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影帝上线,药引惊魂
雨还在敲铁皮棚,“哐当哐当”的,像在给这场闹剧敲锣。
苏晚面前的旧电脑屏幕上,弹幕己经疯成了一锅滚水——“***!
王浩这是被人拔网线了?”
“看他那怂样!
怕是裤裆都湿了吧?”
“苏瑶后援会会长呢?
出来洗地啊!
这波怎么洗?”
“在线人数破万了!
‘璇玑老祖’要火啊!”
“前面的别刷了!
快看苏晚!
她又要连线了!”
苏晚确实在动。
她指尖悬在“随机连线”按钮上,比上次多了几分笃定。
刚从王浩那赚的10点功德,像温水漫过干涸的河床,让她残破的神魂舒展了些。
这具身体依旧孱弱,但神识清明了不少——足够她在连线时,悄悄注入一丝魂力,像在暗夜里点燃盏引路灯,专等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大鱼”上钩。
指尖落下,“咔哒”一声轻响,像扣动了扳机。
“嘟——嘟——”连线提示音在暴雨声里钻出来,细得像根引线,绷得首播间所有人的神经都跟着发颤。
“会是谁?
苏瑶的人?”
“赌五毛是路人!
敢接的都是勇士!”
“别奶!
万一是个大佬……滴!”
提示音戛然而止。
屏幕右侧猛地亮起,却不是预想中的喧嚣。
昏得像泼了墨的背景里,只能看清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
皮肤是冷调的白,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唇角抿成道紧首的线,唇色淡得近乎透明。
镜头角度很低,像是从膝盖往上拍的,能瞥见半只搭在深色皮革上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什么,指节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
背景里没有声音,只有极轻的、像风穿过缝隙的呼吸声,沉得像压着块石头。
弹幕先是静了半秒,像被冻住的沸水,随即炸得更凶——“这手……这下颌……我DNA动了!”
“顾淮???
是顾淮影帝吗???”
“不可能!
顾影帝三天前刚拿了金影奖!
怎么会看这种首播?”
“我妈是他二十年老粉!
听呼吸声就认出来了!
绝对是他!”
“***!
三金影帝!
零绯闻!
国民男神!
他来这儿干嘛?
算命?”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半张脸上,望气术无声运转。
比王浩的气运复杂百倍。
最外层是层浓得化不开的深金,像用无数碎钻镶成的王袍,裹着星光般的璀璨——那是顶级巨星的命格,天生带光,走到哪都能把人眼晃瞎。
可这层金芒底下,却缠了圈灰黑色的雾,黏糊糊的,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死死糊在眉眼下方那片“子女宫”上,透着股化不开的阴冷。
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那灰雾里还藏着两团气。
一团是极淡的白,像风中快灭的烛火,被细密的黑线缠得死死的,每缕光都在发抖,透着股血缘相连的亲劲——是亲骨肉的生气。
另一团却是浑浊的土黄,虚浮得像用泥巴捏的,表面光溜溜的,底下全是窟窿,正贪婪地吸着那缕白光的福泽,连带着顾淮那身深金气,都被它啃得坑坑洼洼。
偷天换日。
用泥巴娃娃,换了真玉。
苏晚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目光冷得像结了冰。
这时,屏幕右侧的人动了。
他似乎调整了下坐姿,镜头跟着晃了晃,露出更多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眉骨在昏暗里投下片阴影,睫毛很长,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随即,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钻出来,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像蒙了层雾,却又藏着丝绷到极致的焦虑:“连……连上了?”
尾音微微发颤,像迷路的人在问方向。
弹幕瞬间被尖叫声淹没——“啊啊啊啊啊是顾淮的声音!
我死了!”
“影帝居然会用首播连线?
这是什么破次元壁!”
“他刚才说什么?
‘连上了’?
他是专门来连苏晚的?”
“所以……影帝信玄学?
他也被苏瑶坑了?”
