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妈咽气前，把一张泛黄的收据塞进我手里。芳榆……你不是亲生的……

纸上写着：1998年7月12日，孙王氏收女婴一名，付人民币2800元整。

收款人：周建国、周美兰。二十年后，亲生父母开着保时捷找上门，哭着说对不起。

当晚我听见他们商量：让她顶罪，婷婷可是研究生，前途不能毁。——他们不知道，

我手机里存着他们女儿酒驾撞死外卖员的全程视频。现在，轮到我来定价了。

1我妈病危那晚，手冷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铁。我没哭。就跪在床边，盯着她发青的嘴唇。

她忽然睁眼，指甲猛地抠进我掌心，硬塞给我一张泛黄的纸。

芳榆……你不是……亲生的……话没说完，手就垂了。屋里只剩我和养母王桂香。

她躺在铁架床上，咳得像要把肺撕开。氧气管歪在一边，药瓶快空了。

我低头看那张纸：1998年7月12日。孙王氏收女婴一名，付人民币2800元整。

收款人：周建国、周美兰。字歪歪扭扭，红手印像干了的血。我叫孙芳榆，28岁。

白天在***擦玻璃，晚上骑电驴送外卖。住城中村十平米隔断房，月租六百，没窗，

墙上霉斑长成了地图。养母不是我亲妈。但她是这世上唯一叫我“闺女”的人。

我五岁就知道自己是“换来的”。村里小孩骂我：买来的赔钱货！养父喝醉了就摸我腿，

嘿嘿笑：反正花了钱，迟早是我的人。那年我十五岁。他把我按在灶台边，

酒气喷在我脖子上。养母抄起烧火棍，“砰”一声砸在他太阳穴上。血溅到锅盖上，

红得发黑。从那以后，我再没叫过他一声爹。我靠捡废品读完中专。毕业后送外卖，

一天跑十六小时，就为给养母买靶向药。她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撑半年。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穷、累、没人疼，但至少问心无愧。

