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历第一章 无名男尸江城市中心医院的解剖室常年弥漫着福尔马林与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冷白色的灯光把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林墨站在解剖台旁，白大褂的下摆垂在冰冷的瓷砖上，
指尖捏着的镊子微微发颤。解剖台上躺着一具男性尸体，身高约178cm，体型清瘦，
浸泡得发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最醒目的是他左手腕——一个玫瑰形状的烫伤疤痕，边缘已经模糊，
却像枚烙印般刻在皮肉里。“林医生，”实习生小张递过尸检初步报告，
声音带着刚接触尸体的青涩颤抖，“死者体表无明显外伤，肺部有泥沙淤积，
符合溺水死亡特征。但……”她顿了顿，指着报告上的一行字，
“胃容物检测出微量氟硝西泮，一种强效安眠药。”林墨的目光落在尸体的面部。眼睑松弛，
瞳孔浑浊，却依稀能辨认出几分熟悉感。她俯身翻开尸体的眼睑，结膜下有点状出血，
这是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征，可与溺水的肺部症状形成了矛盾。“调取死者指纹比对。
”她摘下手套，声音冷静得像解剖室的温度，“另外，查近一周的失踪人口，
重点比对左手腕有玫瑰疤痕的男性。”小张应声出去时，老法医张诚推门进来，
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张撕碎的纸条。“在死者口袋里发现的，
”他指着纸条上潦草的字迹，“‘第七个……水……’，你看这字迹，是不是有点眼熟？
”林墨接过证物袋，指尖隔着塑料袋抚过那几个字。笔尖用力得几乎戳破纸张，
透着一股濒死的绝望。这字迹……她猛地想起档案室里那排尘封的旧档案，
编号“2019-7”的铁柜里，似乎也有类似笔锋的记录。“张叔，帮我盯下解剖进度，
”她抓起白大褂外套，“我去趟档案室。
”第二章 2019-7号档案医院的档案室在地下三层，是整个院区最阴冷的角落。
厚重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一排排铁柜从门口延伸到黑暗深处，编号从“2000-1”排到“2023-12”，
柜门上的油漆剥落，露出暗红色的锈迹。林墨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铁柜，
停在“2019-7”的编号上。锁孔早已锈蚀，她从工具包拿出撬棍，用力一别，
“咔哒”一声，柜门弹开，一股混合着霉变与樟脑的气味扑面而来。
柜里只有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边角已经发黄。林墨戴上手套抽出档案，
首页贴着一张一寸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眉眼清瘦，左手腕露出半截，
隐约可见玫瑰形状的印记。“陈默，男，27岁，2019年6月入院，
诊断为重度妄想症伴间歇性暴力倾向，主诉‘能预见他人死亡时间’。”林墨念着诊断记录，
指尖划过“妄想内容：曾预言图书馆管理员、花店老板等六人死亡，均应验”这行字时，
心脏猛地一缩。档案里夹着一叠监控截图：陈默坐在活动室长椅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陈默被两个护工架着注射镇定剂，
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陈默在探视室和一个穿护士服的女孩说话，女孩笑得露出两个酒窝，
胸前铭牌写着“苏晴”。最后一页是份出院记录，
字迹潦草：“患者于2019年12月3日夜失踪，去向不明。”下面有个模糊的签名，
像是“赵立东”。林墨的呼吸顿住。赵立东，前精神卫生中心院长，十年前突然辞职出国，
去年以特聘专家的身份回到江城，在私立仁心医院任职。
而那个叫苏晴的护士……她猛地想起三年前整理旧照片时，看到过一张老员工合影，
角落里的年轻护士确实有两个酒窝。“第七个……”她摩挲着那张纸条，
档案里记录陈默共预言六起死亡，第七个，难道是他自己？
第三章 苏晴的痕迹人事档案库在行政楼顶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墨翻到“苏晴”的档案时，指尖都在发颤。“苏晴，女，24岁，2017年入职，
精神科护士，2018年5月17日坠楼身亡，死因：意外失足。”档案内容简洁得过分，
像被刻意删减过。林墨不甘心，又去翻查2018年的值班记录。5月17日那天，
苏晴值夜班，记录上写着“凌晨三点巡查病房后失踪，凌晨五点被发现坠于住院部楼下”。
旁边有行小字批注：“患者陈默当晚情绪激动，需重点看护。
”她突然想起陈默档案里的探视记录——苏晴几乎每天都来，
探视时间从半小时延长到两小时，最后一次记录停在2018年5月16日，
也就是苏晴坠楼前一天。“张叔，”林墨拨通老法医的电话，
“帮我查2018年5月17日的尸检报告，死者苏晴。”半小时后，张诚发来一份扫描件。
报告结论写着“多处骨折符合高坠特征，体内检出少量安眠药成分，推测为睡前服用”，
但附件里的毒理分析被人用墨涂抹过，
隐约能看到“……与陈默同期服用药物成分一致……”的字样。
林墨盯着“陈默同期药物”这几个字，
突然想起档案室里的另一份记录——2019年的实验项目备案，负责人正是赵立东，
项目名称：“精神疾病患者基因序列研究”，备注栏写着“7号实验组”。
她抓起车钥匙冲下楼，仁心医院的方向，阳光刺眼得让她眯起了眼。
第四章 赵立东的微笑仁心医院坐落在市郊的山坡上，白色建筑群像朵盛开的毒蘑菇。
林墨出示证件时，前台护士的眼神带着审视：“赵院长正在接待重要客人，您预约了吗？
”“我是市中心医院的林墨，有紧急医疗合作事宜。”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
里面是陈默的部分档案，“关于2019年的一例疑难病例。”护士犹豫片刻，
还是拨通了内线。三分钟后，她领着林墨穿过种满兰花的走廊，
推开一扇挂着“院长办公室”牌子的门。赵立东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缝。他起身时，
林墨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玉戒，戒面刻着细小的“东”字。“林医生年轻有为啊，
”他递过一杯茶，茶香混着兰花的清香，“我看过你发表的论文，
