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1000万，你选对象还是钱？20岁的我花9块9签了一份保险。

等到30岁还没谈恋爱的话，赔我1000万。现在，距离我30岁还剩1个月。

我即将无痛成为富婆，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却突然向我表白了……1不好意思，

我不喜欢男的。小姐姐，你很美，可我恋丑癖。丑拒，我对人类过敏。

……拒绝了这个月第99次搭讪、66次表白，我无语地叹了口气。

保险公司为了不赔我这1000万，真是费了老劲了。往年也不是没有来试探的，

但因为时间还长，使的招都还在合理范围内。兴许是看我态度坚决，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

保险公司也越来越着急。不仅派来的人数量急剧上升，连招数都开始五花八门。

最惊险的一次我差点从了。狗保险公司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仙品Coser扮演我推，

兢兢业业地带妆追了我大半个月，死活给我洗脑说我推给他托梦要借他的身跟我在一起。

给我差点洗成梦女。还好理智告诉我，还是磕他和**的cp更能使我幸福。我婉拒了。

气得他转头卖麸成了新晋网红。现在，倒计时30天。本人财富自由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

可我没想到会碰到他……2最初这份保险上市时，在全社会掀起了一股热潮。

低保费：9.9元。条件简单：25岁以下，性别不限，没有谈过恋爱，

排除不可抗力因素如患有无法恋爱的疾病或受到人身限制等。最低保额50万，

随年龄减小及自身综合条件评估最高1个亿。几乎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跟风购置了一份。

签下合同后，保险公司会给被保险人带上特制手环。不知道手环内有什么高科技，

但只要检测到被保险人有恋爱风险，会立刻开启记录模式。记录存档上传后，

经比对合同内约定条款，判定违约的，保单即刻作废。所以就算不是保险公司派来的人，

一旦被他们发现谈地下恋情，要么保单作废，

要么要承担骗保的代价——赔偿双倍保额也就是2000万。这十年来，

应该有不少人迈过30岁，却没有任何新闻报道有人兑现了奖励。迄今为止，赔付率为0。

有人质疑保险公司诈骗敛财，却被手环中记录的证据怼得哑口无言。

大部分人因为9.9元而无心计较。还有一些人，不小心过线却心怀侥幸骗保，

最终没钱赔付违约金背负债务。也对，30岁以下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纪。一个眼神，

一句话，一杯酒，都有可能让人本能迈过那条线。包括我。

谁还没有排卵期激素作祟就想谈个日抛恋爱的时候。我知道不能百分百相信自己的信念。

只有从一开始就不迈出那步，所以我10年不曾和人类过多接触。

但是挡不住有人偏要来接触我。姐姐，没别的意思，留个联系方式，我想追你。

拒绝了几次以后，身后的男人依旧紧追不舍。不用了，不需要，别追了。我冷着脸，

加快步伐。我长得不帅吗？平心而论，是帅的，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跑什么。

诶，别人跟你说话你不理是不是没有礼貌？他急了 ，开始道德绑架我。我跑得更快，

突然手腕就被大力拽住。夜黑风高，我心里有点慌，准备扯开嗓子叫救命。放手。

逆光处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拽开他的手就将我护在身后。没听见她拒绝你了吗？

3你怎么在这？我捧着手中的鸡尾酒，借着酒吧昏暗的光线暗暗打量对面的人。

不得不说，我有些紧张。我还以为你会认不出我。他笑笑。怎么可能。我心说。许卓然，

我情窦初开的暗恋对象，是我整个青春期的白月光。回国发展了。刚回来第一天。

他又补充。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其实我和他不熟，甚至有些惊讶他还记得我。

毕竟我这个人，一直都是人群里的隐形人和工具人。而他，家世财力样貌气质，

哪一样都是闪闪发光的。所以他走了以后，我眼里再也进不了别的什么人。那挺巧的。

我喝了一口酒，勉强接话。不巧。我是为你来的。4我一口酒喷出去。

随即脑中不合时宜地闪现了一个表情包，是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滑稽表情。

我本人此刻的表情只会更滑稽。已经过激反应了，我没办法装没听见：对不起，

我可能幻听了。他拿纸给我，眼睛里都是笑意。我记得你听力很好。这倒是，

高中那会我坐在门边，老师人刚上楼我就能听出是谁来了，每次都提前通知全班。

我谢谢他还记得。我咬牙。他倾身离我更近了一些，光明正大地，定睛看着我。

我一心虚眼神就不敢看别人，但此刻不想露怯，努力地回看着他。他的眼神真的很犯规，

配合那张脸，实在让人招架不住。我仿佛是一只被盯上的猎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别这么说话，我可能会理解错。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笑容也渐渐收住，

