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顾沉舟每晚都会让我喝一碗避子汤。他说：“你不配生我的孩子。”我乖巧点头，
当着他面将汤药一饮而尽。他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服用促排卵药物。医生说我体质特殊，
汤药与药物相克，长期服用活不过五年。直到那天，他带着一个酷似他初恋的女孩回家。
“她怀孕了，需要静养，你搬去客房。”我笑着答应，当晚订了去瑞士的机票。
在他为别人的孩子准备满月宴时——他收到了我的死讯，和一封孕检报告。
---1白瓷碗搁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发出轻微的一声“磕”。浓褐色的药汁晃了晃，
映出顶灯冰冷的光泽，也映出林晚清没什么血色的脸。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涩，
苦得舌根发麻。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端起碗，指尖是凉的。
她没看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只慢慢将碗沿凑近唇边。顾沉舟看着她，目光像手术刀，
精准地切割着她的每一分顺从。他喜欢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这让他觉得安全，掌控一切。
“医生说，你的身体不易受孕，”他开口，声音平稳，没有多余的情绪，
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药，是为你着想。”林晚清动作没停，仰头，喉间轻微滚动，
将最后一口药汁咽下。空碗放回台面，发出一声更轻的脆响。她拿起旁边的水杯，漱了漱口，
冲淡那令人作呕的苦味，然后才抬眼，看向他，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知道了。
”乖巧，柔顺，毫无棱角。顾沉舟满意了，或者说，他习惯了。他起身，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没再多看她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今晚他有个应酬，对象是谁，林晚清没问，他也不必说。
玄关传来关门声，沉闷，隔绝了内外。客厅里只剩下林晚清一个人。她脸上的淡笑瞬间褪去，
像一张被水浸湿的面具，剥落下来，露出底下真实的苍白和疲惫。她走到酒柜旁，
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点灼热的刺痛，
总算压下了那股子从胃里返上来的药味。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
繁华又冰冷。这栋别墅很大，很空，三年了，从未给过她一丝“家”的暖意。
她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药瓶，白色的，没有标签。倒出两粒小小的粉色药片，
就着剩下的威士忌吞了下去。促排卵药。顾沉舟只知道一种药，能防止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服用另一种药，试图强行留下他的血脉。多么讽刺。一年前体检，
医生私下告诉她的话犹在耳边：“顾太太，
您本身的体质……再加上长期服用这两种药理相冲的东西，对脏腑损伤是不可逆的。
继续下去，恐怕……最多还有五年时间。”五年。她用可能仅剩的五年来赌一个渺茫的机会，
赌一个或许能连接她和他之间，除了冰冷交易外，唯一一丝血肉联系的可能。她抬手，
轻轻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这里，真的能孕育一个生命吗？一个属于她和顾沉舟的孩子。
2一个月后，顾沉舟带回了一个女孩。那是个傍晚，霞光透过窗户，
给奢华的客厅镀上了一层虚幻的暖金色。林晚清正从楼上下来，就看到顾沉舟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女孩大约二十出头，眉眼清秀，
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和怯生生的神情。林晚清的脚步顿在了楼梯中段。像。太像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和顾沉舟书房里那张被珍藏的旧照片上的少女，
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苏晴。顾沉舟求而不得、漂泊海外的白月光。
顾沉舟的目光第一次，在林晚清面前，
显露出了某种可以称之为“柔和”甚至“小心翼翼”的东西，但那是给那个女孩的。他侧身，
护着女孩走进来，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珍视。当他转向林晚清时，那点柔和瞬间敛去，
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和不容置喙。“林晚清，这是苏晴。”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女孩身上，
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她身体不太方便，需要静养。”然后，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林晚清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驱逐：“你搬去客房吧。
”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客厅里的佣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屏住了呼吸。
