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夜的仓库，他们把“王法”踩在脚下林晓坐在我那十平米的出租屋角落，

手指把洗得发白的衣角绞出了褶子。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像她此刻碎成渣的勇气。“他们扯我项链时，祁老三的指甲刮破了我脖子，”她声音发颤，

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祁老大就靠在仓库的铁架上笑，说‘在汉东，

我哥祁同伟的话就是王法，你喊破喉咙也没用’。陈默，那话像冰锥，顺着血管往骨头里钻。

”我递过去的搪瓷杯在她手里晃，热水溅在手腕上，她浑然不觉。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里，

我拼凑出那个浸满绝望的夜晚——林晓夜班后抄近路穿过旧仓库区，

三个影子突然从堆着废料的阴影里窜出来。祁老大三角眼吊梢眉，

仗着祁同伟在汉东政法系统的势力，在省城这一带横着走；祁老二瘦得像根麻秆，

手里总攥着手机，据说最爱拿***的视频要挟人；祁老三五大三粗，一脸横肉，

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祁老三先拽我包，我说没值钱东西，他就笑，说想要的不是钱。

”林晓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掐断，像被人捂住了嘴，“他伸手撕我工作服领口，

我咬了他胳膊一口，他抬脚就把我踹在地上。水泥地凉得刺骨，后脑勺磕在铁架上，

眼前全是金星。”她听见祁老大骂骂咧咧：“敬酒不吃吃罚酒，忘了去年那个告我们的女工？

最后哭着滚出省城，连火车票都是我给买的！”祁老二蹲下来，手机摄像头怼到她脸上，

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小妹妹，长得挺水灵啊，”他啧啧两声，“敢报警，

这视频就发你老家村里大喇叭上，让你爹妈听听你求饶的动静。”林晓说她死死咬着嘴唇，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不知过了多久，祁老大扔过来一沓钱，红钞票散在她脸旁边。

祁老三穿着黑皮鞋的脚碾上去，鞋跟反复碾压，发出纸张被揉碎的闷响：“拿着，

算买你这晚的‘听话’。”我攥紧的拳头攥得掌心生疼。那沓被踩脏的钱，林晓没碰，

第二天在仓库角落找到时，晨露已经洇透了半张。带她去医院时，

老大夫看着她胳膊上的淤青、后颈的血肿，眉头拧成疙瘩：“这是典型的暴力侵害，

赶紧报警。”可听到“祁家兄弟”四个字，他握着听诊器的手顿了顿，

最终只把检查单推过来：“结果出来……赶紧报警。”走出诊室，我看见他对着窗户叹气，

那声叹息比消毒水还呛人。第二章：报警？

他们早把路堵死了派出所接待室的白炽灯惨白刺眼，墙上“执法公正”的锦旗红得扎眼。

王警官挺着啤酒肚，转着笔听完林晓的叙述，呷了口浓茶：“小姑娘，有目击证人吗？

”林晓摇头，声音带着哭腔：“那片没路灯，没人……”“有监控？”“老仓库区，

没装……”王警官在笔录本上划了两笔，眼神飘向锦旗：“这就难办了。你们说是***未遂，

他们说是自愿，没证据，我们总不能凭空抓人吧？”“他们拍了视频！”林晓急得浑身发抖，

“他们说要发出去！”王警官放下笔，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那你们先去找视频，

找到了再来。”我突然懂了，他不是在办案，是在“送客”。那些话听着在理，

实则把路全堵死了——我们怎么可能从祁家兄弟手里拿到视频？林晓还想争辩，

被我拽住胳膊。再待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走出派出所，晚风卷着尘土扑在脸上。

林晓的哭声终于绷不住，像被扎破的气球。我刚想开口，一辆黑色帕萨特悄无声息滑到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祁老二那张瘦得脱相的脸。他举着手机晃了晃，

屏幕上是林晓在派出所门口的侧影。“陈默，”他笑得阴鸷，“劝你朋友懂事点，

不然下次发的就是仓库里的高清版了。”帕萨特像条泥鳅滑进夜色，尾气里混着淡淡的酒气。

林晓的哭声戛然而止，脸白得像纸。我扶住她打颤的胳膊，咬着牙说：“他们越横，

越说明心里有鬼。”这话更像在安慰自己。我一个修自行车的，她一个电子厂女工，

在汉东这地界，祁同伟的名字就是天。我们俩加起来，身家抵不过祁家兄弟一顿饭钱，

拿什么斗？回到出租屋，林晓裹着被子缩在角落，一言不发。我坐在门口小马扎上，

看着桌上那堆修自行车赚的零钱——皱巴巴的十块、五块，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这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也是在这座城市里，仅有的底气。第四章：修车摊的废墟里，

