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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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一个被继母锁在琴房里的女孩,能听见多少秘密吗?那天,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擦琴键,黑漆蹭破了我的指甲。门缝外传来父亲和银行经理的谈话声,

他们在商量如何卖掉我的钢琴——那架母亲死前留给我的施坦威。可他们不知道,

琴凳底下藏着一封泛黄的信,上面写着:“这架钢琴的每一颗螺丝里,

都藏着顾家三条人命的证据。”1海棠花瓣扑簌簌落进课本夹页时,

我听见了那阵不合时宜的爵士乐。勃拉姆斯的练习曲被萨克斯风搅得支离破碎,

琴房玻璃映出我骤然绷直的脊背。"苏小姐的节拍器该上发条了。

"彩绘玻璃滤过的光线在地面流淌,顾怀瑾的皮鞋尖正不偏不倚踩在那道金线上。

他怀表链子晃得人眼花,

袖口别着的蓝宝石袖扣倒是货真价实——上周义卖会图册里估价三千银元的那对。

我合上琴盖的声响惊飞了窗外麻雀。他忽然伸手拂过我发梢,

指节擦过耳廓的触感像被烫了一下。"花瓣。"他摊开的掌心里躺着半片揉皱的海棠。

"顾少爷的留声机该换唱针了。"我摸出夹在乐谱里的募捐收据,在他眼前抖开,

"您上周送的珍珠发夹,换了二十袋面粉。"拐角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知道那些躲在罗马柱后面的女生们会怎么传话——苏州来的穷学生给顾少爷吃闭门羹。

她们不会看见我攥紧的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黄包车夫老陈的铃铛总是准时在四点响起。今天车篷却漏雨,

冰凉的雨丝顺着脖颈往脊梁里钻。车轱辘碾过第三个路口时,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顾怀瑾的驼绒大衣下摆已经吸饱了泥水,他跑起来的样子像只被淋透的鹤。

我数着他踩过的水洼,第七个时他差点撞上路灯柱。老陈突然猛蹬几脚,

车把上挂着的栀子花束啪地掉进积水里。"小姐..."老陈的喉结动了动,

"后头那位..."雨幕把整个世界泡得发胀。我看见他弯腰捡起那束花,

西装裤管溅满泥点,怀表链子缠在手腕上勒出红痕。心脏突然在肋骨下重重撞了两下,

像那年躲在储藏室偷听母亲弹《月光》时,不小心碰倒的节拍器。教堂钟声敲到第五下时,

老约翰举着黑伞出现在校门口。这个总叼着烟斗的英国老头今天格外精神,

胸袋里插着支新鲜的白色雏菊。"Good timing."他冲我眨眨眼,

伞面恰到好处地挡住教导处窗口的视线。雨越下越大。顾怀瑾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拧袖子,

水珠顺着他下巴滴在栀子花瓣上。

老约翰突然用伞尖点了点地面:"我年轻时在朴茨茅斯...""要关校门了。"我打断他,

却摸出绣着紫藤花的手帕搁在石凳上。手帕角上沾着钢琴键的黑漆——是今早擦琴时蹭到的。

2石凳上的紫藤手帕被雨水浸成淡紫色。我数着老约翰烟斗里飘出的烟圈,

第三朵刚好罩住顾怀瑾发梢滴落的水珠。"苏明薇!

"表姐的汽车喇叭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乌鸦。周慕云摇下车窗,貂皮围领衬得她唇色更艳。

她目光扫过湿漉漉的顾怀瑾,忽然噗嗤笑出声:"小顾少爷在演《雨中曲》?

"我钻进汽车时,后视镜里看见顾怀瑾正用我的帕子擦他那块镀金怀表。

周慕云突然往我膝头扔了个丝绒盒子:"林家二小姐托我带的。"盒子里躺着支法国钢笔。

笔帽上刻着细小的紫藤花纹,和琴房钥匙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我猛地转头看向校门口——顾怀瑾的驼绒大衣消失在雨幕里,石凳上只剩朵被碾碎的栀子花。

"钢笔是空的。"周慕云转动方向盘,"要不要看看笔管?"香水信纸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认出这是霞飞路那家俄裔调香师特制的紫罗兰香,

