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随他前来看好戏的兵士朋友,在觉察到不对劲跑进来时,他仍旧保持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校尉!”
“魏大哥!”
前前后后总计跑进来六人。
见到魏长锋被李文廷按在地上打,脸色都起了变化。
紧接着,便有人上来推搡李文廷。
“娘的!典军校尉你也敢打,不想活了吗?”
李文廷一点没惯着对方,提腿一脚就将其踹飞出去。
其余五人见状,互相对望一眼,皆是面露狠厉之色。
“大家一起上!”
李文廷本无意跟这些人生出冲突。
他只想好好报答黄老爷的恩情,然后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地方。
但他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而且他也清楚知道,魏长锋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贱皮子。
对付这种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对方打到饱,让他拳头吃到撑,不然往后对方肯定会变本加厉。
魏长锋带来的这几人都是其下属,本领连魏长锋都比不上,就更别提能将魏长锋一脚踹飞的李文廷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
冲上来的五人都就叫李文廷给放翻在地,再起不能。
魏长锋还试图偷袭,只是又叫李文廷给踹了回去。
这一下。
魏长锋是彻底怀疑人生了。
在地上躺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习武十余载的自己,为何会叫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家伙给击败,
李文廷目不斜视,径直来到魏长锋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数三声,带着你的人,滚!”
魏长锋回过神。
虽然恨李文廷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拿李文廷没什么办法。
说到底,他此次带人跑到别人家的院子里闹事,即便闹到官府去,官府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最后,魏长锋也只是对李文廷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今儿这事儿,没完!”
说罢。
魏长锋就领着自己的几个小兄弟,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幽曲居。
关上院门。
李文廷低头看了眼因为兴奋而颤抖的双手。
他也有些没想到,自己只是跟了那老前辈练习半个月,便能将那昔日羞辱自己的家伙给踩在脚底下。
李文廷紧紧地握起拳。
从前的他,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侮辱,责骂,驱赶,默默忍受,任由别人践踏他的尊严。
但今天,他靠着自己,找回了面子,也找回了之前被人踩在泥土里的自尊。
“看来往后还是要再刻苦一些。”
李文廷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他不求将来能取得多大的成就。
只求自己有能力去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便好。
……
另一边。
魏长锋等人狼狈走出院落。
而此刻的他们与来时候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一个个灰头土脸,好似刚从泥土堆里面爬出来。
“魏大哥,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魏大哥,只要您一句话,我现在就回去召集兄弟们过来打断他的腿。”
魏长锋阴沉着一张脸。
他当然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就在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行十几个身着百姓装束的汉子从街角走了过来。
还没等他们搞清楚状况。
这些汉子就围拢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魏长锋等人就往一侧的小巷拽。
魏长锋也有点懵了。
“你们是什么人?”
“我乃龙武军四阵典军校尉,你敢动……”
嘭!
他话还没说完呢。
边上一个汉子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汉子举目望了望四周,神色狠厉的低喝道:“不想死,就别特娘的乱喊乱叫!”
魏长锋被那些汉子身上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冷冽的气势给吓了一跳。
这种气势,不是强者的气势,也不是上位者的霸气,而是浓郁到了极致的血气,是那种无数次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才会拥有的肃杀之气!
他虽然看不出,这些人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是何种身份。
但只是看对方的气势,便知道,对方的来头不凡。
魏长锋全然没了开始的嚣张狂妄,龇牙露出一抹近乎讨好的笑:“大,大哥,我,我们应该没见过吧……”
没见过,自然就没仇。
然而。
回应他的却仍然是汉子的铁拳。
“少特娘废话!”
“跟老子去那边,老子有话想跟你们说!”
说完话,那汉子也不管场内这些人是个怎样的表情,招呼一声,就将他们一众人都给拉到了一侧的小巷子里。
而也是在他们刚刚走进去不久。
小巷里,就传出了一阵阵的闷响与明显被堵住嘴的低鸣惨叫。
白塘湖边。
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头收回目光,神色怪异的看向身旁那相貌绝伦的少女。
“殿下。”
“刚才那个汉子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好像是你的玄甲军统帅黎京啊……”
少女仍旧看着湖面,神色淡淡的说:“既然选择叫他入局,他就是我的人,而我的人,也只有我能欺负……”
“……”
老者嘴角抽了抽。
这就成了你的人了?
不过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只是可怜那个被黎京等一行玄甲军士卒拖进小巷的倒霉校尉。
恐怕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惹了谁。
……
幽曲居内。
李文廷听外面没声音了。
就迈步来到了后院的一口小井旁。
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在附近,便对着水井轻声喊了一句:“先生,老先生!”
原本如镜的水面,在片刻后就泛起了阵阵的涟漪,一道身影也缓缓浮现在李文廷的眼前。
“怎么着,老夫没骗你吧?”
水中出现老人身影的瞬间,李文廷的耳廓就传来一阵好似在天边,又好似在眼前的声音。
“你的确天赋异禀,也的确非常人所能比。”
“以后只要与我好好修行,你的前途将不可***。”
相比于老者声音里那掩盖不住的骄傲,李文廷忍不住苦笑。
“我不敢说,我有多淡泊名利。”
“但我确实是对权力什么的不感兴趣,我也不求前途有多光明。”
李文廷声音淡淡道:“我从始至终想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保护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