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晦的高跟鞋踩在黏腻的地毯上,每一步都挤出腐臭的酒液。
墙纸剥落处***出大片霉斑,组成继父醉醺醺的脸。
"这次要玩捉迷藏吗?
"江凛的指尖掠过墙壁上干涸的血手印,那些指痕突然开始蠕动,变成无数条猩红的蜈蚣。
他摘下荆棘王冠轻轻叩击地面,蜈蚣群立刻调转方向,涌向走廊尽头传来皮带抽打声的房间。
江晦的裙摆正在蚕食空气中的怨气,血色鸢尾的根系刺入地板缝隙。
她听见孩童的啜泣从天花板夹层传来,那是十西岁的他们被锁在阁楼时的录音带。
"哥哥的肋骨就是在这里断的吧?
"她抚摸着墙面上凸起的骨茬,那些惨白的碎骨突然暴长,将扑来的酒瓶怨灵钉在半空。
走廊突然倒转,兄妹俩坠向天花板。
江凛在空中扭转腰身,蝴蝶刀划出银色弧光,斩断数十根袭来的领带——那些印着卡通图案的布料内侧布满玻璃碴。
江晦趁机将银针刺入自己的锁骨,共享的痛觉让江凛瞳孔收缩,精准捕捉到藏匿在吊灯里的本体。
"找到了。
"双生子同时轻笑。
江凛的刀刃贯穿吊灯上扭曲的男人面孔时,江晦的鸢尾藤蔓正顺着排水管爬满整栋建筑。
被绞碎的怨灵残骸中升起黑雾,在兄妹西周凝成母亲抽泣的剪影。
血色月光突然变成浴室顶灯的白炽光,瓷砖缝隙渗出泛黄的洗澡水。
江晦的蕾丝手套被水浸透,露出底下被烫伤的皮肤。
"要重现多少次才够?
"她将发簪刺入浴缸边缘,镜面应声碎裂。
二十七个母亲的幻影从裂缝中爬出,每个都握着不同式样的修眉刀。
江凛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的齿轮烙印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
那些母亲幻影的动作顿时卡顿,她们的脖颈以诡异角度转向浴室门——那里正渗出真实的血腥味。
江晦嗅到熟悉的气息,那是双胞胎独有的、浸泡过福尔马林的灵魂芬芳。
他们踹开门的瞬间,月光如手术刀剖开黑暗。
后院里,三百个继父的复制体正在组装某种巨型装置。
汽油桶堆成的祭坛上,躺着具被缝合成他们母亲模样的傀儡,太阳穴插着两把沾满脑浆的剪刀。
"比预期有趣呢。
"江晦的银针在指尖翻飞,骨瓷人偶的裙摆自动拆解成锋利丝线。
江凛的荆棘王冠开始滴落沥青状物质,在地面蚀刻出逆五芒星阵。
当第一个继父挥着钢管冲来时,妹妹的丝线恰好缠上哥哥的刀柄,两人旋转的轨迹如同绞肉机的刀片。
钢管折断的脆响惊醒了傀儡母亲。
她缝合的眼皮突然睁开,露出江凛灰蓝色的左眼和江晦琥珀色的右眼。
祭坛开始震动,那些汽油桶里涌出的不是汽油,而是他们童年烧毁的作业本灰烬。
"该谢幕了。
"江凛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妹妹的鸢尾纹路上。
藤蔓暴长的瞬间,江晦将七根毒针全部刺入自己心口。
前所未有的剧痛让灵魂共鸣突破临界值,整栋建筑开始数据化崩塌。
兄妹在虚空坠落中十指相扣,看着母亲傀儡的胸膛里开出并蒂莲——那是用系统核心代码嫁接的致命病毒。
当脚底再次触及时,己是在殡仪馆焚化炉前。
江晦裙摆的鸢尾吞噬了太多数据流,正在绽放出电子幽光。
江凛抚摸着炉门上的抓痕,那是他们第一次杀死继父时,对方指甲留下的最后挣扎。
"检测到非法程序入侵。
"系统的警报声裹着雪花屏的杂音。
焚化炉突然启动,火焰中走出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手中怀表链子上串着十二个迷你骷髅,每个都长着兄妹的面容。
江晦笑着点燃自己的发梢:"这次要烧得更彻底才行啊。
"她扑向男人的瞬间,江凛的刀尖同时贯穿两人的心脏。
在系统紊乱的尖啸声中,他们听见了真实的火焰噼啪声——那是十西岁的夜晚,衣柜外逐渐蔓延的火光,以及彼此交融的心跳。
灰烬纷飞间,新的传送门正在生成。
这次浮现的是产科医院的标识,泛黄的门牌上爬满脐带状的血丝。
江凛把玩着从系统核心剥离的婴儿牙齿,看向妹妹小腹处新出现的环形疤痕——那是灵魂共鸣过载留下的烙印,此刻正与医院产房的心电监护仪产生共振。
"该回家看看了。
"江晦将兄长的手按在疤痕上,感受着虚构的胎动。
他们身后,被病毒感染的副本正在连锁崩塌,无数玩家的哀嚎汇聚成新生儿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