直到那辆保时捷停在我送餐的小区门口。黑得发亮，车标闪得人眼疼。车门一开，

下来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浪卷，指甲镶钻，卡地亚镯子叮当响。她看见我，

眼圈立马红了。芳榆……妈妈对不起你……我愣在原地，手里还拎着两份黄焖鸡，

汤汁滴在鞋面上。她扑上来抱我，香水混着烟味，呛得我直咳嗽。我是你亲妈，周美兰。

这是你亲爸。男人从驾驶座下来，西装笔挺，袖扣是金的，眼神却像在打量一件旧家具。

我们找了你二十年……我后退一步，没说话。他们说要带我回省城。

有别墅、有车、有存款。还要给我办认亲宴，上新闻，补户口，改族谱。

我问：为什么现在找我？

周美兰眼泪哗哗流：当年以为你死了……最近才查到你还活着……她哭得真像那么回事。

可当晚，我听见他们在阳台打电话。脸真像，监控根本分不清。让她顶一下，

坐几年就出来了。婷婷可是研究生，前途不能毁。我缩在楼梯拐角，屏住呼吸。

原来他们有个女儿，叫周婷。三天前，酒驾撞死一个外卖员，逃了。

路口监控拍到的脸——和我一模一样。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机。那天，

我正好送餐路过那个路口。行车记录仪拍下了全过程：红色宝马、急刹、撞飞、逃逸。

车牌尾号887。我备份了视频。设了定时发送。收件人：交警队、媒体、纪委。回屋后，

我盯着那张2800元的收据，看了整整一夜。他们当年卖我换彩礼。现在想买我顶罪。

可他们不知道——我送外卖三年，跑遍全城小巷。我知道哪里没监控，哪里有黑诊所，

哪里能买到假身份证。我也知道，命贱的人，往往活得最狠。第二天，周美兰又来了。

她拉着我的手：芳榆，跟妈回家吧。你养母的病，我们出钱治。我低头，

声音很轻：真的？当然是真的！你是我们亲生的，血浓于水！我抬头看她，笑了笑。

好啊。我跟你们回去。她喜极而泣。我没告诉她——我刚给养母办了住院，押金三万，

刷爆了信用卡。也没告诉她——我手机里，存着她女儿杀人的证据。

更没告诉她——从今天起，这场认亲，就是我的猎场。他们想用我的命，换他们女儿的光鲜。

那我就用他们的钱，买我养母的命。至于剩下的——咱们慢慢算。我烧了那张收据的一角，

留下签名和金额。剩下的，夹进我送外卖的接单本里。明天，我就搬进他们的别墅。后天，

我会“不小心”听到更多秘密。大后天，我会让他们知道——2800块买走的，

不是赔钱货。是阎王账本上，他们欠下的第一条命。2保时捷开进省城“云顶壹号”那天，

雨下得像老天爷在哭丧。我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站在别墅门口，

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着我的全部家当：两件内衣、三双袜子、养母的药，

还有那张2800元的收据。周美兰一把搂住我肩膀，对门口的保安笑：这是我女儿，

孙芳榆，刚从国外回来，认生，别见怪。保安点头哈腰：周总客气了，小姐好。

我差点笑出声。国外？我连县城都没出过。别墅三层，水晶吊灯亮得晃眼。客厅摆着钢琴，

茶几上放着切好的车厘子，红得像血。周婷坐在沙发上，穿真丝睡裙，脚趾甲涂成银色，

正刷手机。她抬头看我一眼，嘴角一勾：姐，你的脸真像我。我没说话，

把蛇皮袋放在玄关。哎呀，这怎么行！周美兰赶紧喊佣人，快拿走！去楼上，

给你准备了房间，全套SK-II，衣服也买了，都是香奈儿。

我被带到二楼最东头的客房。落地窗，浴缸能躺两个人，衣柜里挂满新衣服，吊牌都没剪。

我摸了摸面料，真丝，滑得像蛇皮。晚上，周美兰张罗了一桌菜。龙虾、鲍鱼、清蒸石斑。

我盯着碗里的米饭，想起养母今天只喝了一碗粥。芳榆，多吃点。

周美兰夹了一块鲍鱼放我碗里，以后这就是你家。周婷笑：姐，你送外卖累不累？

以后别干了，爸给你开个店。我抬头：真的？当然是真的！周建国放下酒杯，

你是周家的长女，怎么能干那种活？我低头扒饭，没说话。饭后，

周婷“好心”带我参观房子。路过书房，门虚掩着。

我瞥见桌上摊着一份文件：《交通肇事案监控比对分析》。照片上，

肇事司机的脸——和我一模一样。周婷忽然拉我：姐，浴室在那边，我带你去。

她走得急，高跟鞋咔咔响。回房后，我反锁门，掏出手机。白天送外卖时，

我绕路去了趟交警队门口，用长焦拍到了周婷被传唤的照片。又黑进小区业主群，

找到她酒驾那晚的聚会记录——婷婷喝大了，非要开宝马回家。我新建一个加密文件夹，

命名为赎命。夜里十一点，我假装起夜，赤脚走到阳台。周美兰和周建国在花园抽烟。

她看起来傻乎乎的，应该好哄。周美兰说。保险起见，明天带她去警局‘配合调查’。

