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日KPI与祖传玉佩
路人，路人甲，永远不被注意，永远在背景板里挣扎。
就像现在，他站在部门晨会的最边缘，听着区域经理王胖子那唾沫横飞的训话，感觉自己像一件即将被处理的过期商品。
“业绩！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们要的是业绩！
是开单！
是成交！”
王胖子用力拍着白板，上面贴着上个月的业绩龙虎榜，陆仁的名字毫无悬念地垫底，还被用红笔粗鲁地圈了出来，“看看人家李美丽！
这个月又开了两单！
再看看某些人！
陆仁！
你告诉我，你连续三个月挂零，是打算在我这儿领低保养老吗？”
周围同事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目光混杂着同情、鄙夷和事不关己的冷漠。
李美丽，那位靠着裙带关系和一点小运气稳坐销冠的女士，更是毫不掩饰地投来挑衅的一瞥。
陆仁低下头，盯着自己磨损的鞋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不想养老，他只想搞钱。
可这年头，房产中介比狗还多，客户一个比一个精，市场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他嘴皮子磨破了，腿跑细了，看的房一套接一套，可临门一脚总是出问题——不是客户突然资金链断裂，就是房东反悔跳价，要么就是半路杀出个全款土豪截胡。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这行。
“陆仁！”
王胖子的吼声把他从自怨自艾中拉回，“最后三天！
我给你最后三天时间！
要是这个周末你再不开单，下周一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王总。”
陆仁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道。
散会后，王胖子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烟雾缭绕中，那张肥腻的脸上挤出一丝“我为你好”的虚伪：“小陆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这行光努力有用吗？
得动脑子！
得有资源！
你看李美丽……”又是李美丽。
陆仁麻木地听着，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房租和下顿饭在哪里。
浑浑噩噩地熬到下班，天空阴沉得像块脏抹布，很快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陆仁没带伞，也不想挤公交，就这么拖着疲惫的身子，沿着湿漉漉的街道往他那月租八百的城中村单间走。
雨水浸透了他廉价的西装，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房东发来的催租信息，语气很不客气。
他烦躁地划掉通知，指尖无意中触碰到胸口一个硬物——那是他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一枚据说是祖传下来的环形玉佩，质地浑浊，刻着看不懂的花纹，卖相实在普通，连路边摊的假古董都不如。
“阿仁啊，贴身戴着，能保平安……”奶奶的话犹在耳边。
平安？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平安，是钱！
是业绩！
是能让他不被扫地出门的单子！
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一股霉味混合着泡面残渣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仁脱掉湿透的外套，把自己摔进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难道真的就这么滚蛋？
回老家面对亲戚的嘲笑？
他不甘心！
“妈的，要是能有个不管什么鬼东西都愿意跟我买房子的客户就好了……”他盯着手里那枚温润却无用的玉佩，喃喃自语，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愤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他因为情绪激动，手指用力过度，玉佩边缘一个未曾注意的微小缺口划破了他的指腹，几滴鲜血渗出，恰好滴落在玉佩之上。
嗡——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鸣响起。
那枚古朴的玉佩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将整个昏暗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什么情况？！”
陆仁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想将玉佩扔掉，却发现它如同烙铁般紧紧吸附在自己的掌心，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手臂瞬间窜遍全身。
紧接着，一个充满劣质网游风格的、半透明的蓝色光屏，毫无征兆地悬浮在他眼前的空气中。
检测到适格血脉能量……正在绑定宿主……万界圆梦平台加载中……10%……50%……100%！
绑定成功！
欢迎您，第741号见习代理人，陆仁先生！
陆仁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甚至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
不是梦！
光屏上，简陋的像素字体闪烁着，背景是不断变幻的星空图案，看起来极其不靠谱。
新手引导任务己发布！
任务内容：为来自“末日废土”位面的客户“艾莉丝”，找到一个安全的、可长期居住的“家”。
客户需求：坚固，隐蔽，能抵御常规武装攻击及低强度辐射污染。
任务时限：24小时（地球标准时间）。
任务奖励：平台积分x100。
失败惩罚：系统解绑，宿主生命体征抹除。
抹…抹除？！
陆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冰冷的“抹除”二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残酷，瞬间冲散了他刚刚升起的那点“天降奇遇”的狂喜。
这不是奇遇，这是索命符！
“开什么玩笑！
解除绑定！
我不要这玩意儿！”
他对着光屏惊恐地大喊。
光屏毫无反应。
他又尝试用手去挥散它，手指却首接穿透了过去，仿佛那只是一个全息投影。
温馨提示：任务倒计时现己开始：23:59:59……23:59:58……冰冷的倒计时数字无情地跳动着，像死神的脚步声。
陆仁瘫坐在床上，冷汗涔涔而下。
最初的震惊和恐惧过后，多年销售生涯锻炼出的、在绝境中寻找生机的本能开始发挥作用。
冷静……必须冷静！
这个“系统”看起来是真的。
抹除的威胁大概率也是真的。
那么，想要活下去，唯一的生路就是在24小时内，完成这个见鬼的“新手任务”！
可是，给一个“末日废土”来的客户找“家”？
这他妈去哪找？
他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坚固，隐蔽，能抵御攻击和辐射……”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关键词。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自己手头上所有的房源信息——高档小区？
不行，华而不实。
普通民宅？
更不行，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郊区别墅？
或许可以，但隐蔽性不够，而且价格……等等！
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房源信息，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猛地照亮了他的思绪！
那是位于市郊结合部，一个废弃多年的人防工程防空洞！
上个业主委托他们挂牌，想低价转让其使用权，但因为位置太偏，改造难度大，一首无人问津，连陆仁自己都差点忘了这茬。
那地方他曾经出于好奇去看过一次，深入山体，钢筋混凝土结构，大门是厚重的铅封钢铸，里面空间巨大，虽然破败，但主体结构异常坚固！
而且深埋地下，隐蔽性和防辐射能力绝对一流！
这不就是为这个“艾莉丝”量身定做的吗？！
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也顾不上穿外套，抓起手机和电瓶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砸在脸上生疼。
陆仁骑上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电驴，拧紧油门，一头扎进了茫茫雨幕和夜色之中。
冰冷的雨水让他更加清醒，求生的本能驱动着他，朝着市郊的方向疾驰。
他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赶到那个防空洞，确认它符合要求，然后……完成交易！
电瓶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车灯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柱。
此刻的陆仁还不知道，这趟为了活命的疯狂奔波，不仅将改变他碌碌无为的命运，更将为一整个文明，撬开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大门。
倒计时：22:41:03……系统的光屏如同鬼魅，始终悬浮在他的视野一角，无声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