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苏晓棠和陆屿都上了小学一年级。更让苏晓棠崩溃的是,他们不仅被分在了同一个班,还被班主任王老师安排成了同桌。
开学第一天,当王老师指着陆屿,对苏晓棠说“晓棠,以后陆屿就是你的同桌了,你们要互相帮助,好好学习”的时候,苏晓棠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她低着头,小声地“哦”了一声,心里把王老师埋怨了一百遍。
陆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背着书包走到苏晓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还主动跟她打招呼:“苏晓棠,真巧啊,我们又同桌了。”
苏晓棠没有理他,只是把自己的书包往桌子里面挪了挪,然后拿出课本和文具盒,在桌子中间划了一条长长的线。“喂,陆屿,”她头也不抬地说,“这是分界线,你的东西不能过线,我的也不会过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陆屿看了看那条歪歪扭扭的分界线,又看了看苏晓棠气鼓鼓的侧脸,忍不住笑了:“苏晓棠,你还真是小气。不就是同桌吗,至于这样吗?”
“当然至于!”苏晓棠终于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这种总爱抢别人东西的人当同桌。你离我远点!”
陆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苏晓棠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默默地把自己的东西往桌子另一边挪了挪,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苏晓棠果然说到做到,尽量不跟陆屿说话,也不让自己的东西越过那条分界线。可是陆屿好像偏偏跟她作对似的,总是有意无意地“招惹”她。
苏晓棠背课文背得又快又好,得到了王老师的表扬。下课后,陆屿就拿着语文书,坐在座位上大声地背课文,背的还是比苏晓棠多一篇的课文,背完还故意问她:“苏晓棠,这篇课文你会背吗?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苏晓棠气得把语文书一摔:“不用你教!我明天就能背下来!”结果第二天,她真的把那篇课文背得滚瓜烂熟,还主动举手背给王老师听,气得陆屿半天没说话。
美术课上,苏晓棠画了一幅《我的家》,画得色彩鲜艳,构图饱满,被王老师贴在了教室后面的展示墙上。陆屿看到后,就放学回家画了好几张画,有《动物园》《公园》《学校》,第二天一早就拿给王老师看,还特意站在苏晓棠的画旁边,问王老师:“老师,我画的比苏晓棠的好看吗?”
苏晓棠实在忍无可忍了。这天下午自习课,陆屿又在旁边模仿她写作业的姿势,苏晓棠猛地转过头,瞪着他:“陆屿,你能不能别总学我?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陆屿正在写数学题,头也不抬地说:“我没有学你,我只是想比你做得好。”
“你就是学我!”苏晓棠生气地把铅笔一摔,“你就是个跟屁虫!我讨厌你这个跟屁虫!”
陆屿终于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委屈:“谁跟你了?明明是老师把我们安排在一起的。再说,我比你做得好,是因为我比你努力,不是学你。”
“我也很努力!”苏晓棠反驳道,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你就是运气好!每次都抢在我前面!”
两人吵得越来越大声,引来了全班同学的注意。王老师正在讲台上批改作业,听到声音后,赶紧走了过来,严肃地说:“苏晓棠,陆屿,你们怎么又吵架了?这是自习课,要保持安静,你们不知道吗?”
苏晓棠和陆屿都低下了头,不敢看王老师的眼睛。
“你们是同桌,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怎么能天天吵架呢?”王老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晓棠,你是女孩子,要温柔一点,不要总是发脾气。陆屿,你是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不要总是跟她计较。听到了吗?”
“听到了。”两人小声地回答。
“好了,别吵了,赶紧写作业吧。”王老师说完,转身走回了讲台。
苏晓棠拿起铅笔,却怎么也写不下去。她偷偷看了一眼陆屿,发现他也在偷偷看她。两人的目光对上,又赶紧移开,脸颊都有些发红。
放学的时候,苏晓棠收拾好书包,就想赶紧离开教室,离陆屿远远的。可她刚走到校门口,就发现陆屿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跟着***什么?”苏晓棠停下脚步,没好气地问。
陆屿赶紧走上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跟着你,我家也往这边走啊。”陆屿指了指前面的岔路口,“我妈妈说,路上车多,让我跟同学一起走,这样安全。”
“我不用你陪!”苏晓棠说完,转身就往前跑,心里想着一定要甩掉这个讨厌的跟屁虫。
可她跑了没几步,脚下突然一滑,被路边一块凸起的小石子绊倒了。“啊——”她尖叫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膝盖传来一阵***辣的疼。
陆屿赶紧跑过去,蹲下来着急地问:“苏晓棠,你没事吧?疼不疼?”
苏晓棠疼得眼泪直流,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陆屿看着她膝盖上擦破的皮,渗出了一点点血珠,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他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膝盖上,说:“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肯定走不了路了。”
苏晓棠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半。她点了点头,任由陆屿扶着她,慢慢往家走。
陆屿的个子比苏晓棠高一点,扶着她的时候,特意放慢了脚步,还时不时地问她:“是不是很疼?要不要休息一下?”
苏晓棠小声地说:“还好,不怎么疼了。”其实膝盖还是很疼,但她不想让陆屿担心。
两人沉默地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苏晓棠看着陆屿扶着她的手,那只手虽然小小的,却很有力,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突然觉得,陆屿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一点……可爱?
走到苏晓棠家门口,陆屿把她扶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下,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水和纸巾。”
没等苏晓棠说话,他就跑进了旁边的小卖部,很快就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跑了回来。他打开矿泉水瓶,递给苏晓棠:“喝点水吧,补充一下水分。”然后又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灰尘。
苏晓棠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她看着陆屿忙碌的样子,小声说:“陆屿,谢谢你。”
陆屿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用谢,我们是同桌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他的笑容很灿烂,像雨后的阳光,照亮了苏晓棠的心房。
就在这时,苏晓棠的妈妈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苏晓棠坐在台阶上,膝盖上还盖着一件男孩子的外套,赶紧走过来问:“晓棠,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
“妈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陆屿送我回来的。”苏晓棠赶紧说。
陆屿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阿姨好,苏晓棠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把她送回来了。”
苏晓棠妈妈看着陆屿,笑着说:“谢谢你啊,陆屿。真是个好孩子。快,进来坐一会儿,阿姨给你拿点水果吃。”
“不用了,阿姨,我该回家了,妈妈还在等我呢。”陆屿摆了摆手,“苏晓棠,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苏晓棠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心里甜甜的。
回到家,妈妈帮苏晓棠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口,笑着说:“这个陆屿,看起来挺不错的嘛,不像你说的那么讨厌。”
苏晓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好意思地说:“他……他就是有时候有点讨厌。”
妈妈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苏晓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陆屿的样子——他抢蛋糕时的得意,他拿小红花时的骄傲,还有他扶着她回家时的认真。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这个“讨厌的跟屁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