周建国压低声音，就说她那天也在现场，记错了时间，主动顶一下。她要是不肯呢？

那就拿她那个快死的养母威胁。反正……他冷笑，她命贱，坐几年牢又不会死。

我缩回身子，指甲掐进掌心。第二天一早，周美兰带我去商场买衣服。她挑了条红裙子，

说：婷婷最喜欢这个颜色。试衣间里，我对着镜子，

把裙子扯到肩头——耳垂、眉骨、鼻梁，连右眼角那颗小痣，都和周婷一模一样。

难怪他们敢赌。中午，周美兰带我去见律师。律师姓赵，戴金丝眼镜，笑得像狐狸。

林小姐，只要你签这份《自愿顶罪声明》，周家立刻支付五十万，用于你养母的治疗。

他推过来一张纸。我手抖，声音发颤：坐牢……要多久？最多三年。表现好，

两年就能出来。我咬唇，眼泪在眼眶打转：我……我需要时间想想。

周美兰拍拍我肩：妈理解你。但婷婷下周就要去投行报到，不能有污点。回别墅路上，

我收到医院短信：王桂香女士，今日大出血，需紧急输血，请家属速来。我攥紧手机，

指节发白。当晚，我给陈队发了条信息：视频我有。但我要养母进省医院ICU，现在。

他回得很快：明早九点，市一院门口见。第二天，我借口去医院看养母，独自出门。

周婷跟了出来。她拦住我，声音甜得发腻：姐，你不会……报警吧？我摇头：我哪敢。

她眯眼，忽然伸手摸我口袋。我猛地后退，撞到垃圾桶。她冷笑：别装了。

我知道你拍了视频。我没说话，转身就走。她在我身后喊：你要是敢乱来，

我就让你妈死在医院！我脚步没停。但当晚，我偷偷潜入周婷房间。她电脑没锁。

我拷走她硬盘里所有聚会照片、聊天记录、甚至她和朋友炫耀撞死个外卖员算什么

的语音。回房后，我把所有证据上传云端。设定72小时后自动发送给陈队、媒体、纪委。

还设了第二重保险：如果我三天内没手动取消，视频将全网公开。做完这些，我站在窗前，

看楼下那辆保时捷。雨又下了。我轻声说：你们想用我的命，换她的前途。

可你们忘了——贱命，也能咬断贵人的喉咙。3周婷约我去咖啡馆那天，

天阴得像要塌了。她说：姐，陪我坐坐吧，我快疯了。我没拒绝，也没笑。只点了点头。

咖啡馆在商场三楼。落地窗正对交警队大楼。她挑的位置，刚好能看见门口进出的警车。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搅着拿铁，银勺碰杯壁，叮叮响。我没说话，低头吹热气。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路口？我抬眼：哪天？她咬唇，眼圈红了：撞人的那天。

我放下杯子，声音很轻：我在送单。路过。她猛地抓住我手腕：那你看见了？

是不是看见我了？指甲掐进肉里。我抽出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看见一辆红车，

撞完就跑。没看清脸。她松了口气，又立刻绷紧：那……你会不会告诉别人？

我告诉谁？我苦笑，我连自己亲妈是谁都不知道。她愣住了。我盯着她，

忽然问：你为什么找我顶罪？就因为我脸像你？她眼神闪躲：不是顶罪……是误会。

那天我喝多了，记不清……但监控拍到的脸是你，警察也搞混了。

只要你去说“是我开的车”，他们就会信。坐牢呢？最多两年！出来我给你一百万！

她压低声音，姐，你养母不是快不行了吗？钱能救命啊。我沉默。她以为我动摇了，

凑近：爸妈答应出钱治她，但前提是……你得配合。我低头，手指摩挲咖啡杯沿。

杯底压着一张纸巾——是我刚才偷偷塞进去的行车记录仪截图。红车、车牌、时间，

清清楚楚。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她急了：明天就要去警局做笔录！你再不决定，

我就……你就怎样？我抬头，直视她眼睛。她噎住。回家路上，我绕去市一院。

养母刚输完血，脸色蜡黄，手冰凉。芳榆……别做傻事。她攥着我，妈不值。

我摇头：妈，你值一条命。他们的命，才不值。当晚，周美兰带律师来我房间。芳榆，

签了吧。她把协议推过来，签了，明天就安排你妈进ICU。

律师补充：这是自愿顶罪声明，法律上不算犯罪，只是“澄清事实”。我拿起笔，

手抖得厉害。周美兰笑：对，就这样，乖。笔尖快碰到纸时，

我忽然抬头：要是顶罪被抓，算不算共犯？空气一下凝固了。周美兰笑容僵住。

律师咳嗽一声：理论上……如果被查出是串供，可能涉嫌伪证罪。哦。我把笔放下，

那我不签了。你！周美兰猛地站起。我缩在椅子上，

声音发颤：我怕……我怕坐牢。她深吸一口气，换上慈母脸：不怕，妈护着你。

我低头，眼泪掉下来：可你们……真的会救我妈吗？她立刻搂住我：当然！

你是妈的亲闺女啊！我靠在她肩上，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那天阳台抽烟的味道一样。