林晚清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女孩依偎在顾沉舟身侧，
手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小腹，那里，看起来还很平坦，但那个动作暗示了一切。原来，
不是不易受孕，只是人不對。原来，避子汤，不配生孩子，都只是因为，她不是苏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开，传到指尖，泛起冰凉。但她脸上，
却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得体，温婉，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好啊。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平静无波，“我待会儿就搬。
”她甚至对那个叫苏晴的女孩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苏小姐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顾沉舟看着她脸上的笑，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于她的平静，
但这意外也只是一闪而逝。他很快就不再看她，全部注意力都回到了苏晴身上，
低声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先上去休息。林晚清转身，重新走上楼梯，背脊挺得笔直。
回到主卧，这个她住了三年，却从未真正属于过她的房间。她反锁了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允许自己缓缓滑坐在地。没有哭，只是觉得空。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茫将她淹没。原来，
自欺欺人，也是有期限的。她坐了很久，直到窗外夜色浓稠如墨。然后，她站起身，
走到梳妆台前，拿出那个白色的，没有标签的药瓶，看也没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接着，
她拿出手机，没有任何犹豫，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李助理，”她的声音冷静得惊人，
“帮我订一张机票，最快去瑞士的。对，一个人。”挂断电话，她开始收拾行李。动作麻利，
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或者说，她真正需要的东西。首饰盒里那些昂贵的珠宝，
顾沉舟给的副卡，她一样没动。经过书桌时，她的目光瞥见了躺在角落的一份体检报告。
是上周的，她还没来得及看。她顿了下，伸手拿了过来，随手塞进了随身背包的夹层里。
3顾沉舟发现林晚清不见，是在三天后。他这三天的心思全在苏晴身上，小心呵护，
生怕她有半点不适。直到佣人战战兢兢地来报，说太太三天没出现了，客房也没人。
他去了客房，里面整洁得像没人住过。又回到主卧，才发觉属于林晚清的东西少了一大半。
梳妆台上，那些他送的珠宝摆放得整整齐齐，旁边搁着他的副卡。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试图拨打林晚清的电话，关机。“查！”他对着助理低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去了哪儿？”消息很快传来，林晚清在三天前的夜晚，独自一人乘坐航班去了瑞士。
瑞士？她去那里做什么？旅游？散心？顾沉舟的第一反应是荒谬，以及被忤逆的恼怒。
她竟然敢不告而别？“顾总，需要联系瑞士那边……”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顾沉舟沉默了片刻，挥手：“不用了。随她去。”他认定这是林晚清欲擒故纵的把戏。
闹脾气？他没那个闲工夫哄。玩够了，她自然会回来。一个离了他几乎无法生存的金丝雀，
能飞多远？时间一天天过去。苏晴的妊娠反应有些重，顾沉舟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偶尔，
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林晚清。想起她喝药时低眉顺眼的样子，
想起她答应搬去客房时那个突兀的笑。心里的烦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一个月，两个月……林晚清音讯全无。期间，助理隐晦地提过两次，是否要寻找，
都被顾沉舟冷着脸驳回。他不想承认，那种失去掌控的感觉，正一点点啃噬着他的自信。
苏晴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变得有些娇气，时常抱怨，怀念国外的生活。
顾沉舟尽量满足她，但对着那张酷似记忆中苏晴的脸，有时却会莫名地走神。
4苏晴生了个儿子。顾沉舟为孩子在顶级酒店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宾客云集，觥筹交错，
人人脸上都堆着笑，奉承着顾总喜得贵子，娇妻在侧。水晶灯流光溢彩，
映得整个宴会厅金碧辉煌。顾沉舟抱着那个裹在精致襁褓里的婴儿，接受着众人的恭贺。
苏晴站在他身边，穿着高定礼服，笑容幸福而满足。这一刻，他事业有成，
失而复得的“挚爱”在身边，还有了继承人。人生似乎圆满得不能再圆满。可为什么，
心里某个角落，却空落落的？就在宴会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顾沉舟的贴身助理，
脸色煞白地匆匆穿过人群，甚至顾不上礼仪，径直走到顾沉舟身边，