藏着第一把证据祁家的报复来得比我想的快。三天后的后半夜，我收摊刚把工具箱搬上楼，

楼下就传来哐当巨响。趴在窗户上一看，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踹我的修车摊。黄毛带头，

是祁老大的跟班，他一脚踹扁打气筒，扯着嗓子喊：“祁老大说了，这是给你们的‘教训’！

再敢往派出所跑，下次卸陈默一条胳膊！”我摸出裤兜里的旧手机，悄悄点开录音。

他们砸得越狠，骂得越脏，证据就越扎实。有人拽我头发把我摁在地上，

拳头砸在背上像擂鼓，我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手机在裤兜里，不能被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我趴在满地狼藉里，补胎机被跺得稀巴烂，

扳手钳子散了一地。背上的疼钻心，可心里那簇火却越烧越旺。第二天一早，

我揣着手机去找王警官。录音里黄毛的叫嚣清晰可辨：“让你多管祁老大的事！

”王警官听完，慢悠悠地擦着茶杯：“这只能证明他们砸了摊，寻衅滋事，最多罚点钱。

跟林晓那案子没关系。”“怎么没关系？”我盯着他眼睛，“他们自己说了，

是因为林晓的事报复我。”他吹了吹茶叶沫：“这是你的猜测。”我深吸一口气，

掏出证物袋——里面是几根从林晓指甲缝里取的纤维。“那加上这个呢？”我一字一顿，

“林晓说她咬了祁老三，这是反抗时抓下来的。我托人做了鉴定，

和祁老三那天穿的外套料子一致。”王警官端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皮跳了跳，没再说话。

走出派出所，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我们的刀，才刚磨出点刃。

第五章：张律师教我的：找“他们瞧不起的人”经人介绍找到张律师时，

她正在整理一摞法律援助案卷。老城区的办公室很小，墙上贴满法律条文，

空气里飘着旧纸张的味道。听完我的叙述，她翻着林晓的病历，眉头拧成疙瘩。“难办。

”她推了推眼镜，“祁同伟是省政法委书记，汉东公安系统半壁江山是他的人。

王警官那态度，明显是收到了上面的话。”“就只能认了？”我急了。“认？

”张律师抬头看我，眼神锐利，“法律不是摆设，只是有时候得有人把灰尘擦掉。

”她指着仓库地图，“这种老仓库附近，肯定有拾荒者或夜班工人。

祁家兄弟觉得这些人无权无势，最容易忽略——这就是破绽。”我恍然大悟。

那些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人，恰恰可能是最关键的证人。接下来五天，我收摊后就去仓库蹲守。

城郊结合部的荒地晚上黑得像墨，风卷着塑料袋呜呜作响，像有人在哭。

前四天什么都没等到，林晓劝我算了，可我知道，这是唯一的路。第五天午夜，

手电筒光突然从仓库后墙根晃过来。一个背着蛇皮袋的老太太正扒拉着废料堆，是拾荒老人！

“大娘，您常来这儿？”我尽量让声音温和。老太太吓了一跳，

手电光束怼得我睁不开眼：“你是谁？”“我找个人，问问几天前晚上这儿有没有事。

”她手一抖，转身要走：“不知道。”“大娘！”我拦住她，掏出林晓的病历，

指着伤情照片，“有个姑娘在这儿被祁家兄弟欺负了。您要是知道什么，求您说句话，

不然她这辈子就毁了。”老太太看着照片，嘴唇哆嗦起来，

眼泪涌出来：“祁家那帮畜生……我儿子去年跟他们抢生意，被打断腿，告到派出所，

人家说‘证据不足’……”原来她也受过害。我心里一酸：“正因为这样，

才不能让他们再害人。”老太太抹了把泪，

从怀里掏出个塑料袋：“这是那天早上在后墙捡的，像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还有这个……”半条项链，吊坠沾着暗红的痕迹，像血。“我看着不对劲就收着了，

想着万一有人找。”布块的颜色质地，和祁老三那天穿的外套对上了。项链，

林晓说过挣扎时被扯断了。我攥着塑料袋，指节发白——这是希望的重量。“谢谢您，大娘。

”“谢啥，”她叹口气，“能把他们送进去，也算给我儿子报仇了。”离开时天快亮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我深吸一口凉气，背上的伤好像都不疼了。我们的刀，又锋利了几分。

