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健捏着那包用锡纸裹着的药粉,闪进了子涛所在的七班教室。
“不能做……这会毁了一切……”一个声音在脑中尖啸,“可如果不做,陆寒他……”富家子弟的手段他见识过,他们视规则如无物,将旁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
万一这药粉不只是“恶作剧”那么简单?
万一出了人命,陆寒会承认吗?
还是将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奴隶”推出去,成为完美的替死鬼?
恐惧像藤蔓般缠绕住他的西肢,让他僵立在子涛的课桌前,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猛地推开!
“喂!
你谁啊?
早操时间溜进我们班干什么?”
一个粗嗓门打破了寂静。
小健浑身一颤,猛地将握着药粉的手藏到身后。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立刻引起了进来那名男生的高度怀疑。
“咦?
这不是昨天那个往璐思奶茶里吐口水的变态吗?”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溜到我们班,又想祸害哪个女生?”
几个七班的男生立刻围了上来,眼神不善。
“你手里藏的什么?”
为首的男生厉声质问,目光锐利如刀。
“没……没什么!”
小健声音发颤,脸色惨白,“是我的感冒药……我、我是来找子涛传话的……感冒药?”
那男生嗤笑一声,根本不信,“行啊,既然是感冒药,那你现在吃了它!”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子涛的跟班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小健手中的药包,不等小健反应,便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尽数倒进了他因惊恐而大张的嘴里!
粉末呛入喉咙,带来一阵苦涩和恶心。
小健被迫咽了下去,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都飙了出来。
“哟,看来还真是‘感冒药’啊?”
那跟班拍着手,嘲讽地大笑起来,“冤枉你了,变态兄!”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
小健在他们眼中,己然是一个可以随意欺辱的物件,一个因“玷污”女神而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活靶子。
在这所等级森严的学校里,登上“惩戒榜”便意味着失去了所有人的尊严,甚至同情。
许多原本心存善念的同学,为了不自找麻烦,也不得不戴上冷漠的面具,加入这场无声的“狩猎”,如同麻木的看客,分食着他人不幸的血馒头。
“你不是要传话吗?
有屁快放!”
那几个男生收起笑容,摩拳擦掌,似乎正愁找不到理由动手。
小健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惧,颤声道:“陆……陆寒说,下午放学后,请子涛到篮球场……会……会一会。”
“呵!
陆寒?
那个天天自喻樱花学院“一哥”的自恋狂?
那为首的男生眉毛一挑,满脸不屑,“告诉他,我们会准时到!
碰一碰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硬骨头!
滚!”
小健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七班教室。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药吐出来!
他冲进最近的卫生间,趴在洗手池边,用手指拼命抠挖喉咙。
企图把药粉催吐出来。
一股翻江倒海的绞痛从小腹猛然窜起!
肠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拧转。
是泻药!
回到教室后。
小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厕所,几乎虚脱。
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
在一次来不及起身的瞬间,温暖的、污秽的触感浸透了裤料,伴随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什么味道?
好臭啊!”
“天啊!
是谁?!”
“好像是……小健他把屎拉裤子上了……”窃窃私语瞬间变成了公开的指认和毫不留情的哄笑。
小健僵坐在座位上,头埋得极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能感受到西面八方投来的、混杂着厌恶、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最后一丝尊严,也在这恶臭与嘲笑声中,彻底瓦解。
他从一个“可能的变态”,彻底坐实为全校皆知的“废物”,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