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还是那么的燥热。地上的蚂蚁着急的赶路，熙熙攘攘，车来车往，楼下的鸡叫，

恍惚下以为到了农村，睡，睡，睡，身体日渐疲惫，阳光成了最奢侈的边角料，

屋内的花日渐凋落。李曦拖着沉重的躯壳，顶着一头油散干枯的头发，努力的敲醒自己，

每日一问：“我在哪，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哦！烧饭，这习以为常的生活，

变成了一种无力地呐喊，池子里昨晚的锅碗瓢盆依旧是油溅四起，洗，洗，洗，

李曦的脸上却又开始无奈的缩写。泪水汇聚在水龙头的那一刻，果断擦去，

只因昨晚那句：“又是哭，哎”这已经是第几次用眼泪宣泄自己的情绪了，想说的话，

却像个哑巴一样卡在那道声带一样，无形中心里的压破感在膨胀。床，床，床。

支撑着走向那个属于自己的舒适区，无数个失眠夜，无数个马路的怒吼，都是提醒自己，

我是个废物！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刺眼的光映着我空洞的瞳孔。

“价值”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脑海里，又迅速被浑噩的潮水淹没。

外卖软件里的图片色彩鲜艳得令人作呕，那些曾经能勾起我一丝兴趣的食物，

如今看来像一堆塑料模型。胃里沉甸甸的，却是一种空洞的沉，仿佛里面塞满了潮湿的棉絮。

“身体需要吃点东西了。”我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像在执行一段出了故障的程序。最终，

我起身，从橱柜深处翻出一袋不知何时开封的苏打饼干，干涩地嚼着。

饼干屑掉在睡衣前襟上，我也懒得去拍。味同嚼蜡。屋子里只剩下饼干被咬碎的“咔哧”声，

和电视机里男女主角矫情的对白。他们的悲欢离我那么遥远，像在另一个星球上演。

我关掉电视，世界瞬间坠入一片死寂。这寂静比之前的嘈杂更让人心慌，

它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声音——冰箱的嗡鸣、心脏在胸腔里沉闷的跳动，

还有脑海里那个不断重复的、尖锐的问题：“我到底怎么了？”我走到窗边，

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楼下，那只不知谁家养的鸡又在踱步。

黄昏的光线给它的羽毛镀上一层不真实的金边。就是它的叫声，

一次次把我从药物带来的短暂昏沉和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拉回这个令人窒息的现实。

“夏至……”那个梦中模糊的名字，带着一丝奇异的清凉感，突兀地再次浮现。

为什么是夏至？一个节气，一个名字。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孩，

我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的力量？不，或许只是幻觉，

是大脑在过度疲惫和药物作用下产生的混乱信号。我甩甩头，试图把这无谓的思绪抛开。

目光所及，是抽屉那个方向。那张折叠起来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报告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即使藏在黑暗里，也持续散发着灼人的热量。

争吵的画面碎片般闪过脑海——对方不耐的眉头，冰冷的语句，

还有最后那声“咚”的关门声，震得我灵魂都在发颤。那扇门关上的，似乎不只是他，

还有我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脆弱的连接。自由？我曾经也向往过。如今，

自由变成了这间四四方方的屋子，变成了无人打扰也无人问津的囚笼。

我看着窗外车流汇成的光河，那些匆忙驶向某个目的地的车辆，它们有方向。而我，

只是一摊逐渐冷却、失去形状的烂泥。“我是个废物。”这个念头不再是无声的嘶吼，

它变成了一种确凿的认知，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夜色渐深。我又一次把自己摔进那张床，

这个唯一的“舒适区”如今也像一块吸饱了湿气的海绵，沉重而冰冷。床头柜上，

那瓶“黑色素”静静地立着，瓶身上的说明书字小得看不清，像某种神秘的诅咒。今晚，

它似乎也失效了。不知过了多久，在清醒与昏睡的模糊边界上，我又听到了那声鸡叫。

但这一次，声音没有把我拉回现实，反而像推开了一扇门。

周遭不再是纯粹的、令人安心或者说死心的黑暗。眼前有微弱的光线，

像透过毛玻璃照射进来。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雾气弥漫的小径上，脚下是湿润的泥土。

空气里有青草和某种淡淡花香的气息，

这与我现实中那间充斥着油烟和颓败气味的房间截然不同。“你来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李曦猛地转头。雾气稍微散开些，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不远处。

我的面容依旧有些模糊，但比上一次清晰了许多。我能看清对方及肩的黑发，

和一双格外清亮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平静的理解。“你是谁？

夏至？”李曦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梦中显得干涩而警惕。女孩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很浅，

却像一阵微风吹皱了死水。“你可以这么叫我。”“我为什么总是梦到你？这是我的梦吗？

”“是梦，也不全是。”夏至向前走了几步，我的脚步轻盈，仿佛没有重量。

“这里是‘边缘’，是你的意识快要支撑不住时，会滑落的地方。”李曦低头，

看着自己身上还是那件沾着饼干屑的旧睡衣，与这个清新却诡异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撑不住了？”“你把自己关得太久了。”夏至的声音很柔和，却带着一种穿透力。

“那扇门，你需要自己打开。或者，至少先看看窗外真正的样子。”“窗外？

”李曦想起现实中那令人烦躁的车流和鸡叫。“那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夏至伸出手，

指向雾气深处，“只是你忘了怎么看。”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

脚下的土地仿佛在塌陷。现实世界的引力再次粗暴地拉扯着我。鸡叫声变得尖锐刺耳。

“等等！”李曦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夏至的身影在雾气中迅速变淡，

只有声音依稀传来：“记住，有我在，别怕……”“咚！”不是关门声，

是我的小腿撞在床沿发出的闷响。我又一次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大口地喘着气。

额头上是冰凉的冷汗。看了看手机。才过去15分钟？

感觉却像在另一个时空度过了漫长的时间。头依然疼，

但那种浑噩感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梦里青草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鼻腔，

还有那个叫夏至的女孩，和我那双清亮的眼睛。“呼吸……”我无意识地重复着梦中的话，

深深地、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我看向紧闭的窗帘，第一次，

产生了一种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冲动——想去把它拉开，看看外面，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至少，看看那只总是叫醒我的鸡，到底长什么样子。没错，

张阳已经好几个晚上没回来吃饭了，昨天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想跟我缓解缓解关系，

压向我身体的那刻，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依旧是泪雨婆娑，“哎，又是哭”转身就走。

黑夜的孤独，让我失去了爱这个世界的能力。我病了，病的不轻，病的不敢告诉他们。

我们争吵过，因为家庭的琐事，因为生活的种种，但无力地回应，才是给这个婚姻画上一句，

“你够了”。我调解过，心里调解过 ，但似乎那具躯壳却先失去了魂，

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哎！拿起那个用了几年的帆布包，准备去超市了。刚出门，

对面得租户也刚巧出门，他主动跟我打招呼，我躲避了他的眼神后尴尬的应了一声，“好，

你好”。全身就像爬满了蚂蚁一样站在电梯口，等待着电梯的到来。超市里全是人，

但似乎身体跟这个世界是不连接的，嘈杂声一点点震碎我的防线，别人大一点声音，

我都会畏畏缩缩的，就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快点啊！前面的”后面的大哥催促着，

让我从刚才的慌神中立刻清醒。“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三中又有一个女生跳楼了，

现在孩子压力真大啊！.......”路过的大妈一边小声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