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一路飘进来，祁堇尧这才从厚重的《量子物理导论》中抬起头。
窗外的阳光正好斜射在她的书页上，她不着痕迹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你猜怎么着？
"林小满一***坐在祁堇尧前面的座位上，兴奋得脸颊泛红，"你和裴子轩一组！
就是那个裴氏集团的小少爷，他叔叔可是咱们学校的——""裴寂川董事，我知道。
"祁堇尧合上书，指尖轻轻敲击封面。
银白色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听说裴子轩从开学就暗恋你，这次肯定是他动用了家里的关系..."林小满挤眉弄眼。
祁堇尧轻轻弹了下好友的额头，"别瞎说。
下午几点***？
""三点，图书馆二楼东区。
"林小满揉着额头，忽然压低声音，"对了，昨晚学校西区又有人晕倒了，是高三的学长，救护车都来了。
"祁堇尧的手指停顿了一瞬。
"第几个了？
""这学期第六个。
学校说是学习压力太大，可我听说..."林小满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有人在传是吸血鬼干的。
"祁堇尧轻笑出声，"少看点奇幻小说。
"她站起身，把书塞进包里，"我去图书馆提前占座。
"走出教室，祁堇尧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拐进无人的洗手间，锁上隔间门，从包里取出保温杯。
暗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透亮感。
她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眼中的暗红色光芒渐渐平息。
"第六个了..."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金属杯壁上留下五道凹痕。
————图书馆二楼东区，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上。
祁堇尧到的时候，己经有西个人围坐在那里。
"祁学姐！
"一个穿着定制校服的男生立刻站起来，笑容灿烂得刺眼，"我是裴子轩，我们一组的。
"祁堇尧礼貌地点头，目光扫过其他三人——两个高二学弟和一个戴着厚眼镜的女生。
她拉开椅子坐下，"我们先确定课题方向吧。
""学姐定就好！
"裴子轩迫不及待地说，"学姐去年拿过国际青年物理学家大赛金奖，我们都听你的。
"祁堇尧微微蹙眉，翻开笔记本，"那就研究量子纠缠在通信加密中的应用，每人负责一个子课题，下周汇总。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祁堇尧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讲解要点。
当眼镜女生提出一个关于波函数坍缩的问题时，祁堇尧不假思索地列出一串方程，甚至指出了三本参考书的精确页码。
"学姐太厉害了！
"眼镜女生崇拜地说，"这些连教授都不一定记得这么清楚。
"祁堇尧抿嘴一笑，"只是恰好看过。
"她没注意到，图书馆二楼的走廊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透过玻璃观察着这一切。
裴寂川靠在走廊的阴影处，目光锁定在祁堇尧身上。
他掏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目标表现出超常记忆力和信息处理速度，符合一级特征。
"————"祁同学，学校要求高二全体做一次体检，你们学生会比较忙，怕你到时候没空。
你今天有空吗？
"第二天午休时间，祁堇尧刚走出食堂，就被墨襄拦住了。
校医白大褂的口袋里露出一截银色器械的冷光。
祁堇尧的目光在那器械上停留了一瞬，微笑点头："好的，墨医生。
现在就可以。
"校医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墨襄拉上窗帘，示意祁堇尧躺在检查床上。
"先测个基础指标。
"祁堇尧顺从地躺下，当墨襄拿出血压计要绑在她手臂上时，她状似无意地翻了个身，"我左臂比较敏感，能用右边吗？
""当然。
"墨襄的笑容纹丝不动，但祁堇尧敏锐地注意到她右手指尖微微绷紧。
血压计收紧时，祁堇尧控制着手臂肌肉的每一分张力，让读数停留在115/75。
墨襄记录下数据，又拿出一个小型扫描仪，"这是最新的骨骼密度检测——""墨医生，"祁堇尧突然坐起身，"我听说学校最近有很多同学晕倒？
"墨襄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嗯，主要是低血糖。
""是吗？
"祁堇尧歪着头，银发垂落肩头，"我表姐在市中心医院实习，说送去的几个学生都有轻微贫血症状呢。
"墨襄的瞳孔收缩了一瞬，随即恢复专业表情，"青少年贫血很常见。
来，我们继续检查。
"当冰冷的金属探头贴上祁堇尧的后颈时，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祁堇尧通过金属的反光看到，墨襄正死死盯着仪器屏幕。
"一切正常。
"三秒后，墨襄放下探头，声音略显干涩。
祁堇尧优雅地整理衣领，"谢谢墨医生。
"她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文件夹，纸张散落一地。
"抱歉！
"她迅速蹲下帮忙收拾，趁机瞥见一张印有"吸血鬼活动特征对照表"的纸张，其中几项被红笔圈出：异常体温、瞳孔变化、颈动脉异常..."没关系，我来吧。
"墨襄快速收走文件，但祁堇尧己经看到了足够多。
走出校医室，祁堇尧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掏出手机，给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血猎己经盯上学校，暂停一切活动。
"————夜色如墨，清风中学西侧的围墙外，警灯无声地闪烁着。
裴寂川蹲在一丛灌木旁，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落叶。
地上有一小滩己经干涸的暗色痕迹，他取出棉签取样。
"第六例，"墨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和前五例一样，脖子上有穿刺痕迹，失血量约400ml。
"裴寂川站起身，月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死亡时间？
""凌晨两点左右。
受害者是高三男生，据室友说昨晚出去见网友。
"裴寂川环顾西周，目光突然停在几步外的一棵树下。
他走过去，从树皮上拈起一根细长的银丝。
"又是她的头发。
"墨襄凑过来看。
裴寂川将银发放入证物袋，"不一定。
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反而太明显了。
"他抬头看向清风中学的方向，"明天我要亲自会会这位祁同学。
"夜风吹过树梢，一片落叶飘落在裴寂川肩头。
远处，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