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大概以为我这长公主是泥塑的菩萨,任他搓圆捏扁。
当他喜气洋洋地告诉我,他已为儿子定下白月光的女儿,为女儿许了白月光的草包儿子,美其名曰“弥补少年遗憾”时,我笑了。
他不知道,他弥补遗憾的代价,是他自己的人生。
我没吵没闹,只是将盖了国玺的和离书与一封赐婚圣旨甩在了他白月光的脸上。
“圆满?
简单,我成全你们,立刻,马上。”
01我夫君,当朝宰相沈清州,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尸体都凉透了。
就在半个时辰前,两封八百里加急的信被送到了我这长公主府。
一封来自正在北境督战的儿子沈星辞,字迹潦草,墨点晕开,显然是慌乱中所写:“母亲速救!
爹疯了!
他竟要我娶柳家的那个病秧子!
儿若娶她,镇国公的小孙女非得把我腿打断不可!”
另一封来自在江南外祖家小住的女儿沈月见,娟秀的字迹被泪水浸得模糊:“娘,爹爹怎么能这样?
我不要嫁给柳家那个斗鸡走狗的纨绔!
永安侯府的姐姐还约我开春去踏青呢……”我捏着信纸,指尖泛白。
好,真是我的好夫君。
我与沈清州成婚十七年,他从一介寒门状元,到如今位极人臣,圣眷正浓。
人人称颂我们是天作之合,公主下嫁,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可他们不知道,沈清州心里,藏着一抹永不褪色的“白月光”——他的青梅竹马,吏部侍郎家的小姐,柳若云。
当年他高中状元,陛下,也就是我亲哥,本欲招他为婿。
他却在大殿之上,梗着脖子,说什么心中已有所爱,此生非柳氏不娶。
我哥气得差点拔剑砍了他。
是我,亲自去求了情,让他尚公主,也保住了他的状元位。
至于柳若云,没几天就匆匆嫁给了一个小官,后来那小官死在任上,她便一直守寡,独自拉扯一双儿女。
这些年,沈清州明面上与她再无瓜葛,背地里却没少接济。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人嘛,总有点过去的念想,只要他不做出格的事,我懒得管。
没想到,他这次玩了票大的。
“长公主,”沈清州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春风满面地从门外走进来,眉眼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