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一阵阵悠扬的歌声随着微风吹来,一个孩童围着她的母亲跑来跑去。
她轻轻拉起母亲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阿娘唱的真好听,你教我嘛,阿辞也想唱”。
这位温婉可人的母亲,轻轻的抚摸着她女儿被风吹乱的头发。
“好,咱们边唱边回家好吗?
”“好好好!”
小丫头蹦蹦跳跳的朝山下走去,嘴里哼着含糊不清的歌。
翌日,天还没大亮,木琴淑便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屋——她怕吵醒熟睡中的小木辞。
已经是深秋了,露水挂在枯叶上,汗水在木琴淑的脸颊上流下来——她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天凉的时候,更是虚弱的连走路都困难。
但她必须从山上赶往山下的集市,因为这一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去年的余粮也吃完了。
昨晚哄睡木辞后,她将自己闲暇时绣的手帕和缝制的衣物拿出来打包好,今日一早便拿去集市上卖。
但只走了五里路,她已经累的双腿发抖了,而距离集市,足足还有十里路,太阳也已经升起了,虽然不热但她却汗流不止,于是停下小作休憩之后,又接着赶路。
木辞醒来后发现母亲不在,房前屋后也没有,便知道她去了集市。
她心想自己要是出去找点野菜什么的,母亲应该会很高兴,于是提着篮子开开心心的出发了。
她在山上学着母亲的样子设了个陷阱,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抓只小兔子,设完后又去附近挖野菜。
彼时,木琴淑也到了集市,她拿头巾裹住整个头,好像生怕别人看到她的脸。
她的绣工极佳,出摊的东西,很快就卖到所剩无几了。
她看着时间不早了,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撞在了她的摊位上,慌乱间她的头巾不慎掉落,吓得她急忙捂住了脸,但还是被路人看到了。
她们的眼神充满了嫌弃,将刚买的手帕也扔在地上,还骂骂咧咧的。
“啧啧啧,你绣的东西,就是扔了我也不用!”
“恶心死了,快给把钱还我!”
木琴淑眼见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摊位来不及收拾,只好抱紧刚赚来的钱,一路连滚带爬的出了集市。
见以远离人群,她才敢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手里紧紧的捏着钱袋,不禁庆幸道:“还好还好,又能熬过一个冬天了。”
刚庆幸着,就有几个长相凶猛的人,提着刀出现在她面前。
用威胁的语气说:“要钱还是要命!”
木琴淑眼见形势不妙,立即跪下来,抓着一人的衣服,哀求着说道:“这位爷,我求求你了,今年庄稼颗粒无收,我与女儿相依为命,你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他旁边的一人拿刀挑起她的脸,一脸猥琐的说:“大哥,这女人长的带劲啊,还有点骚啊,哈哈哈哈哈,要不…咱…哈哈哈哈哈……”
木琴淑一听,吓得跪着后退了几步,又哀求道:“不不不,几位爷,不行不行,我求求你们了,放了我们吧,过了这个秋天,我再绣东西去卖,我绣的好,她们肯买,到时候赚的钱,都是你们的,都是你们的啊!”
又有一人接话:“哈哈哈哈哈,你聪明,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啊!我们今天办了你,难道你以后就不赚钱了啊,你赚了钱,我们再截你,又能拿钱又能办你,哈哈哈哈哈哈!傻娘们!”
木琴淑猛的站起身,夺过一人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的上,气愤的说“我木琴淑,死也不从!”
这时,那位被叫“大哥”的人开口了:“听着,要是你乖乖的从了我们,以后赚的钱再分我们点,那今天这钱你就拿回去,你女儿还有活路,要是不从,那你就死吧,到时候你女儿也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山沟沟里了。”
木琴淑一想,她的女儿确实还在等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跟他们走了……
这个时节,天黑的比较早,木辞手臂上挂着篮子,两只手艰难的抱着一只兔子,高高兴兴的往回家走,门一推发现母亲失魂落魄的坐在床头。
她的笑容逐渐凝固了起来,迅速把篮子倒扣在兔子身上,然后走过去,问母亲出了什么事,木琴淑含着泪花,说:“没事没事,就是回来的晚了,不小心摔了一下,摔疼了。”
木辞看了看,果然发现母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对着母亲的伤口吹了吹,说“吹吹就不疼了,阿娘说的,我记得”。
“对了对了,阿娘快看,我抓了只兔子呢,本来想采野菜的,但是没有了……”她自顾自的讲着,全然没发现木琴淑紧抓着胸口,艰难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叫木辞过去,温柔的说:“阿辞啊,阿娘赚到钱了,等过几天,就去换粮食,再给你买点厚衣服,你长的快,衣服都小了,家里没棉花,做不了棉服。”
木辞拉着母亲的手,笑着说:“好呀好呀,买一套大的,一套小的,我跟阿娘穿一样的,还要再买点药给阿娘吃。”木琴淑的眼睛里,再次浮现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