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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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二点。江城,中心公园。长椅上打盹的流浪汉,胸口突然冒出一缕青烟。没有爆炸。

没有枪声。在数百名游客的注视下,那个拳头大小的烟点,

瞬间变成了一个焦黑的、正在燃烧的血洞。三秒后,火焰熄灭。男人死了。法医赶到时,

差点吐出来。死者的心脏,连同周围的组织,被某种恐怖的高温,瞬间熔穿、蒸发。

像一块被太阳精准烧穿的……朽木。市局刑侦队长赵东来,看着这份诡异的报告,

狠狠吸了口烟。“妈的,见鬼了。”1.“赵队,尸检报告出来了。”年轻的法医小李,

脸色惨白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声音都在打颤。“说。”赵东来掐灭烟头,

眼里的血丝又多了几分。案发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

他们连死者胸口的洞是怎么来的都搞不清楚。“死者……王大海,男,46岁,无业游民。

”小李咽了口唾沫,翻开报告,指着一张高清解剖图。

“致命伤是心脏部位的贯穿性高温熔毁。创口直径约6厘米,呈完美圆形,边缘有碳化迹象。

”“重点!”赵东来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重点是,”小李的声音压得极低,

像在说什么恐怖故事,“我们在创口内部,检测到了超过3000摄氏度的瞬间高温残留。

而且,是从体外向体内,单点聚焦式攻击。”三千度!赵东来感觉自己的头皮都麻了。

什么东西能产生三千度的瞬间高温?工业激光切割机?还是军用级别的能量武器?“现场呢?

勘察结果呢?”“没有任何发现。”小李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挫败,

“现场没有爆炸物残留,没有化学助燃剂,甚至……连一点火药反应都没有。

监控我们看了几十遍,案发前后,没有任何人靠近过死者三米之内。”“也就是说,

”赵东来缓缓靠在椅背上,感觉一阵无力,“一个人,大白天,在公园里,

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用三千度的高温,隔空把心脏烧没了?”“从……从现有证据来看,

是这样。”“放屁!”赵东来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这是21世纪!

不是他妈的玄幻小说!什么隔空杀人!”他烦躁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压力太大了。“公园杀人案”已经通过网络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猜测都有。

有人说是外星人攻击。有人说是恐怖组织的秘密武器。更有甚者,说是什么“天谴”,

是神对懒惰者的惩罚。再破不了案,他这个刑侦队长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查!

”赵东来恶狠狠地说道,

“把死者这一个月的通话记录、社会关系、所有的一切都给我翻个底朝天!

就算请局里那个叫‘鬼影’的网络天才来,也要把他三年前的上网记录都给我扒出来!

”“是!”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局长亲自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奇怪的男人。男人很高,很瘦,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黑色风衣,

戴着宽大的墨镜和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老赵,给你介绍一下。

”局长指了指身边的男人,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位是林阙。上面特聘的犯罪侧写顾问,

专门处理一些……棘手的案子。”赵东来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林阙?没听说过。

而且这副打扮,怎么看都像个见不得光的……骗子。“局长,我们这办案呢,

不是搞封建迷信。”赵东来的语气有些冲。他最烦上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老赵!

”局长瞪了他一眼,“林顾问是国内最顶尖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让他看看,说不定有新思路。

”林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过头,仿佛在“看”赵东来。隔着墨镜,

赵东来依然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视线。让他莫名地有些心悸。

“案发现场的资料,给我看看。”林阙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一样。

赵东来心里虽然不服,但还是把卷宗递了过去。林阙没有接,只是站在原地。

“我不碰纸质品。”他淡淡地说,“念给我听。”赵东来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这小子,

谱还挺大!最终,还是小李把案情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林阙静静地听着,一动不动,

像一尊雕塑。当听到“三千度高温”、“完美圆形创口”时,他被墨镜遮住的眉头,

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监控。”听完案情,他只吐出两个字。赵东来憋着火,

让人把监控调了出来。巨大的屏幕上,开始播放案发时的录像。公园里人来人往,阳光明媚。

死者王大海躺在长椅上,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时间跳到12:00:00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王大海的胸口,毫无征兆地,

冒出了一缕青烟。紧接着,烟点扩大,变成一个黑洞。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快到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所有人都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出。这段录像,

他们已经看了不下五十遍,除了诡异,还是诡异。“放大。”林阙突然开口。

“已经放不大了,这是最高清的了。”技术人员回答道。“不。”林阙摇了摇头,

“放大整个画面,从11点55分开始,看光影的变化。”光影?赵东来愣住了。

看光影干什么?跟案子有关系吗?虽然不解,技术人员还是照做了。屏幕上,时间倒回。

随着太阳的移动,公园里树木和建筑的影子,在缓慢地发生着变化。林阙死死地盯着屏幕,

仿佛要把它看穿。“停!”当时间定格在11:59:50时,林阙突然喊道。

他走到屏幕前,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指向画面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

是公园入口处一个巨大的不锈钢雕塑。雕塑是一个抽象的圆环,表面被打磨得像镜子一样。

“看这里。”林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随着太阳角度的改变,

这个雕塑反射的光斑,正在缓慢地移动。”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一个刺眼的光斑,

像探照灯一样,正在草坪上缓缓扫过。“它的移动路径……”林阙的手指,

在屏幕上划出一条弧线。弧线的终点,赫然就是……死者王大海躺着的那张长椅!