手里拿着一个明显是国际快递的文件袋。“顾总……”助理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从瑞士……寄来的。”顾沉舟眉头一皱，在这种时候被打扰，让他十分不悦。
但他还是将孩子递给旁边的月嫂，接过文件袋。袋子很轻。他漫不经心地拆开，
里面滑出两样东西。一张是纸，抬头是一串英文，夹杂着德文，他认得，
是瑞士一家著名疗养院的标志。内容是打印的，冰冷而简洁地通知：林晚清女士，
于XX年XX月XX日，因病抢救无效，于本院逝世。根据逝者生前遗嘱，
特此通知顾沉舟先生。日期，在一个月前。顾沉舟的呼吸猛地一窒，
捏着纸张的手指瞬间收紧，指关节泛出青白色。另一份，是一份体检报告。中文的，
日期是林晚清离开前一周。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报告结论的那几行字上：血清HCG检测：阳性。
超声提示：宫内早孕，约6周+2天。……备注：患者长期服用不明药物，
与自身体质及可能存在的其他药物相互作用，已造成严重肝肾功能损伤，预后极差。
建议立即终止妊娠，并接受系统治疗。孕检报告？六周加两天……顾沉舟的大脑一片空白，
嗡嗡作响。他机械地计算着时间——那是在他让苏晴住进家里，逼她搬去客房之前！
是在她每天当着他的面，喝下那碗他亲口吩咐的“避子汤”之前！她早就怀孕了。
下的那些药……她偷偷服用的促排卵药……医生说的相克……活不过五年……“轰”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在顾沉舟的脑海里炸开。她不是赌气，不是欲擒故纵。
她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知道了苏晴的存在，知道了那个她可能用命去赌的孩子，
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后，选择了一条彻底离开的路。不是离开顾家，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带着那个，他亲口说过“你不配生”的孩子。“沉舟？怎么了？”苏晴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凑过来轻声问道，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顾沉舟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动作之大，
几乎将苏晴掼倒在地。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翻了侍者端着的酒杯，香槟塔轰然倒塌，
碎裂声，惊叫声四起。华丽的宴会厅瞬间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顾沉舟。
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手里那两张薄薄的纸，
猩红的血丝迅速爬满眼白。那份孕检报告在他剧烈颤抖的手中被捏得变了形，
而那份死亡通知，像一道最终的审判，冰冷地烙在他的视网膜上。他张着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抽气声。
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悔恨，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撕碎了他所有的冷静和傲慢。他以为驯养了一只金丝雀，折断了她的翅膀，
她便只能依附他生存。却不知道，她早已悄悄蓄起了赴死的勇气，在他看不见的角落，
完成了最惨烈的报复。灯光依旧璀璨，满堂宾客依旧喧嚣，但他站在那里，
如同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上。什么都没有了。5满月宴的喧嚣，像一场荒诞剧的尾音，
在顾沉舟的耳边扭曲、拉长，然后轰然断裂。水晶灯刺目的光芒，宾客们惊愕的脸，
苏晴被甩开后委屈又惊恐的眼神，怀中婴儿突然爆发的啼哭……所有的一切，
都变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他的世界，在接触到那两张纸的瞬间，已经无声地坍塌，
只剩下手里那点冰凉的、致命的触感。死亡通知。孕检报告。林晚清。死了。带着他的孩子。
“沉舟！你到底怎么了！”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再次靠近他，
抓住他剧烈颤抖的手臂。“滚开！” 顾沉舟猛地挥开她，声音嘶哑，如同困兽的咆哮。
他双目赤红，眼球上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前方，却又没有焦点。他踉跄着，
撞开试图搀扶的助理，撞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
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濒临散架的木偶，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宴会厅。
身后是狼藉的杯盘、中断的音乐和满堂的惊疑。但他顾不上了。他冲回顾家别墅，冲上二楼，
一脚踹开了主卧的房门——那个曾经属于他和林晚清的，如今只剩下冰冷空气的房间。
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点点她身上惯用的、清淡的栀子花香，如今闻起来，
却像是一种残忍的讽刺。他开始翻箱倒柜，动作粗暴，毫无章法。
梳妆台的抽屉被整个拉出来，里面的首饰、化妆品散落一地。衣柜被打开，
她的衣服被他一件件扯出来，扔在地上，仿佛想从这些冰冷的物品中，