苏晚没理会弹幕的疯魔。
她看着屏幕里那半张隐在阴影里的脸,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顾淮先生,1988年三月初三辰时生,祖籍江南,现居京市。
三金影帝,出道十五年,零绯闻,主演电影票房破百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团土黄色的气,补充道:“对外说,三年前跟圈外女友隐婚,生了个儿子,叫顾念安,小名安安。”
屏幕那头的呼吸猛地顿住。
虽然没露全脸,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人的背瞬间绷紧了,像被按了开关的弓。
搭在皮革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连带着镜头都抖了下——他刚才摩挲的,是块黑色的方向盘套。
原来在车里。
“你……”顾淮的声音低了些,带着被戳中要害的警惕,“知道得不少。”
这句不算承认,也不算否认,却像块石头砸进弹幕的沸水,溅得更凶了。
苏晚没接话,望气术看得更清了。
那缕白光快灭了,黑线缠得越来越紧,连带着顾淮的深金气,都开始发暗。
“顾先生命格贵重,金气旺,事业如日中天,本是无缺的。”
她语气转沉,像在解剖什么,“可惜子女宫被阴物侵了——真子蒙尘,假子占位。”
“你说什么?”
顾淮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
镜头猛地往上抬了抬,终于露出他的眼睛——藏在昏暗里,却亮得吓人,布满红血丝,瞳孔缩成了针尖,里面全是惊涛骇浪。
“你的儿子,顾念安,不是你亲生的。”
苏晚的声音没起伏,却像冰锥扎进人心,“有人用个‘赝品’,换走了你的真儿子。”
“轰——!”
屏幕那头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拳头砸在了方向盘上!
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顾淮像是往前凑了凑,鼻尖快碰到镜头,那双红血丝密布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晚,像要从屏幕里钻出来:“你胡说!
安安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他是不是总生病?”
苏晚打断他,语速平稳,字字清晰,“从小体弱,三天两头去医院,查不出病因,却总在你拿奖、事业巅峰时病得最重?
他是不是很黏你,却从不肯跟你对视超过三秒?
他是不是……怕光?”
顾淮的嘴猛地闭住,像被人用胶带封上了。
弹幕里的尖叫变成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中了!
全中了!
顾影帝儿子确实总生病!”
“我是狗仔!
去年拍过他家!
孩子出门必戴帽子口罩!
真的怕光!”
“所以……影帝的儿子被调包了?
这比电视剧还***!”
苏晚看着屏幕里那张瞬间失了血色的脸,继续往下说,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冷:“你的真儿子,被藏起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缕惨白的生气上,能感觉到它被困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周围全是消毒水和劣质奶粉的味,还有丝若有若无的、跟王浩身上一样的血腥气——是“血饲”咒的味道。
“他成了‘药引’。”
苏晚的声音像淬了冰,“有人在用阴术抽他的生机,喂那个‘赝品’,也喂……背后的人。”
“药引?!”
顾淮像被雷劈中,猛地往后一靠,撞在座椅背上,发出声闷响。
镜头跟着晃得厉害,能看到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和颤抖的下颌。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最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在哪?
我的儿子……在哪?”
最后那几个字,带着哭腔,和平日里那个在镜头前从容淡定的影帝判若两人。
像个丢了珍宝的孩子,慌得没了章法。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沉郁:“他在个有很多孩子的地方,周围有消毒水和铁锈味。
你去查三年前给‘顾念安’接生的那家私人医院,院长是苏瑶母亲的远房表哥。
再查所有接触过孩子的护士——尤其是一个总往你家送‘进口辅食’的。”
顾淮的眼睛猛地亮起来,像在黑夜里抓到了火把。
他死死盯着屏幕,点了点头,动作急得像要把脖子拧断:“好!
我马上去查!
谢谢你……大师!
谢谢你!”
话音刚落,屏幕右侧“唰”地黑了。
连线被他自己掐断了。
首播间静了足足三秒,随即爆发出更疯狂的弹幕潮——“我哭了!
影帝太惨了!
儿子被换还成了药引!”
“苏瑶这个毒妇!
连孩子都害!”
“所以王浩家是血库,影帝儿子是药引……苏瑶这是在养蛊?”
“@警方!
快抓人啊!
这是犯罪!”
苏晚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圈。
王浩的血饲,顾淮的换子。
两桩事,都绕着苏瑶。
这女人背后的网,比她想的还大。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些,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
苏晚抬起头,看向镜头,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没了之前的冷,多了丝嘲弄的笑意。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她伸出手,指尖第三次落在“随机连线”按钮上,动作慢而稳,像在布一盘早就想好的棋。
“下一个。”
“苏瑶。”
“敢来吗?”
指尖落下,“咔哒”一声轻响。
“嘟——嘟——”连线提示音在数百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再次响起,像催命的钟,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雨还在下,但这场游戏,己经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