，独自创业了。""后来呢？""后来他被人举报了，
因为诈骗和涉黄被抓。判了两年，去年才出来。"刘建华看着我，眼神很诚恳："小雨，
我知道这些话对你打击很大，但我必须告诉你。王成不会变的，他现在对你好，
只是因为还需要你赚钱。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一定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我想起王成最近让我改变直播风格的事情，心里更加确信刘建华说的是真的。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离开他。"刘建华很坚决，"你有两万多粉丝，完全可以自己做。
""可是我没有设备，没有工作室。""这些都不是问题。设备可以买，工作室可以租。
最重要的是，你要有自己的账号，自己的品牌。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现在的公司，专门做正当的网红经纪。如果你愿意，
我可以帮你。"我接过名片，上面写着"星火传媒有限公司"。"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看不惯王成继续祸害人。而且，我觉得你有潜力，值得投资。
"刘建华的话让我感到了一丝希望。"我需要考虑一下。""当然，这种决定不能急。
"他站起身，"但是我建议你尽快做决定。据我了解，王成已经在谋划下一步了。
""下一步？""他会让你开始做付费私聊，然后是线下见面。一步一步，把你拖下水。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浑身发冷。回到工作室，王成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看到我回来，
他立刻迎上来："小雨，你去哪了？是不是见刘建华了？"我没有否认："是的。
""他都说了什么？"王成的表情很紧张。"他说了你的过去，
还说你会让我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王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小雨，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的。""是吗？"我冷冷地看着他，"那你敢保证，
永远不会让我做直播以外的事情？"王成张张嘴，但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要搬走。"我做出了决定。"搬走？你要去哪？"王成急了，"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王成跟在我后面，不断地劝说："小雨，
你冷静一点。我们合作得不是很好吗？你的收入在增长，粉丝在增加，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外人的话而放弃这一切？""因为我不想成为你赚钱的工具。
"我头也不回地说。"那你打算怎么办？自己做直播？你连个像样的摄像头都买不起！
"确实，我现在的积蓄不多，买设备是个问题。但我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我会想办法的。
"王成见劝不动我，态度开始变得恶劣："你别忘了，你的账号是我帮你注册的，
那些粉丝都是在我的指导下积累的。你走可以，但账号要留下。"我愣住了。"什么？
""账号留下，你可以重新开始。"王成冷笑，"这是我们合作的成果，你没有权利独占。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那也比天真要好。"王成坐到沙发上，"小雨，
现实一点吧。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我看着这个曾经温文尔雅的男人，
现在却露出如此丑恶的嘴脸。"账号我不要了。"我冷静地说，"我会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王成哈哈大笑，"你以为做网红那么容易？没有粉丝基础，没有推广渠道，
你拿什么和别人竞争？"我不再理他，拎着行李箱走向门口。"方小雨，你会后悔的！
"王成在身后大喊，"你会哭着求我收你回来的！"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扇门。
第六章走出工作室的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虽然失去了两万粉丝的账号，
虽然前路未卜，但至少我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命运。我先去找了个便宜的招待所住下，
然后给刘建华打电话。"我想好了，我接受你的帮助。""好，明天来我公司，
我们详细谈谈。"星火传媒的办公室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虽然不大，但很正规。
刘建华给我介绍了公司的业务模式：他们和网红签约，提供设备、场地和推广支持，
分成比例是四六开，网红拿六成。"比王成良心多了。"我忍不住感叹。"我吃过亏，
知道贪心的后果。"刘建华笑笑，"而且我觉得，只有网红赚到钱了，公司才能长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