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绝境破局，暗线反噬
丁义珍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高小琴脸上那抹诡异的笑，更是让他后脊窜起一股寒意——他一首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没想到从始至终，都在高育良布下的棋盘里打转。
“把照片给我！”
祁同伟猛地冲过去，伸手就要抢侯亮平手里的照片。
可没等他碰到照片，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省纪委的工作人员举着证件走了进来，为首的人正是沙瑞金的秘书小白。
“祁同伟同志，”小白的声音严肃，目光扫过满屋子的人，最终落在祁同伟身上，“沙书记接到举报，说你涉嫌与山水集团勾结，收受不正当利益。
请你配合我们，跟我们回纪委接受调查。”
“举报？
谁举报的？”
祁同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看向丁义珍，对方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举报信肯定是高育良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这一刻递到沙瑞金手里。
侯亮平立刻上前一步，挡在祁同伟面前：“小白同志，这里面有误会！
这些照片是伪造的，丁义珍亲口承认是高育良让他设的陷阱，我们不能仅凭几张照片就认定祁厅长有问题！”
小白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他看了看侯亮平，又看了看被按在桌子上却依旧嚣张的丁义珍，犹豫了片刻：“侯局长，我只是奉命行事。
沙书记在省委等着回话，不管有没有误会，祁同伟同志都得先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推开侯亮平的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他知道现在反抗没有用，只会让高育良的计谋更容易得逞。
他看向侯亮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亮平，陈海车里的录音笔，一定要让技术科尽快恢复。
还有‘影子’，不管他是不是高育良的人，都要找到他，他手里肯定有高育良的把柄。
我去省委跟沙书记解释，你继续查丁义珍，别让他跑了！”
侯亮平点头，眼底满是担忧：“学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祁同伟跟着小白走出“听松阁”，阳光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
他坐进纪委的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木，大脑飞速运转——高育良设这个局，不仅仅是为了除掉他这个“隐患”，更可能是为了转移视线，掩盖“汉大帮”更深的秘密。
丁义珍说证据早就转移了，那真正的证据在哪里？
高小琴提到的境外账户，又到底是为谁办理出国手续？
车子驶进省委大院，祁同伟被带进一间小会议室。
沙瑞金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那叠照片和一份举报信。
看到祁同伟进来，沙瑞金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同伟同志，说说你的情况。”
祁同伟坐下，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枚微型U盘——这是他昨天晚上特意复制的，里面存着“影子”之前给的所有线索，包括山水集团偷税漏税的初步证据，以及高小琴和其他官员的接触记录。
“沙书记，这枚U盘里的内容，您先看。”
祁同伟把U盘推到沙瑞金面前，“我承认，照片上的场景确实存在，但都是有原因的——和高小琴吃饭，是为了调查山水集团的情况；在山水庄园打球，是为了接近丁义珍，搜集他的罪证；和梁璐父亲见面，是因为梁璐一首纠缠我，我想通过她父亲解决这件事，绝没有任何利益交换。”
沙瑞金拿起U盘，***电脑里。
他点开文件，一张张看过去，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关掉文件，看向祁同伟：“这些证据，你为什么不早点交上来？
还有，你说你在调查‘汉大帮’，为什么不向组织汇报？”
“沙书记，我不敢。”
祁同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汉大帮’在汉东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我担心一旦走漏消息，不仅调查会失败，还会连累更多的人。
陈海就是例子，他只是刚开始调查，就遭遇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提到陈海，沙瑞金的表情沉了下来。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觉得，高育良为什么要设这个局陷害你？”
“因为我查到了他们的痛处。”
祁同伟立刻回答，“丁义珍手里肯定有‘汉大帮’的核心罪证，高育良担心我抓住丁义珍后，丁义珍会把他供出来，所以才故意设局，想把我拉下水，同时让丁义珍有机会把真正的证据转移走。
而且高小琴提到，她在为某个人办理出国手续，我怀疑这个人可能就是‘汉大帮’里的关键人物，甚至可能是高育良自己！”
沙瑞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但我可以查。”
祁同伟语气坚定，“沙书记，我请求组织给我一次机会。
我愿意配合纪委的调查，同时继续搜集‘汉大帮’的罪证。
只要您相信我，我一定能把‘汉大帮’的黑幕全部揭开！”
沙瑞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了省纪委书记田国富：“国富同志，你立刻带人去山水庄园，重新调查丁义珍和高小琴的案子，重点查丁义珍提到的‘转移证据’，还有高小琴的境外账户。
另外，让技术科加快恢复陈海车里的录音笔数据，有结果立刻向我汇报。”
挂了电话，沙瑞金看向祁同伟：“同伟同志，组织上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暂时停止省公安厅厅长的职务，配合纪委工作。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继续暗中调查‘汉大帮’，不过你要记住，凡事要向我汇报，不能再擅自行动。”
祁同伟心里一阵激动，他知道沙瑞金这是选择相信他了。
他立刻起身：“谢谢沙书记！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离开省委大院时，祁同伟接到了李达康的电话。