认真看着我：碰见你不巧，你也没理解错，我是因为你来的。我喜欢你，想追你。

5不可以。我下意识就是拒绝。没办法，听到这几个字产生条件反射了。

等我意识到已经脱口而出，已经来不及撤回。我看到他惊讶地眼睛瞪大了一瞬。他失笑，

语气却有点受伤：你拒绝得也太快了吧。他这样的人应该难得被人拒绝。啊……

我有点手足无措，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以至于我脑子很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只是没想到你……没想到你怎么会……很突然是吗？我猛点头。我是真的很意外。

试想，一个你刻骨铭心暗恋过的人，经过十年你自己都已经尘封成往事，

他却突然回来就对你表白。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尤其是这个时间点出现的人，

本能让我产生了防备。我能理解你，是我来得太迟了。他说着，

从手提袋中拿出一个小包，向前推给我。不会吧？上来就送礼物？打开看看。

我在他示意下打开外层包装，看见一个很旧的像是笔记本的东西，还有一些照片。

这是……我感到那东西有些眼熟，好像是我的东西。我翻开笔记本，

看到上面赫然出现：9月25日叶子黄了，许卓然站在树下整个人背后好像发着光，

更好看了！10月4日放假没有许卓然的日子好难熬。

10月10日今天和许卓然擦肩而过了，他喷香水了吗，还是沐浴露的味道，

好香好想亲一下。……我啪的一下把笔记本合上。确认了，是我的东西。记忆开始复苏，

从喜欢上许卓然开始，我满满写了一整本《许卓然观察记录》。前面还好，

还有刚喜欢上的青涩，但想到后面可能会出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红温了。

怎么会……怎么会收得到！签保险协议前，我想着反正他都出国了，

我也要断舍离保证自己心无旁骛地挣这1000万，

就把《观察记录》按打听来的他家地址寄过去。那不过是个大门地址，我心想肯定收不到。

何况就算收到了，就当是我为青春期的自己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

让他知道曾经有个人这么热烈地喜欢过他。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它会现在来让我社死啊！我是一年前收到的，以前的房子我走了以后就没人住，

要卖掉了，家里清理的时候才发现邮箱底下塞了这个，就给我寄过来了。我当时，

可能和你现在一样吧，很意外。但是也开心。“许卓然看起来好难追啊，

肯定会让我受伤的，我要忍住，但是他能不能莫名其妙反过来追我啊！！！”

他突然开始背我笔记本里写的东西，最可气的是连感叹号都背出来，一连背了好几句，

然后笑得很温柔：你很可爱。我很无助。我捂住眼睛，却被他伸手轻轻拉开。

他另一只手划开桌上的照片：我看了不下10遍，还有这些照片，是想找关于你的照片时，

意外发现的。我顺着他手的指引，低头看到每张照片虽然主角是他，

但是角落里基本上都有我的身影。有的离得远小小一个人，有的只照到了半张脸。

但无一例外，隔着时空我还是想起了，我当时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非常不明显，

但看了笔记的话，几乎是抓现行。我想跑了。但他却突然前倾，

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试试吗？做我女朋友。6我平时都很冷静。

朋友说我身上有种淡淡的死感。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但现在冲击来得太猛，

我有种中彩票的不真实感。就这样？就这样。他似乎在思考措辞。老实说，

追我的人很多。这话别人说出来会显得挺装×的，但是他我知道确有其事。

以前他就是学校里的红人，班花校花都不算什么，我知道的，

还有大老远从其他市跑来的网红，不为别的，就想和他吃顿饭。网红不差钱，

据说就是看中他的脸。姐姐要玩养成系。可是他统统拒了，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无心风月。

所以我十分不解：为什么是我？我在追他的队伍里，长得既不是最好看的，也没有钱，

甚至性格，可能都没有什么闪光点。不可能仅凭善良就能当女主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

是一种感觉。可能我这么说会让你觉得不真诚，他顿了顿，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开始和我说他自己。独生子，被寄予厚望，精英教育很早接触家族担子。你是不是觉得，

富二代都是些纨绔子弟，玩车玩表***，我也一样？我想点头，

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又连忙摇头。好像被他发现了，他无奈学着我摇头。

但是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出国以后，试着谈过一两段，都不长久。

我好像很难对别人产生兴趣。直到因为无聊，我看到你的《记录》，很鲜活。

让我对它的主人产生了兴趣。我感到难以理解：你是说，鲜活的人你不感兴趣，

但却因为一本《记录》，爱上……对我感兴趣了吗？那你又怎么知道，

你会对我本人同样感兴趣呢？这些年我养成了思维惯性，对示好的人总是会怀疑他的动机。

尽管以他的家世财力，我想不到有什么必要。不试怎么知道？

缘分本来就是莫名奇妙的东西。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对我没有感觉了吗？他垂下头，

摆弄起手中的酒杯。我迟疑地摇摇头。不是。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想和我在一起，能等这个月过完吗？7他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也许是出于某种自我保护，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保险的事。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含糊地说。他思考片刻，了然地点点头。好。