“在11点59分59秒,光斑,精准地落在了死者的胸口。”“12点整,

阳光直射角度达到峰值,反射光的能量密度,也达到了最大。”“然后……”林阙顿了顿,

摘下了他的墨镜。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是罕见的浅灰色,

清澈得像琉璃,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敏感和脆弱。仿佛任何一点光,都能将它刺伤。

“这不是超自然现象。”林阙的目光扫过报告上的创口数据,声音冰冷,

“能造成这种完美圆形、边缘碳化、内部却无任何化学残留的超高温熔穿,

只有一种可能——聚焦能量。而现场唯一的能量源,就是……”他迎着屏幕刺眼的光,

微微眯起了眼,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太阳。

”2.“凶手是太阳?”赵东来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林顾问,

我敬你是上头派来的专家,但你也不能这么戏耍我们吧?”“一个雕塑的反光,能把人烧死?

还烧出个三千度的高温?你当这是科幻电影吗?”几个年轻的警员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结论,也太离谱了。林阙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重新戴上墨镜。“你们可以不信。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但下一个死者,很快就会出现。”“到时候,你们会回来求我的。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留下会议室里一群面面相觑的警察。“赵队,

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吧?”一个小警员忍不住吐槽。赵东来没有说话,

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反光的不锈钢雕塑。不知为何,林阙那双浅灰色的眼睛,

和那句“凶手是太阳”,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去!”他突然开口,

对小李说道。“找物理系的专家,建模,计算!我倒要看看,那个破雕塑,

到底能不能把人烧死!”……两天后。江城美术馆。上午十点,一场盛大的艺术展开幕。

市里的名流,媒体记者,都聚集于此。美术馆门前,竖立着一座巨大的玻璃艺术雕塑,

名叫“冰棱之梦”,是著名艺术家的作品,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非常漂亮。

赵东来也被派来维持现场安保。这两天,他快被那个“太阳杀人”的理论折磨疯了。

物理专家的计算结果出来了,理论上,在特定的角度和气象条件下,

那个不锈钢雕塑确实能形成一个高能焦点。但……那个能量,最多也就能点燃一张纸,

想把人烧穿,还烧出三千度的高温,纯属天方夜谭。赵东来基本已经确定,那个叫林阙的,

就是个故弄玄虚的神棍。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真正的凶手,然后把那个小子抓回来,

好好“请教”一下。“赵队,喝口水吧。”小李递过来一瓶水。赵东来接过来,拧开盖子,

刚要喝,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阙!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林阙还是一身黑衣,站在美术馆对面的阴影里,像个幽灵,一动不动地望着这边。

赵东来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抬头看了看天。今天的天气,

格外的好,万里无云,阳光刺眼。他又看了看那个巨大的玻璃雕塑“冰棱之梦”。

无数个不规则的切面,在阳光下,折射出成千上万个晃动的光斑。一切,

都和那天公园里的场景,何其相似!“不好!”赵东来猛地反应过来,对着对讲机大吼。

“所有人注意!疏散人群!快!疏散美术馆门口的所有人!”但,已经晚了。时间,

悄然指向了12:00:00。就在这一刻,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正在玻璃雕塑前,

接受记者采访的美术馆馆长,陈光。他的后心位置,毫无征兆地,冒出了一缕青烟。

和第一个死者,一模一样!“啊!”离他最近的女记者,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所有人,

都惊恐地看着陈馆长。只见他脸上的笑容僵住,身体晃了晃,缓缓地,向前倒了下去。

在他的背后,一个焦黑的、冒着热气的血洞,触目惊心。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

哭喊声,响成一片。现场,乱成了一锅粥。赵东来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死了。又死了一个。

以同样的方式,在同样的时间,死在了……阳光之下。他猛地回头,望向街对面的阴影。

林阙,已经不见了。……市局,会议室。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局长的脸色,铁青。

“赵东来,我需要一个解释!”赵东来低着头,一言不发。他还能解释什么?事实,

已经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林阙,是对的。那个疯子,竟然真的说中了!“赵队,

林……林顾问来了。”门外,一个小警员探进头来,怯生生地说。赵东来猛地抬头,

冲了出去。他一把抓住林阙的衣领,双目赤红。“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早说!