和上周塞在我课本里的音乐会门票一个味道。信纸上只有一行字:今晚七点,老地方。

汽车拐进法租界时,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水痕。周慕云哼着《玫瑰玫瑰我爱你》,

涂着丹蔻的手指突然敲了敲仪表盘:"卖报童说你这周买了三次《申报》。

"我捏着钢笔的手一抖。那个总戴鸭舌帽的小报童,

昨天还特意提醒我第三版有钢琴拍卖消息。"老约翰的烟斗,"周慕云对着后视镜补口红,

"是顾家商行上个月新到的英国货。"琴键般的黑白地砖从车窗外掠过。

我想起顾怀瑾上次"偶遇"时,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申报》,

财经版用红笔圈着苏氏银行的旧闻。到家时佣人正往餐室端龙井虾仁。我借着挂大衣的动作,

把钢笔藏进衬里口袋。父亲在长桌尽头看账本,

继母的翡翠镯子磕在青花瓷碗沿上:"慕云最近拍的电影...""姑父。

"周慕云突然提高声音,"听说汇丰银行在查去年债券的事。"我的叉子划过餐盘。

父亲合账本的声音像给钢琴盖棺。二楼储藏室传来继妹练习《致爱丽丝》的琴声,

错音的段落刚好是母亲生前常弹的那段。周慕云在玄关处塞给我一张电影票。

"明晚卡尔登戏院。"她嘴唇几乎没动,"顾家包了二楼西厢房。

"阁楼的老座钟敲响六下时,我摸出钢笔里的信纸。月光从老虎窗斜照进来,

紫罗兰香气里突然混进一丝薄荷味——信纸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带着节拍器。

七点整的教堂钟声里,我摸到琴房后门的备用钥匙。锁孔里有新鲜的车前草汁液,

上周顾怀瑾"偶遇"我采草药时,西装纽扣上就沾着这种绿色。

《月光》的旋律刚流到第二乐章,口琴声突然从爬满蔷薇的栅栏外飘进来。

音色沙哑得像老约翰的烟嗓,却严丝合缝地对上我的节拍。我数着窗棂投在地板上的光斑,

第三十一个时,口琴声停在了母亲最爱的那个降调上。琴凳突然吱呀一响。

乐谱架上多了张当天的《申报》,

社会版新闻被人用钢笔圈出块豆腐干大小的启事:圣约翰大学音乐社招募钢琴手,

联系人顾某某。报纸油墨味里混着淡淡的龙舌兰酒香。我翻开第三页,

财经版角落贴着张电车票,背面用铅笔写着:明早七点,卖报童有惊喜。

3父亲把烫金请柬按在餐桌上的力道,让银质餐具跟着震了震。"今晚七点,天蟾舞台。

"他说话时眼睛盯着我的珍珠耳坠——上周赈灾义卖清单上明明写着"捐赠一对"。

继母用汤匙搅着燕窝羹:"林行长公子刚从剑桥回来。"瓷勺碰在碗沿的声响,

和昨天储藏室传来继妹摔琴谱的声音如出一辙。我数着旗袍盘扣上的缝线,数到第七针时,

周慕云的高跟鞋声从玄关传来。"姑父。"她拎着两盒杏花楼点心,香水味盖过了龙井香气,

"我陪明薇去。"天蟾舞台的包厢铺着猩红地毯。

林公子谈论股票汇率的声音像坏了的留声机,卡在"道琼斯指数"这个词上反复跳针。

我借着添茶的动作往楼下瞥,

乐池里拉二胡的琴师戴着熟悉的鸭舌帽——是那个总在教会学校门口卖《申报》的小子。

"《游园惊梦》要开场了。"周慕云突然踢到我的鞋尖。她新做的法式指甲正指着对面包厢,

珠帘后闪过一道蓝光——顾怀瑾的宝石袖扣在昏暗中像只萤火虫。

杜丽娘唱到"春色如许"时,侍应生送来碧螺春。青瓷茶盏底压着张电车票,

背面铅笔字还没干透:第三幕注意看报童。我手一抖,茶水溅在林公子西装袖口,

晕开的痕迹像极了顾怀瑾那天被雨淋湿的衣襟。"抱歉。"我抽出绣着紫藤的手帕。

帕角黑漆还在,是上次擦琴键沾上的。林公子接过去时,

对面包厢传来清脆的"咔哒"声——顾怀瑾合上了那块镀金怀表。周慕云突然起身告辞。

她貂皮披肩扫过我的手腕,袖子里滑进来张字条:老约翰说后台缺个递道具的。

我数着心跳等第三幕开场,林公子却开始讲解英国债券,声音像极了继母那架走音的钢琴。

锣鼓点响起时,六个报童突然从乐池两侧鱼贯而入。

他们举着的《申报》头版被剪成方方正正的卡片,每张都用红墨水写着大字。

林公子还在分析伦敦金价,

完全没发现我正拼读着那些卡片:"她走在美的光彩中..."第三个报童的鸭舌帽戴歪了,

露出教会学校徽章。我认出这是常给我送报纸的那个,他今天没喊"申报新闻",

嘴唇无声地动着,看口型是在说"顾少爷"。

"...像夜晚的星空..."第五个报童经过时,卡片背面露出半截紫藤花纹。

和我钢笔上的一模一样。对面包厢的珠帘晃了晃,顾怀瑾的皮鞋尖正轻轻打着拍子,

节奏刚好对上杜丽娘的唱词。拼完最后一张卡片时,我的手心出了汗。

拜伦的诗句在戏院灯光下泛着潮气,像那天被雨水泡涨的栀子花。

林公子突然凑过来问是否不适,他嘴里的雪茄味熏得我眼睛发酸。

散场时周慕云的汽车等在后台入口。

我刚拉开车门就看见座椅上的节拍器——母亲留下的那个,底部刻着紫藤花纹。

"老约翰给的。"周慕云踩下油门,"他说英国人听戏都带这个。"车拐进霞飞路时,

六个报童突然从巷口窜出来。他们这次没拿报纸,每人举着块糊了油纸的木板。

车灯扫过去时,那些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连成了诗行:"若我会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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