我来得确实有点突然。说了想追你，我得先付出行动才对。我小声说：不追也行。

他会错意，佯装生气。怎么，你要反悔？既然给我机会就不许收回。

我也感受一下，追人是什么滋味。8许卓然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我下班，

和同事刚下楼就听到一阵惊呼。我靠~劳斯莱斯！谁家的，我们这小破地，

不会有少爷来体验生活吧？车窗放下，我看到熟悉的侧脸。好帅！

不会是哪个明星吧。坐在驾驶位，我看是小白脸来接富婆下班……

许卓然冲我微笑：上车。周围目光全都像聚光灯一样射向我。我心说，

也是演上偶像剧了。随口道了别，上前拉开车门。许卓然追人的方式很传统。吃饭。

吃完饭散步。是追人的架势，却谨守分寸。老实说，帅气，多金，还温柔的男人，

很难让人抵抗。更何况，这男人还是我的暗恋白月光。我只能回家反复背诵保险约定，

以免把持不住。保险单不厚，重点部分额外加粗突出。

乙方务必熟读以下条例：牵手、亲吻、性行为等亲密接触将直接被视为违约。

我喜欢你、在一起、月色真美等直接或间接的表白或确认关系将被视为违约。

情人节、520等节日双人主动会面及互动将被视为违约。有类似恋爱的行为，

括但不限于连续聊天3天及以上、一周见面3次及以上、双人在密闭空间独处30分钟以上，

将被视为有恋爱风险，评估后判定是否违约。*因工作需要除外。其余未被列出，

但属于实质性恋爱的行为将被视为违约。*为保护被保险人权益，他人单方面行为无效。

持续聊天3天及以上……我算了算日子，今天正好是第3天。正在这时，

手机弹出了一条许卓然的消息。今天周六，你想去哪里玩？9我把手机设置了免打扰。

我不能继续回复许卓然消息了。尽管只是有风险，我也不能冒着失去1000万的可能，

把评估的机会交给别人。索性不看手机。失联一天，许卓然也许会觉得我在故意拿乔晾着他。

明天我会去好好给他道歉。如果……他接受不了这样，那我也只能遗憾我们有缘无分。

我承认自己还喜欢他，可感情已经尘封了10年，更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钱却是实打实的。

我如常地过着我的周六，打打游戏刷刷剧。傍晚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以为是按错，

有时候有小孩子恶作剧。可它却坚持不懈地响起来。我拿起棒球棍走到门后，

猫眼里居然是许卓然。你怎么来了？一周不能见面3次以上，我没开门。门***停止，

门外却没有回复。从猫眼里我看到他似乎松了口气，随后脸色阴沉下来。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开始嫌我烦了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拒绝？我连忙否认。

不用跟我客套。宋渺，你可以直接拒绝我。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确实没往这个方面想。独来独往惯了，从没被人关心过。抱歉……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他脸色更差，兴许是觉得我在兴师问罪，低声说：花了点钱。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可怕。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查你的住址。我等不到你回复，

以为你遇到什么事……我立马解释：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他抬起头看着猫眼，

自嘲地笑笑。不怕，你连门都不给我开。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完蛋。

我心说这误会大了。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我的行为确实很像是拒绝。不开门这个举动，

甚至有些不尊重人。仿佛他是什么登徒子。我下意识去按门把手，却在接触后停止。抱歉，

我不能开门。许卓然的目光隔着猫眼刺进了我眼中。

他应该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拦在门外，满眼的不可置信。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转身就走。等一下！我咬咬牙：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等一个月吗？我告诉你。

10所以相当于每周我们只能见两次面？我把保险的事和盘托出，

没想到他的关注点竟然在这。只剩三周了。我提出方案：我们可以周末两天见。

他诧异地声音从门外传来：周末见面，周中再选几天聊天吗？宋渺，可我在追你。

哪有追人还得排期的。我小声说：抱歉，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不追也可以的。

我不用追……但是要等这个月过完，他帮我补充，是吗？我点点头。

想起他看不见，出声说：嗯，对不起……许卓然噎住。随后气得笑出来。

1000万……1000万让你宁愿晾我一个月。

他咬牙切齿：你不怕我就这么走了？我如实说：怕。但缘分我也控制不了。

许卓然无语地说：缘分都是人为的概念。就算功利地说，只看我的家世，

未来你可能拥有的，会比1000万少吗？可能，我重复这个词，

我只想要确定能拿在手里的。他沉默片刻，问我：你真的还喜欢我吗？

我差点脱口而出喜欢，好在避开违约词几乎成了我的本能。

许卓然也马上反应过来：抱歉，忘了你不能说。不要回答。他在原地踱了两步。

那我先回去了。门口买了些你之前说想吃的，待会记得拿进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猫眼里，打开门。门口放着些超市里买的小零食，

还有一个网红甜品店最热销的小蛋糕。因为总是排队一小时起步，我只吃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