电话那头，李达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祁同伟，你没事吧？
我听说纪委把你带走了，丁义珍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公文包里为什么是空的？”
“达康书记，这是高育良设的局。”
祁同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现在沙书记己经同意让我继续调查，我需要你的帮助。
丁义珍虽然被抓了，但他肯定不会轻易开口，你能不能利用你京州市委书记的身份，从丁义珍的老部下那里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转移证据的线索？
还有，山水集团在京州的项目很多，你让市发改委的人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违规操作的地方。”
李达康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好，我帮你。
但祁同伟，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骗我，或者跟‘汉大帮’有任何勾结，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放心，我祁同伟虽然是草根出身，但还知道什么是底线。”
祁同伟挂了电话，立刻给侯亮平打了过去，“亮平，沙书记己经同意让我继续调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反贪局审讯室，正在审丁义珍，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说照片就是你勾结山水集团的证据。”
侯亮平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对了，技术科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陈海的录音笔数据恢复了一部分，里面有陈海和一个人的对话，提到了‘大风厂’和‘山水集团’，还有一个名字——蔡成功！”
“蔡成功？”
祁同伟心里一动，蔡成功是大风厂的老板，之前他听“影子”提过，山水集团一首在想办法吞并大风厂，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你立刻让人去查蔡成功的下落，他很可能知道丁义珍转移证据的地方！
还有，‘影子’那边，你有没有派人去查？”
“己经派了，但是‘影子’好像失踪了，他在山水集团的办公室被人翻过，电脑也不见了。”
侯亮平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学长，你说‘影子’会不会己经被高育良的人灭口了？”
祁同伟心里一沉，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不管怎么样，都要继续找。
就算‘影子’不在了，他肯定也会留下一些线索。
你让技术科的人去‘影子’的住处看看，有没有隐藏的文件或者U盘。”
挂了电话，祁同伟打车去了医院。
他想看看陈海，也想从陈海的护士那里打听一些情况。
走进重症监护室，陈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护士看到祁同伟，有些惊讶：“祁厅长，您怎么来了？
陈局长还没醒呢。”
“我就是来看看他。”
祁同伟走到病床边，看着陈海毫无生气的脸，眼眶有些发红，“护士，最近有没有人来看过陈海？
除了他的家人和侯亮平局长。”
护士想了想，点头道：“有，昨天下午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来看过他，说是陈局长的老同学，还问了陈局长什么时候能醒，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我当时觉得他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黑色风衣？”
祁同伟心里一紧，“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记不太清了，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
也没留下联系方式，看完就走了。”
护士摇了摇头。
祁同伟皱起眉头，这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很可能就是高育良派来的人，他们想确认陈海是不是真的醒不过来，有没有留下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看来，陈海的“车祸”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汉大帮”精心策划的谋杀！
离开医院后，祁同伟接到了秦华的电话。
秦华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祁厅，不好了！
我刚才去查丁义珍的行踪，发现他在昨天下午见过一个人，是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吕梁！
而且我还查到，吕梁和高育良是老同事，两人经常一起吃饭！”
“吕梁？”
祁同伟心里咯噔一下，吕梁是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正好分管反贪工作，侯亮平的顶头上司。
如果吕梁是高育良的人，那侯亮平在反贪局的工作会非常困难，甚至可能会有危险！
“秦华，你立刻去查吕梁的背景，还有他和山水集团的关系，一定要隐蔽，不能让他发现。
另外，你派几个人去保护侯亮平的安全，我担心高育良会对他下手。”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秦华挂了电话。
祁同伟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充满了紧迫感。
高育良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不仅在公安系统、组织系统有根基，连检察系统都有他的人。
现在丁义珍被抓，高小琴被控制，但真正的核心人物还在幕后，他们的罪证还没找到，而他自己还背着“勾结山水集团”的嫌疑，随时可能被高育良再次陷害。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京州郊区，和上次“影子”联系他的号码归属地一样。
祁同伟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祁厅，我是‘影子’的妹妹。”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哥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可能要出事，让我如果联系不上他，就把这个东西交给您。
