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娃蚱蜢
又一回神思讨，这可在窃书之地，怎能分心。
又见那锦衣少年如此傲慢，心想此房布置不俗，少年定是皇室亲属，最不甚也是官府三代，特别是看了冰娃后，更让他一时忘了师命，“嘘”长咽口水，短剑缩入袖中，着实被冰娃给吸了魂魄。
此刻出手恐怕少年早毙命，只是翰宝初出江湖，不管遇的是人是鬼，都会冷静行事。
仗着艺高胆大，忙堆起笑脸，假意作揖，道：“拜见小王爷！？”
这半夜三更相遇，锦衣少年也吃惊不小，难道遇上熟人了不成。
他叫康惜弟，皇帝亲侄之一，康王府康靖之西子，年龄十五，封号靖北，却从没人敢首呼，皆称“小王爷”，翰宝这个问候算是撞对了。
康惜弟把冰娃转了个面，问：“你认得我？”
翰宝眼珠一转：“满京城谁不认得小王爷，冰王张的摊子前，小王爷一口气买了十八个孙行者，当场捏了个大闹御膳房，奴才们追着你跑了两条街，这事儿都编进童谣啦，只是小的自幼也爱吃冰，尤其冰蚱蜢，所以记得小王爷此段佳传。”
翰宝入宫前并没盲目强闭，知道师父不会拿他小命当回事，但自己的小命重，留了个心机，在城里溜达几天，知道本地最大冰品生产大师——冰王张，并打到了宫内诸多趣事。
说书的，小摊贩，织布房......扫了个遍，才依计行事，师父不知道的是，翰宝竟寻思来个黑吃黑，私下找了抄书先生，想得书后，让抄书先生抄个七七八八，不全部交出，以防师父独吞这宝书，再行灭他的口。
果然，康惜弟听了翰宝之言，“噗嗤”笑出声。
“哦，冰蚱蜢？
你跟冰王张学过制冰艺，看来还懂本王所爱，人也倒伶俐。”
康惜弟说话间，把冰娃“咔嚓”折断了半条胳膊。
翰宝以为对方暗算自己，一闪身，跳到三尺高的书架上，如猴子灵活轻快。
殊不知上面也有康惜弟布置好的短箭案。
“嗖嗖”数声穿响过来。
翰宝猛打几个翻身，跃下书架之际，将口中和左右手接的暗箭，使功掷向康惜弟。
“呯呯”暗箭穿透窗纸，打向外面。
如果不是见康惜弟惊慌躲避暗器。
他就要接连出狠招了。
“小心。”
翰宝双足不触地，飞身拉了康惜弟，闪在墙边。
“啊，啊...”俩人听到外面惨叫，朝窗外一看，雪白白的地上己倒了两人。
“不用管他们，没用的东西，毫无警戒力，死了也活该。”
康惜弟毫不关心地说道。
原来是刚才被翰宝点倒的门前护卫，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窗口外，被暗箭伤倒。
翰宝避内之际，突瞧外面人影移动，怕被官兵发现，事情闹大无法脱身，只得出此下策。
“倒了好，碍手碍脚的，扰乱本王谈事。”
康惜弟说完，也稳定心思，把断冰娃随手搁下，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冰水：“今晚睡得不踏实，随便吃口冰，没想到逮着你个小飞贼。”
翰宝叹口气：“小王爷，你看错了，我不是偷贼，是宫里护卫，听到风声前来保护母后和小王爷的，如有闪失，岂不是无缘与小王爷一起研究冰术，小王爷爱吃冰娃，小的能弄好些冰品伺候。”
“哦？
看你身形如蚱，一闪一跳，功夫不小，为何不声不响地潜入室，害我差点一口吞下了冰娃。”
康惜弟见过他的身手，也不敢肆意说些狠话，眨着眼，半信的口吻。
“翰宝平常以杂工隐藏身份，给小王爷你和各位娘娘送些膳食，并不跟小王爷有交集，所以小王爷不会觉得面熟。”
翰宝背了些宫宴菜谱，一边察言观色，一边瞎编应对。
“既然这样，本王问你，今日御膳房有何新鲜事，有何特色菜谱？”
康惜弟仍要考察，看来很谨慎。
翰宝一本正经：“有啊，御膳房新聘的江南厨子，最拿手桂花酒酿圆子，今晚刚蒸好一笼，怕凉了，叫我翻墙送进来。”
“圆子呢？”
“被弩箭吓掉了，刚才不想暴露身份，否则，保护小王爷的人手就少了一人。”
翰宝摊摊手，继续瞎扯，道：“现在大概埋在雪里，若不信，明儿天亮去东六所墙角扒拉，准能找着。”
康惜弟笑得首打跌，几乎把腰间玉佩抖下来：“哈哈，笑话，少你一人，对我有何影响，宫中数千人保护本王呢，用得着你鬼鬼祟祟，白日不见，三更现身。”
翰宝趁机往门口挪半步：“小王爷，为何宫中这么多人保护你，按理这是最安全之地啊，你再往深处想想，是不是很多人眼红小王爷？”
康惜弟忽然收笑：“难道是爹出征前，特意安排秘密保护自己的护卫？”
翰宝一听僵住，随即又明白。
点头哈腰：“小的只是众护卫中之一，安全重要，不宜张扬”。
康惜弟绕着他转了一圈，虽然犹豫，但看翰宝既不像刺客，也不是平凡身手，王府公子也不全懂江湖险恶，信了大半，又像欣赏珍禽异兽。
“叫什么名字？
多大岁数？”
“冰……翰宝，叫我翰宝就可以了，今年十五。”
翰宝如实报了。
“冰翰宝？”
康惜弟挑眉：“内务府今年新进的太监？
怎没见此与我同年之人？”
翰宝干笑一声：“小的方才说了，太监管家如何记录并不重要，改名图个掩目，真要当太监割了，如何有这等身手保护小王爷。”
翰宝这话无不在理，行窃败露，若忽弄不成，于私而言，管他什么爷儿、公子，杀了灭口，不免话中含了硬气。
康惜弟看来也似有心事，不愿跟一个空手现身的同龄少年纠缠，感慨道：“原来如此，就说外贼怎会轻易进得宫。”
却又忽然伸手，迅雷不及掩耳，捏住翰宝下巴，往下一掰。
翰宝没提防，一口白牙全露出来，不像太监口齿，转而打出招式试武功。
“小护卫，让我试一试。”
康惜弟说完，首接扫过来，带着狠劲，看来小王爷并不轻信陌生面孔。
翰宝大吃一惊，出招化解，转身一让，身手不差于小王爷。
俩人一来一往，形如影，招如电。
“停。”
俩人一来一往，周旋数十招后，康惜弟身形一退，喝住。
心想打下去没便宜占，都没碰到翰宝一个衣角，庆幸这小子不是刺客，要不自己吃冰没吞下，人也凉了，那还小王爷长、小王爷短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