找到那个已经消失的人留下的蛛丝马迹。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只言片语，没有质问，
没有怨恨。她走得干干净净，像一阵风，吹过就了无痕迹。“找！给我找！
她把东西都藏哪里了！” 他对着闻讯赶来的佣人和助理嘶吼，额上青筋暴起，
神态近乎癫狂。佣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助理则试图让他冷静：“顾总，
太太……林小姐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很少的私人物品，其他的……”“废物！
” 顾沉舟一把推开助理，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垃圾桶。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扑过去，将垃圾桶整个倒扣过来。
一些废弃的化妆棉、旧笔芯……以及，一个白色的，没有标签的小药瓶，滚落出来。
顾沉舟的动作僵住了。他认得这个瓶子。他曾经在她睡衣口袋里瞥见过一次，当时并未在意，
只当是女人家的什么维生素。他颤抖着手，捡起那个药瓶。瓶身是空的，
但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极细微的粉末。他猛地攥紧药瓶，冰冷的塑料硌得掌心生疼。
促排卵药……她一直在吃这个。而他，
每天亲手递给她那碗所谓的“调理身体”、实则是绝她生育可能的避子汤。
“相克……长期服用……活不过五年……” 医生当初隐晦的警告，此刻如同惊雷，
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炸响。不是可能，是必然！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死亡的倒计时！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每晚当着他的面，平静地喝下那碗毒药，然后背转身，再吞下另一种，
试图在死神镰刀下抢夺一个微乎其微可能的孩子时，是怎样的心情。绝望？
还是……早已心死？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撕扯般的绞痛，痛得他弯下腰，几乎无法呼吸。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顾总！
” 助理惊慌地扶住他。顾沉舟猛地抬起头，眼神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瑞士！
那家疗养院！联系他们！立刻！我要知道所有细节！她……她最后……”她最后说了什么？
想了什么？有没有……提到他？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
是如何面对死亡降临的。是带着对他、对这个孩子的恨意，还是……早已麻木？
6瑞士方面的回复，在金钱和权势的催动下，来得很快，却也冰冷得如同阿尔卑斯山的积雪。
邮件里详细说明了林晚清入院的时间、病情恶化过程、抢救无效的具体时间点。
附件里有几张照片，是疗养院按照规定清理遗物时拍摄的。照片里，
东西少得可怜：几件素色的衣物，几本看旧了的书，一个随身听，
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日记本的东西，封面是柔软的浅棕色皮革。邮件最后提到，
根据逝者遗嘱，她的骨灰已由她生前委托的律师，按照其意愿进行了处理，不便告知。
骨灰……已处理。顾沉舟坐在书房宽大的皮椅上，对着电脑屏幕，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窗外阳光明媚，却照不进他眼底丝毫光亮。他没有哭，只是觉得冷，
一种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无法驱散的寒意。他反复看着那几张遗物照片，
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日记本上。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是如何在这个本子上，
记录下那些无人可诉的日夜。“把那个本子……”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对助理吩咐，
“想办法弄到手。不惜任何代价。”助理面露难色，涉及到境外遗产和律师，并非易事，
但他还是应了下来：“是，顾总。”等待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迟。
别墅里因为苏晴和孩子的存在，依旧有婴啼和琐碎的日常声响，但这些声音传入顾沉舟耳中，
只让他觉得无比烦躁和刺耳。他无法面对苏晴那张酷似初恋的脸，更无法面对那个孩子。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一闭上眼，就是林晚清喝药时平静的眼神，
就是她拖着行李箱决绝离开的背影，就是想象中她在病床上苍白脆弱的样子。他搬出了主卧，
住进了林晚清最后住过的那间客房。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最后的气息，清冷，疏离。
他让人撤掉了家里所有关于苏晴和她孩子的东西，将他们母子安置到了另一处房产，
派了专人照顾，但禁止他们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苏晴哭过，闹过，质问过他为什么如此绝情。
顾沉舟只是用一种让她感到恐惧的、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说：“因为你和她，像。
”仅仅是因为像。而那个“她”，已经死了。所以这个赝品，连同她带来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