第六章：王警官的“笔误”，漏出了权力的缝拿着布块、项链和纤维鉴定报告，

张律师拟了份律师函寄给检察院。三天后，王警官突然打电话，

语气透着不自然的热络：“陈默，你来所里一趟，有新发现。

”他递过一份通话记录：“查到了，案发后祁家兄弟有通话。”我一行行看，

突然顿住——案发后10分钟，祁老大给“吕州陈局长”打电话，时长2分17秒。

“吕州陈局长？”我装作不经意，“跟这案子有关系？”王警官正喝水，闻言手一抖，

水洒在笔录本上，笔尖在纸上划了道歪线。“没、没什么……就是个朋友，普通通话。

”他眼神躲闪，声音压得很低，“别查这个，陈局长是祁厅长的人。”这句话像道闪电，

劈开所有迷雾。难怪王警官敷衍，难怪祁家兄弟有恃无恐——他们早就打通了关节，

吕州的陈局长就是祁同伟安插的线人，专门给他们扫尾。王警官意识到失言，脸都白了，

赶紧转移话题：“这记录还在核实，有进展再通知你。”走出派出所，

我回头看了眼“为人民服务”的牌子，心里五味杂陈。权力的网密不透风，

可王警官这句“笔误”，却让网漏了道缝。我把这事告诉张律师，她笑了：“好啊，

他们内部不是铁板一块。王警官怕陈局长，更怕祁同伟，但也怕事情闹大引火烧身。

这就是可乘之机。”她顿了顿：“该让更多人知道了。”第七章：把“悄悄话”，

变成全网都能听见的事祁家显然慌了。没过两天，林晓老家的村干部竟找上门来。

那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往小马扎上一坐，掏出烟：“小林啊，祁家托我来说和，

给20万，这事就算了。祁家上面有人，你们斗不过的。”林晓攥着衣角，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悄悄按下手机录音键，揣在兜里：“祁家给了你多少好处？

”村干部脸一沉：“你个修自行车的懂什么！我这是为你们好！拿着钱回老家，

找个老实人嫁了，不比在这儿惹麻烦强？”“为我们好，就该让施暴者受惩罚，

不是劝我们忍气吞声。”我盯着他，“祁家说有人就能随便欺负人？”“嘿，

你这小子还挺横！”他站起来指着我鼻子，“在汉东，祁家的话就是规矩！识相点赶紧滚，

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他骂骂咧咧走后，我掏出手机，录音清晰得很。张律师听完录音，

点头：“把这些、砸摊视频、王警官的通话记录、‘笔误’记录整理好，匿名发本地论坛。

标题简单点——‘外来女工被侵害，施暴者称“我们有人”’。”我熬夜整理材料，

反复检查确保匿名，点了“发布”。手心全是汗。帖子起初只有零星回复，

随着砸摊视频和村干部录音传开，评论区炸了锅——“祁家在汉东确实手眼通天！

我爸去年讨薪被打，报警没用！”“必须严查！‘有人’到底是谁？”“顶上去！

不能让外来务工的受欺负！”三个小时后帖子被删，但截图已经传遍全网。第二天一早，

陌生电话打进来：“我是《省城晚报》的李记者，看到你发的帖子了。我们总编说，

有确凿证据就敢登。”我和他在茶馆见面，

林晓的病历、纤维鉴定、拾荒老人证词、通话记录截图、砸摊视频、村干部录音一一摆出来。

李记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一拍桌子：“这些够了。你放心，报道一定客观公正。

”离开时阳光正好，我抬头看天，阴霾好像被撕开了道口子。第八章：风暴中心，

我们没退《省城晚报》的报道登了头版——《外来女工深夜遇袭，

施暴者扬言“背后有人”》。虽然没点名祁同伟，但“祁家兄弟”“政法系统高层”的字眼，

在汉东掀起巨浪。报纸被抢购一空，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可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祁家的反扑就到了。林晓被电子厂辞退，人事经理阴阳怪气：“不是我们不留你，

是有人打招呼了。”我的修车摊被城管天天“检查”，一会儿说占道，一会儿说工具乱放，

最后干脆把扳手收走了，说“暂扣”。更吓人的是，那辆黑色帕萨特总在住处附近晃。

林晓吓得不敢出门，夜里总哭，说梦见祁家兄弟拿着视频找上门。“要不……算了吧？

”她抱着膝盖，声音带着绝望，“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像被针扎。

张律师赶来，看着我们：“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他们越反扑，越说明怕了。如果现在退，

林晓受的委屈白受了，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受害。”她看向林晓：“你不是在为自己战斗，

是在为所有被欺负过不敢出声的人战斗。”林晓低着头，眼泪掉在地上。很久，她抬起头，

眼睛通红却坚定：“我不退。陈默哥，张律师，我跟你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