他还说，让您小心高育良，小心吕梁，说他们手里有‘大风厂’的把柄，还说蔡成功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你在哪里？
我现在就去找你！”
祁同伟激动地说。
“我在京州郊区的红光小区，3号楼2单元501室。”
“影子”的妹妹哽咽着说，“我哥还说，让您一定要带着侯亮平局长一起来，说只有你们两个人一起，才能相信。”
祁同伟立刻给侯亮平打了电话，让他马上赶到红光小区。
半个小时候，侯亮平开车过来，接上祁同伟，一起往红光小区赶去。
“学长，‘影子’的妹妹手里会有什么东西？
会不会又是高育良的陷阱？”
侯亮平一边开车，一边担忧地问。
“不知道，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祁同伟看着窗外，“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得去看看。
如果‘影子’真的出事了，他妹妹手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揭开‘汉大帮’黑幕的关键。”
车子驶进红光小区，祁同伟和侯亮平下了车，走进3号楼2单元。
他们刚走到501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不好！”
祁同伟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铐，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把一个年轻女人按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而那个年轻女人，正是“影子”的妹妹。
“住手！”
祁同伟大声喊道。
黑色风衣男人回头，看到祁同伟和侯亮平，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立刻松开“影子”的妹妹，转身想从窗户逃跑。
侯亮***应迅速，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墙上。
“说！
你是谁派来的？
为什么要杀她？”
侯亮平厉声问道。
黑色风衣男人咬着牙，一言不发。
祁同伟走到“影子”的妹妹身边，扶起她：“你没事吧？
你哥让你交给我的东西呢？”
“影子”的妹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的U盘，递给祁同伟：“就是这个，我哥说这里面有高育良和吕梁勾结的证据，还有丁义珍转移证据的地点，就在大风厂的废弃仓库里！”
祁同伟接过U盘，心里一阵激动。
他刚想说话，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警笛声。
侯亮平走到窗边，往下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学长，不好了！
是市公安局的人，他们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祁同伟心里一沉，他立刻拿出手机，给李达康打了电话，想问问是不是他派来的人。
可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听。
黑色风衣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祁厅长，侯局长，你们以为你们能拿到证据吗？
这都是高书记的安排！
你们杀了我没关系，反正市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他们会看到你们私闯民宅，还袭击我这个‘普通市民’，到时候你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胡说！
我们是来保护她的！”
侯亮平愤怒地说。
“谁会信呢？”
黑色风衣男人笑得更得意了，“我己经报警了，说有人私闯民宅，意图伤害我和我‘女朋友’。
你们看看，这里这么乱，还有我身上的伤，到时候警察来了，你们怎么解释？”
祁同伟看着黑色风衣男人身上的“伤”——其实就是刚才打斗时蹭破的一点皮，心里突然明白过来。
这又是一个陷阱！
高育良不仅知道“影子”的妹妹手里有证据，还提前安排了人在这里等着他们，想让他们因为“私闯民宅”、“故意伤害”被抓，彻底失去调查的机会！
“我们走！”
祁同伟当机立断，拉着侯亮平和“影子”的妹妹，想从后门逃跑。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市公安局的人己经上来了。
“祁同伟同志，侯亮平同志，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在这里私闯民宅，故意伤害他人，请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
带头的警察正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赵东来，他看着祁同伟和侯亮平，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
“赵局长，这是个陷阱！”
祁同伟急忙解释，“这个人是高育良派来的，想杀了‘影子’的妹妹，销毁证据！
我们是来保护她的！”
赵东来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警察己经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手铐。
“影子”的妹妹突然上前一步，挡在祁同伟和侯亮平面前：“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
是这个人闯进我家，想抢我的东西，还想伤害我，是祁厅长和侯局长救了我！
你们不能抓他们！”
黑色风衣男人脸色一变：“你胡说！
我是你男朋友，我们只是吵架，他们凭什么闯进我们家？”
“我根本不认识你！”
“影子”的妹妹激动地说，“我哥昨天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东西交给祁厅长，你今天就来抢，还想杀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赵东来看着两人各执一词，又看了看房间里的混乱景象，犹豫了片刻。
他走到祁同伟身边，压低声音：“祁厅，沙书记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配合你的工作。
但现在有人报警，我不能不处理。
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回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