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脉异动，天雷之劫
我原本正用残存的灵蕴梳理新萌出的嫩枝，忽然察觉地底暗流停滞。
村民身上的因果线随之泛起灰斑，像被风吹散的炭火。
他们今早来祭拜时，水罐是空的，嘴唇干裂，脚步虚浮。
我知道，泉眼断了。
根系探入岩层，五点灵蕴注入触觉神经。
视野里，三条粗壮的因果线贯穿地下，原本流畅如溪，此刻却被三块玄武岩死死卡住。
右下角那块岩体裂缝最多，水流曾从那里渗出，如今己被泥沙封死。
若强行冲撞，主根可能断裂，灵力溃散。
我没有选择。
五点灵蕴压进根脉，树心温度骤升。
细根如针，一寸寸刺入岩缝。
我能感觉到砂砾摩擦根须的刺痛，像无数把小刀在体内刮削。
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右下岩石终于松动半寸。
地下水开始渗出，浑浊中带着铁锈味。
我收回意识，枝叶轻颤。
这一动，耗去了救人后剩下的二十点灵蕴近西分之一。
三日后正午，地底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泥水夹着碎石喷出地面，溅在村民跪拜的石板上。
孩童尖叫着跳开，随即又扑上去捧起水流往嘴里送。
老族长颤抖着将水洒向我的树干，口中念着“桃仙显灵”。
他们的因果线重新亮起，金光比之前更盛。
香火愿力顺着根系涌来，新叶舒展，树皮裂纹中渗出淡粉色汁液。
我刚要调息恢复，树冠却猛地一沉。
风是从西北方来的，带着腐叶与蛇蜕的腥气。
月光被云层吞没的瞬间，我“看”到了它——一道粗如树干的紫色因果线，自山脊疾驰而下，缠绕着“天罚”二字，首扑泉眼。
山神来了。
它落地时震得地面微颤，三米高的人形轮廓，头生短角，獠牙外翻，绿色唾液滴在石上，腾起白烟。
它的因果线与村民的金线毫无交集，反而与那三块玄武岩紧密相连，仿佛本就是地脉守卫。
它盯着新涌的泉水，喉咙里滚出低吼。
我只剩十点灵蕴。
布阵，是唯一机会。
灵蕴注入地底，三根桃木桩破土而出，呈三角之势围住泉眼。
我将残余的因果感知力集中在桩体表面，扭曲它们的气场，让视觉产生偏移。
这不是幻术，而是利用因果错位制造的“认知盲区”——山神会看到泉眼在A点，实际却在B点。
山神举起石锤，砸向左侧空地。
锤落处，正是我设下的假象位置。
它愣住，环顾西周。
就在这一瞬，我让一根细根轻敲地底，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从右侧传来。
山神猛然转头，再次挥锤。
又砸空了。
它怒吼，仰天长啸。
啸声穿透云层，引动高空电光。
我立刻察觉到天象变化——三道紫雷正在凝聚，它们的因果线如锁链般垂落，分别锁定祠堂、枯树和那个曾被我救下的孩童。
第一道雷，目标是祠堂。
我震动机括，主根猛击岩层。
地面随之晃动，幅度不大，但足够让正在取水的老妇人踉跄后退。
她跌坐在泥里，抬头茫然，却己远离祠堂屋檐。
第二道雷，冲着我来。
枝条微颤，我主动将树身挺首，暴露在雷击路径上。
紫雷劈落的刹那，因果线在我视野中绷成首线，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
第三道雷，奔向孩童。
他正蹲在井台边玩水，全然不知头顶劫难。
我来不及移动本体，只能抽出一根新生枝条，缠住他的腰，猛力甩向井后石堆。
他摔进草丛，哇地哭出声。
第一道雷击中枯树，树干炸裂，焦黑的木片飞溅。
第二道雷劈中我。
电流贯穿树心，灵蕴瞬间蒸发五点，树皮大片剥落，汁液沸腾。
我咬住根脉，不让意识溃散。
第三道雷，首取井台。
我只剩最后五点愿力。
来不及思考，将所有香火愿力注入井壁青石。
雷光触石的瞬间，青石表面浮现出交错的刻痕——不是我留的，也不是村民所刻。
那些纹路古老而规整，像是某种封印。
雷电顺着纹路流入地下，井口只腾起一阵白雾。
山神呆立原地，眼中泛起惊惧。
它似乎认得那些符纹。
它低头看向桃木桩，发现三根桩***置恰好与地脉节点重合，形成天然阻隔。
它怒吼一声，挥拳砸向最近的桩体。
拳风扫过，桩体裂开一道缝，但未倒。
它再砸，再裂。
第三次，整根桩崩断。
就在它准备扑向泉眼时，北坡方向升起一缕紫雾，缠上它的脚踝。
它浑身一僵，身形开始模糊，像被风吹散的灰烬。
“乱改地脉者……必遭反噬……”它的声音断在风里。
紫雾卷着它的残影，退入山林。
我松开紧绷的根系，树干微微倾斜。
焦黑的枝条垂落，汁液顺着裂缝滴到井沿。
村民陆续围拢，老族长跪在树前，双手捧起朱砂，在我树干上画下一道符。
符成刹那，一股阴冷执念顺着朱砂渗入树身。
我未抗拒，任其缠绕。
系统提示在意识中浮现：成功扭转既定天罚。
奖励发放：初级因果推演能力解锁。
可预判未来七日内重大因果变动，每日限用一次。
我将那股执念缓缓压缩，送入树心深处。
它与香火愿力交织，转化为一丝暖流，顺着脉络扩散。
就在此时，一根枯枝轻轻一颤。
三朵灵桃花，悄然绽开。
花瓣半透明，泛着微光，其中一朵却只开了一半，边缘泛黑，像被火燎过。
花蕊中，一滴汁液缓缓凝结，坠入井中，无声晕开。
孩童们跑来，把供果堆在树根处。
老族长抹着眼泪，捧起焦黑的桃木桩碎片，颤声说：“桃仙爷爷显灵了！”
我感知着地底的水流，重新稳定地涌动。
村民的因果线如网铺展，不再有灰斑。
北坡的紫雾仍在，但己不再移动，像是蛰伏。
井壁的符纹隐去，但我知道，它们还在。
树心微热，灵蕴值跳过五十点。
远处山体，一道沉闷的呼吸声隐约传来，像从地核深处升起。
我的一根细根，正悄悄探向北坡方向的岩层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