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特别生活助理，总裁是人？
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晃得她眼晕，也晃得她心慌。
昨天答应得爽快，纯粹是饿的。
现在吃饱了，昨晚用最后一点钱狠心吃了碗加肉的拉面，理智回笼，她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决定。
给那个看起来心眼比针鼻儿还小、迷信到走火入魔的苟总当生活助理？
这跟孙悟空给唐僧当搓澡师傅有啥区别？
一个不小心，就得被紧箍咒念到头疼欲裂。
但想想拉面里的叉烧肉，郝运咽了口口水，视死如归地走进了大楼。
前台小姐这次看她的眼神己经不是古怪，而是带着一种探究和…同情？
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
秘书Lily把她带到一个……呃，严格来说，不能算办公室的地方。
就在总裁办公室门外不远处，原本放着一盆巨大绿植的角落，硬生生塞进了一张小小的、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实习生那里淘汰下来的旧桌子，和一把滚轮椅。
桌子正对着总裁办公室大门，仿佛门神…不对，是仿佛岗哨。
“郝助理，这就是你的工位。”
Lily语气平静，但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苟总吩咐了，你需要随时待命，所以位置离他近一点比较好。”
郝运：“……”这叫近一点？
这根本就是堵门口了吧？
方便他随时出来“视察”她还是怎么的？
她放下纸箱，看了看那盆被挤到角落、叶子耷拉着的幸福树，感觉它跟自己同病相怜。
“我的工作内容是？”
郝运试探地问。
Lily递过来一张打印纸，上面罗列着几条，字不多，但每条都透着诡异：总裁特别生活助理工作职责（试行）1保持工位整洁，不得堆放无关物品，尤其是食物。
2总裁随叫随到，响应时间不得超过10秒。
3记录总裁每日心情指数（满分10分）及可能的影响因素。
4未经允许，不得进入总裁办公室内部区域。
5……郝运看着第3条，嘴角抽了抽。
心情指数？
还影响因素？
她是助理还是心情日记本？
“那个…Lily姐，”郝运压低声音，“苟总他…平时有什么特别的忌讳吗？
除了…呃…众所周知的那些？”
她可不想再踩雷。
Lily推了推眼镜，也压低声音：“苟总的忌讳…比较多。
比如，不能在他面前说‘4’或者‘死’；不能碰他办公室里的任何摆设，尤其是那个金蟾和桃木剑；他喝咖啡只喝85度水温，多一度少一度都能尝出来；文件摆放必须严格按他的顺序，错一点都可能引发…‘气场紊乱’。”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他最近觉得…红色不太吉利。”
郝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唯一一件红色的东西——一根用来扎头发的橡皮筋。
完了，这岂不是踩了大雷？
她赶紧把橡皮筋拽下来塞进口袋。
正说着，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
苟史走了出来，今天换了一套深灰色西装，依旧一丝不苟。
他目光扫过郝运的“工位”，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对那张桌子的存在本身就不太满意。
“来了？”
他语气淡淡。
“苟总早上好！”
郝运立刻站首，努力挤出职业微笑。
“嗯。”
苟史应了一声，视线落在她那个寒酸的纸箱上，尤其是那包显眼的方便面上，“公司有规定，办公区域禁止出现***性气味食物。”
郝运：“……”方便面招谁惹谁了？
“还有，”苟史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她的桌面和地面，“你的东西…摆放不符合风水格局，影响了这一片的气流。
箱子挪到左边三公分，椅子不要正对门口，侧过来十五度角。”
郝运：“？？？”
她麻木地照做，感觉自己不是来上班，是来参加玄学进修班的。
苟史似乎稍微满意了一点，递过来一个…铜质的小铃铛？
“拿着。
以后我叫你，会按内线电话。
如果我没按，又需要你，会摇这个铃。
听到***，必须立刻出现。”
他解释道，仿佛这是什么现代化通讯工具。
郝运接过那个冰凉的小铃铛，内心一片荒诞。
这都什么年代了？
飞鸽传书是不是更复古一点？
“现在，”苟总下令，“去楼下‘星域’咖啡，买一杯美式，85度，不要糖不要奶。”
“好的苟总！”
郝运如同接到圣旨，转身就要冲进电梯。
“等等。”
苟总又叫住她，递过来一张百元大钞，“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说完，转身回了办公室。
郝运捏着钱，有点懵。
一杯美式也就三十左右吧？
剩下七十多不用找？
总裁都这么大方吗？
难道这是…测试？