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基因标记研究，很有见地。”林墨没接茶杯，
直接把陈默的照片推到他面前：“赵院长认识这个人吗？”赵立东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两秒，
笑容不变：“有点眼熟，像是以前的病人？年代太久，记不清了。”“他叫陈默，
2019年在您手下住院，”林墨翻开档案，“他预言了六起死亡，最后在12月3日失踪。
昨天，他的尸体在江里被发现。”赵立东端茶杯的手顿了顿，
随即轻笑：“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罢了，巧合而已。至于他的死，真是可惜。”“巧合？
”林墨指着档案里的预言记录，“图书馆管理员死于书架坍塌，花店老板死于煤气中毒，
出租车司机坠崖……每起事件都与他的预言时间分毫不差。您不觉得奇怪吗？”“林医生，
”赵立东放下茶杯，语气沉了些，“当年的病例我已经移交档案室，具体细节记不清了。
如果是警方需要协助，我会配合，但私人查询旧案，恐怕不合规矩。”林墨起身时，
余光瞥见办公桌后的窗台——一盆白色蝴蝶兰开得正盛，花盆上贴着个小标签，
写着“晴”字。“赵院长喜欢兰花？”她状似随意地问。“朋友送的，
”赵立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这品种叫‘晴雪’，很稀有。”离开仁心医院时，
林墨在停车场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十年前在精神科当护工的老王，
正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径直走向住院部。
她记得老王当年负责照看陈默，苏晴坠楼后不久就辞职了。
第五章 护工的秘密老王住在老城区的筒子楼里，楼道里堆着杂物，
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红砖。林墨找到他家时，防盗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谁啊？”老王拉开门，看到林墨时愣住了，手里的药瓶“哐当”掉在地上，
白色药片滚了一地。“王师傅，我想问问陈默和苏晴的事。”林墨扶他坐下，
注意到他床头柜上放着张合影——年轻的老王站在中间，左边是陈默，右边是苏晴，
三人都穿着医院的制服。老王沉默了很久，才颤巍巍地从床底拖出个木箱：“该说的，
我早就想找人说了。”箱子里是一叠日记和录音带。
苏晴的日记里写着：“哥总说看到奇怪的画面，赵院长给他加了药，
可他说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楚……今天在实验室看到标着‘7号’的药瓶，标签被撕掉了，
赵院长看到我就把门锁了……”录音带里是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王哥，
赵立东在做非法实验，用病人试药，哥就是实验品！他说试完这阶段就能控制预言能力，
可我看到前几个试药的都……”“苏晴是陈默的亲妹妹，”老王抹了把脸，
“当年她来医院当护士，就是为了盯着赵立东。2018年5月16号晚上，
她偷了实验室的记录，想第二天交给警方，结果……”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亲眼看到赵立东把她推下去的，他威胁我要是说出去，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林墨攥紧了录音带，指节泛白：“陈默知道吗？”“苏晴坠楼那天，
陈默在病房里疯了一样撞门，”老王叹了口气，“后来他突然安静了，开始配合治疗，
赵立东以为他被药弄傻了，放松了警惕。直到2019年12月3号，他趁暴雨夜跑了，
临走前留了张纸条，说会回来报仇。”林墨的目光落在老王的手腕上——那里有道新的疤痕，
像是刚愈合不久。“您最近见过他？”老王的脸色瞬间发白：“没、没有……”“陈默死了，
”林墨盯着他的眼睛，“在江里被发现的，左手腕有玫瑰疤。”老王猛地抬头，
眼里满是震惊，随即老泪纵横：“他还是没逃过……”离开筒子楼时，
林墨的手机收到小张的消息：“林医生，死者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不是陈默！
系统里没有匹配项，但DNA与仁心医院一位叫‘老鬼’的护工高度相似！
”林墨猛地回头望向老王的窗户，那里的灯突然灭了。
第二卷：预言的陷阱第六章 假死的布局老鬼的档案显示，他是半年前入职仁心医院的，
身份信息模糊，像是临时伪造的。林墨调取仁心医院的监控，
发现老鬼每天都会去赵立东的办公室送一次“特调营养剂”，
而他的左手腕——监控截图放大后，隐约能看到玫瑰形状的印记，只是颜色比陈默的浅很多。
“是纹身！”小张指着截图，“陈默的是烫伤，这个是纹身仿的！
”林墨突然想起老王手腕的新疤——像是刚洗掉纹身的痕迹。她立刻驱车回筒子楼，
门已经锁死，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合影被拿走了，留下个方形的印痕。
“王师傅的银行账户昨天收到一笔五十万的转账，”小张发来查询结果，
“汇款人是个匿名账户，IP地址指向江城市郊的废弃工厂。”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
林墨推开时，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车间里堆着破旧的机器，角落里有个临时搭的床铺，
上面放着件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张纸条：“第七个，该你了。”地上的灰尘里有两行脚印，
一行是男士皮鞋，一行是高跟鞋。林墨蹲下身，
发现高跟鞋的鞋印边缘沾着兰花花瓣——和赵立东办公室的“晴雪”一个品种。“林医生，
查到了！”小张的声音在电话里发颤，“老鬼三个月前做过整容手术，主刀医生说，
他要求把脸整成陈默的样子！还有，苏晴的尸检报告被篡改前，
原始记录显示她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DNA与赵立东一致！”林墨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陈默根本没死，他找了个替身，用整容和纹身伪造死亡，目的是让赵立东放松警惕。而老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