回房后，我立刻给陈队发消息：他们逼我签顶罪协议。养母病情恶化，我撑不住了。

他回：千万别签。明天上午十点，天桥下见。记得带手机。第二天，我借口买药出门。

周婷果然跟来。我故意走进便利店，用货架挡住身形，快速给养母打电话：妈，

我可能要出差几天。药在床头，按时吃。挂了电话，我从后门溜出。4天桥下，

陈队递给我一个U盘。1998年，你‘死亡’的户籍注销记录。签名是伪造的。

我手一抖。他们当年根本没给你上户口，直接销户，就是为了掩盖买卖。

雨丝斜着打在脸上，像针。还有，他压低声音，周婷的宝马是套牌。

真牌车主是个老头，根本没开过车。他们早有预谋。我咬唇：我能信你吗？

你只能信证据。他看我一眼，你手里的视频，是唯一能定罪的铁证。但别打草惊蛇。

我点头。回别墅路上，周婷从巷口冲出来。你去哪了？她眼神凶狠。买药。撒谎！

她一把抢我包，你是不是见警察了？我挣扎，包带“啪”地断了。她翻出手机，

没密码，直接点开相册。我屏住呼吸。相册里只有外卖订单截图、养母病历，

还有几张模糊的街景。她冷笑：装得挺像。把手机扔还给我。当晚，

我听见她在阳台打电话：她好像没备份……但还是小心点，明天带她去警局，逼她当面认。

我躺在床上，摸出藏在床垫下的备用机。把U盘内容导入，连同行车记录仪视频，

全部加密上传。设定：72小时后，自动发送给陈队、省纪委、三家媒体。

还加了一条指令：如果我三天内没输入取消码，视频将全网公开。做完这些，我走到窗边。

楼下，保时捷静静停着。雨又开始下。我轻声说：你们以为我傻。可你们忘了——

送外卖的人，最懂怎么绕开监控，也最懂怎么……把证据送到该去的地方。第二天一早，

周美兰敲我房门。芳榆，今天陪婷婷去警局做个笔录。我穿上周婷送我的红裙子。

镜子里，我们像双胞胎。警局门口，记者围了一圈。周总女儿回国认亲，亲情感人！

周家千金现身协助调查交通肇事案！我低着头，任闪光灯炸开。陈队站在台阶上，

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笔录室里，警察问：7月20日晚十点，你在哪里？

我声音发颤：在……送外卖。有证据吗？有……行车记录仪。周婷猛地抬头。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我骑着电驴，路过肇事路口，时间：21:58。

红车撞人，逃逸，车牌887。我……我拍到了。我哭出来，但我怕，不敢报警……

周婷脸色煞白。周美兰冲进来：她精神不稳定！别信她！陈队忽然开口：林小姐，

这段视频，能拷一份给我们吗？我点点头。回程车上，周美兰一言不发。到家后，

她把我叫进书房。芳榆，妈知道你恨我们。她声音软得像糖，但婷婷是你亲妹妹啊。

她要是坐牢，周家就完了。我低头：那我呢？我算什么？你是姐姐，该护着她。

我抬头，直视她眼睛：当年卖我换彩礼，现在让我顶罪换前途——你们拿我当人看过吗？

她愣住。我转身出门。5当晚，我接到医院电话。王桂香失血性休克，需立即手术，

否则撑不过今晚。我冲进周美兰房间，扑通跪下。妈！救救她！我什么都答应！

她坐在梳妆台前，正涂口红。镜子里，嘴角一勾。签了这份声明，明天就安排手术。

她递来一张纸——《自愿顶罪声明》。白纸黑字写着：7月20日晚，

我酒后驾驶宝马887，撞人后逃逸，因精神恍惚记错身份，现主动澄清。我接过笔。

手稳得不像自己。签字前，我忽然抬头：如果我签了……能见养母最后一面吗？

周美兰愣住，随即笑：傻孩子，她不会死。笔尖落下。名字写得工整，像刻上去的。

回房后，我立刻输入取消码——取消了72小时自动发送。但没删备份。我知道，

真正的猎杀，现在才开始。第二天一早，周美兰敲我房门。芳榆，今天去警局自首。

婷婷下周就要去投行报到，不能有污点。我穿上周婷送的红裙子。镜子里，

我们像双胞胎。保时捷刚驶出小区，一辆警车横***来。陈队下车，拦住我们。周婷，

你涉嫌交通肇事逃逸，请配合调查。周美兰脸色煞白：你搞错了！这是我大女儿孙芳榆！

陈队看我一眼：林小姐，你昨天提供的行车记录仪视频，我们核实过了。

他掏出平板——画面清晰：红车撞人、逃逸、车牌887。时间：2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