测试她贪不贪财？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小跑去买了咖啡，严格按照要求：美式，85度，她盯着店员用温度计量的，无糖无奶。
小心翼翼端着咖啡回到顶层，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
苟总正在看文件。
郝运把咖啡轻轻放在他桌上指定的杯垫位置——那杯垫居然还是个太极图。
苟总没抬头，只是伸手过去，指尖碰了碰杯壁。
就这一碰，他的动作顿住了。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郝运：“温度不对。”
郝运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啊苟总，我盯着店员用温度计量的，正好85度！”
“它现在不是85度了。”
苟总语气笃定，“从楼下到楼上，经过电梯，暴露在空气中37秒，它的温度至少下降了1.5度。
现在是83.5度，影响了它的口感，也破坏了它的…‘气’。”
郝运：“……”您是人形温度计成精吗？！
还破坏了它的气？
咖啡有什么气？
***之气？
“拿走，重买。”
苟总低下头，继续看文件，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郝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忍了又忍，端起那杯“失了气”的咖啡，僵硬地转身。
走到门口，她实在没忍住，用极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事儿真多。”
声音虽小，但在极度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苟总翻文件的手猛地一顿。
郝运背后一凉，赶紧溜之大吉。
---第二次买咖啡，郝运学乖了。
她让店员用双层纸杯，外面又套了个保温套，一路捧着像捧个祖宗，用最快速度冲回办公室。
这次，苟总碰了碰杯子，眉头微蹙，但总算没再说温度不对。
他喝了一口。
“嗯。”
算是通过了。
郝运刚松一口气。
“叮铃铃~”桌上那个复古铜铃响了。
郝运差点跳起来，赶紧冲进去：“苟总您有什么吩咐？”
苟总指着窗外：“看到对面那栋楼楼顶的广告牌了吗？
角度是不是有点偏？
正对着我窗户，形成了角煞，影响采光和气运。
你去联系一下物业，让他们调整一下。”
郝运看向对面，那广告牌在几十层高的楼顶，看起来稳稳当当，哪有什么角度偏？
还角煞？
“苟总…这…我怎么跟物业说？”
难道说我们总裁觉得您的广告牌犯了角煞？
怕不是会被当成神经病赶出来。
“那是你的问题。”
苟总说得理所当然，“作为助理，就是要解决老板认为的问题。”
郝运：“……”我解决的了吗我？！
一上午，郝运就在这种鸡飞狗跳、莫名其妙的任务中度过：调整办公室绿植的朝向因为挡住了“财位”、用特定颜色的文件夹分发文件说今天适合绿色、甚至让她去查某个合作老板的星座和生辰八字看是否相合……她感觉自己像个跳大神的助理。
中午，她终于能喘口气，跑去公司食堂。
不得不说，大公司的食堂就是好，菜品丰富，肉量扎实！
郝运饿坏了，打了满满一盘饭菜，找了个角落埋头苦干，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幸福感暂时冲淡了上午的抓狂。
吃到一半，感觉旁边站了个人。
她鼓着腮帮子抬头，顿时噎住了。
苟总正站在她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以及她盘子里堆成小山的红烧肉和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
郝运赶紧咽下嘴里的饭，慌慌张张站起来：“苟总…您也来吃饭？”
总裁也需要吃食堂吗？
她以为他们都喝露水呢！
苟总的视线从她的餐盘移到她的脸上，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你…” “吃这么多…” “中午…” “居然没犯困？”
郝运：“？？？”
这又是什么新的评判标准吗？！
吃得多不犯困也碍着您了？！
苟总似乎也没期待她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旺盛的食欲，又瞥了一眼自己手里那份看起来就很清淡健康的沙拉，喃喃自语了一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煞气重所以精力旺’？”
说完，摇摇头，转身走了。
留下郝运一个人端着盘子，在风中凌乱。
煞气重？？
精力旺？？
所以能吃是福在他这里变成了…能吃是煞？？
郝运低头看着自己盘里的红烧肉，突然觉得它不香了。
这个班，真的能上下去吗？
她开始深刻思考这个问题。
以及，七十多块钱的跑腿费，好像也不那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