”林阙任由他抓着,语气依旧平淡。“我说了。是你们不信。”赵东来颓然地松开手。是啊。

是他自己,把唯一的警告,当成了一个笑话。“现在,可以让我看看现场资料了吗?

”林阙整理了一下衣领,淡淡地问道。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有异议。赵东来亲自,

将所有的资料,都摆在了他的面前。林阙依旧没有碰,只是静静地听着。“死者陈光,男,

53岁,江城美术馆馆长。”“致命伤在后心,与第一起案件相同,都是高温熔穿。

”“现场勘查,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唯一的线索是,我们在陈光办公室的桌上,

发现了一样东西。”小李说着,将一张照片,投到了大屏幕上。照片上,是一个精致的木盒。

盒子里,放着一个……小巧的日晷模型。日晷的指针,精准地,指向了正午十二点的刻度。

“这是什么意思?”赵东来皱着眉。“挑衅。”林阙缓缓吐出两个字。

“凶手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了他,他在告诉我们,他的审判,才刚刚开始。”“他自诩为神,

在执行一场……光明的审判。”“他妈的!”赵东来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阙走到巨大的江城地图前。他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

在第一个案发地“中心公园”,和第二个案发地“美术馆”,分别画了一个圈。然后,

他看着地图,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他们知道,

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男人,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不知过了多久,林阙突然开口。“凶手,

不是在使用一个工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栗。“他是在……利用整座城市。

”“那些高楼的玻璃幕墙,广场上的喷泉,

地标性的雕塑……所有能反光、折射、聚焦光线的东西,都是他的武器。”“这座城市,

就是他的……放大镜。”3.“把整座城市当成放大镜?”赵东来感觉自己的世界观,

又一次被刷新了。这已经超出了他对犯罪的理解范畴。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

“这不可能!”一个技术警员反驳道,“要计算整个城市的光路,

还要考虑天气、太阳角度、建筑材料反射率……这需要超级计算机才能做到!

凶手怎么可能……”“他不需要计算机。”林阙打断了他的话,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兴奋。“因为他,

就是这方面的天才。”“一个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

一个对光学和建筑学有着疯子般执念的天才。”“查!”林阙转身,看向赵东来,

语气不容置喙。“查近十年来,江城所有的大型建筑项目,

尤其是那些有标志性玻璃幕墙或者金属结构的地标建筑。

”“把所有的设计师、建筑师、甚至是投标失败的人,全都给我列出来!”“凶手,

一定就在他们中间!”赵东来的眼睛,瞬间亮了。对!这是一个方向!一个前所未有的,

却又极有可能的方向!“快!马上去查!”他立刻对下面的人下达了命令。整个市局,

都像一台精密的机器,疯狂地运转起来。林阙则把自己关在了一间没有窗户的档案室里。

他面前,铺满了江城的建筑蓝图和城市规划图。他就像一个幽灵,

游走在这些复杂的线条和数据之间,试图从上帝的视角,去理解那个疯子的思维。

他要克服的,不仅仅是案情的复杂。还有他与生俱来的……畏光症。他的眼睛,

天生对光线极其敏感,紫外线会灼伤他的视网膜。所以,他从小就生活在黑暗里。太阳,

对他来说,是剧毒,是天敌。而现在,他却要去追逐一个,以太阳为武器的凶手。这本身,

就是一种讽刺。……三天后。调查,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一份厚厚的名单,

被送到了林阙的面前。“林顾问,我们查到了一个人。”赵东来指着名单最上面的名字,

神情激动。“顾阳。男,35岁。天才建筑设计师,尤其擅长光影艺术设计。”“三年前,

他曾提交过一个名为‘光明之城’的城市地标设计方案。”林阙的目光,

落在“光明之城”四个字上。“说下去。”“这个方案,非常……疯狂。

”赵东来咽了口唾沫,“他的设计,是想利用全城最高的一百座建筑,通过精密的角度计算,

在每年的夏至日正午十二点,将阳光聚焦到市中心的‘人民广场’,

形成一个巨大的光之图腾。”“他说,那是献给太阳的……艺术。”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感觉背后一阵发凉。这不就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吗!“这个方案,后来怎么样了?

”林阙问道。“被否决了。”赵东来回答,“专家组认为,这个设计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

那个光之图腾的焦点,能量密度太高,足以引燃一切。而且,太耗费资金,不切实际。

”“方案被否决后,顾阳大受打击,在评审会上,他情绪失控,

说那些评委是‘不懂艺术的蠢货’,是‘扼杀光明的罪人’,还说……总有一天,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伟大的作品。”“之后,他就从设计界消失了,不知所踪。”线索,

全都对上了!顾阳!他就是那个“逐日者”!“他人呢?现在在哪?”赵东来急切地问道。

“查不到。”小李摇了摇头,“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三年来,没有任何记录。

”“他一定还在这座城市!”林阙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墙上的地图。“他在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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