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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宁开始频繁地来凤仪宫“请安”。

说是请安,不如说是炫耀。

她今日戴着肖阎赏的东海明珠,明日穿着江南新贡的流光锦。

“姐姐这凤仪宫,布置得真是庄重典雅,不像妹妹暂居的揽月阁,陛下总觉得太素净,非要添置许多东西,吵得妹妹都睡不安稳。”她抚着腕上的翡翠镯子,语气天真又残忍。

我只是淡淡笑着,不接话。

她似乎觉得无趣,便将目光投向了乳母怀中,我刚刚哄睡着的幼子——瑞儿。

瑞儿才八个月大,粉雕玉琢,是我在这冰冷深宫里唯一的慰藉和指望。

柳慕宁走过去,逗弄着瑞儿的脸颊,指甲上鲜红的蔻丹格外刺眼。

“小皇子长得可真像陛下呢。”她笑着,眼神却幽深得像井。

我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地想将孩子抱回来。

就在这时,柳慕宁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拔出头上的金簪,状若疯癫地朝瑞儿刺去!

“护驾!有刺客!保护本宫!”她一边刺,一边尖声叫喊,眼神混乱狂乱。

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乳母吓傻了,呆立当场。

我只觉得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疯了一样扑过去。

“瑞儿!”

可是晚了。

那支尖锐的金簪,狠狠地戳进了瑞儿柔嫩的脖颈。

鲜血,如同最妖异的花,瞬间迸溅开来,染红了襁褓,染红了柳慕宁素白的衣裙,也染红了我眼前的整个世界。

瑞儿甚至连一声啼哭都没能发出,只是小小的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便再无声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踉跄着扑倒在地,颤抖着手抱起瑞儿软下去的小身体,那温热的、带着奶香的身子正在迅速变冷。我的指尖触碰到他脖颈上那个狰狞的血洞,粘稠的、猩红的血沾满了我的手。

“瑞……瑞儿?”我轻声唤他,生怕惊扰了他的睡眠。

他没有反应。

巨大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汹涌而出,滚烫地落在孩子逐渐冰冷的小脸上。

宫人乱作一团,有人去请太医,有人去禀报皇帝。

肖阎来得很快。

他大步走进来,带着一身戾气,先是紧张地查看被宫人扶到一旁、瑟瑟发抖、兀自啜泣的柳慕宁。

“慕宁,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他的声音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柳慕宁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阿阎……我好怕……我刚才……我刚才是不是又发病了?我是不是……伤到人了?”

肖阎这才将目光转向我,以及我怀中,那个已经毫无声息、被鲜血浸透的孩子。

他的眉头瞬间拧紧,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推开柳慕宁,走到我面前,蹲下身,试图查看我怀里的瑞儿。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沉冷。

我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恨意而嘶哑破碎:“她……用簪子……杀了瑞儿……”

肖阎的视线落在那支还插在瑞儿脖颈上的金簪,以及柳慕宁染血的双手和衣裙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但他开口,说的却是:“朕知道了。慕宁她……有疯病,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发病时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并非有意。孩子……已经没了,你何必再斤斤计较,徒惹伤心?且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这个没了便没了吧。”

斤斤计较?

徒惹伤心?

没了便没了吧?‌⁡⁡

我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人话。

我和他的儿子,刚刚在他白月金的发簪下惨死,血流了一地,身体还在我怀里一点点变冷。

他却告诉我,不要斤斤计较?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让我浑身发抖,我死死抱着孩子,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因为心,已经死了。

瑞儿的死,被肖阎轻描淡写地压了下去。

对外只称小皇子急病夭折。

柳慕宁“失手”杀了幼子,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只是被肖阎以“需要静养”为名,暂时送回了揽月阁,加派了人手“照顾”。

而我的丧子之痛,在他和所有人看来,似乎只是时间可以抚平的“伤心”。

凤仪宫彻底成了一座冰窖。

我抱着瑞儿生前穿的一件小衣服,整日枯坐,不哭不闹,不言不语。

锦书跪在我面前,哭得几乎晕厥:“娘娘,您哭出来吧,您哭出来啊!别憋在心里……”

我哭不出来。

眼泪在那一天,已经流干了。

肖阎来看过我一次。

他站在殿中,看着形容枯槁、眼神空洞的我,沉默了很久,才说:“意儿,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以后还会有?

看着他,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或许以为这是安慰,但在我听来,这是最恶毒的诅咒。

他走后,我对着铜镜,看着里面那个瘦脱了形、眼窝深陷的女人,缓缓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肖阎,柳慕宁。

你们欠我孩子的命,拿什么还?

你们期待的“以后”,永远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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