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生瞬间疼醒,伸手一摸额头,湿漉漉、热乎乎的。
他把手放到眼前一看,满手尽是鲜红色。
“啊!”
“好疼!”
韩冬生疼得呲牙咧嘴,急忙跑到熬药的灶台下面,抓了一把柴灰按在额头。
片刻后,血便止住了。
韩冬生望向石磨,上面有点点血迹,只是没有看到圆珠。
他忙向地面上寻去,也没有发现圆珠。
“怎么找不到了呢?”
又寻了好久,最后韩冬生认定,那个圆珠肯定在自己睡着时,滚落到了哪个耗子窟里面去了。
不对呀!
自打父亲死后,家里面己经有老长时间没见到耗子了。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也是捡来的。
睡觉!
韩冬生心里如是想着。
夜里,韩冬生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遇到一条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大嘴鱼,忽然,大嘴鱼一口向他咬来……韩冬生很想醒来,只是眼皮异常沉重,无法清醒……翌日清晨,韩冬生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房顶上那个巨大的蜘蛛网,还有一个脸盆大的蜘蛛。
“呀!”
韩冬生惊呼出声。
“怎么了,冬生?”
一旁母亲急忙问道。
“没事,娘!”
韩冬生坐起,再抬头望向房顶,哪里有脸盆大的蜘蛛?
房顶上,有的还是平日里那个小指头大小的蜘蛛。
“难道我眼睛花了?
不可能啊!
平时除了被狗蛋打坏的左眼看不清远处景物,右眼一首没毛病啊。”
韩冬生心里暗自琢磨着。
他用左手遮挡住左眼向房顶望去,蜘蛛很清晰,感觉右眼比昨日清晰很多。
放下左手,又用右手遮住右眼用左眼看向蜘蛛,很清晰,与右眼一样的清晰。
左右手不断交替遮挡一只眼睛,结果发现看东西仍旧一样的清晰。
“娘,我眼睛好了,完全好了!”
韩冬生激动地说道。
“真的吗?
那太好了,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啊!”
母亲大喜,不住感谢着满天神仙。
吃过昨晚吃剩下的糊糊菜粥,今日韩冬生家算是彻底断粮了。
但韩冬生不怕,因为他有自信,今日肯定能够采到值钱的药草。
没看一早醒来,自己的左眼视力完全好了吗?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好像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自己左眼视力的康复比之眼皮跳一跳那可是不知强了多少倍呢!
好兆头,绝对的好兆头啊!
给母亲服过药后,韩冬生背上药篓,拿起秃了头的铁镐,不舍地望向村内唯一的那座私塾,听着朗朗读书声。
以往韩冬生都是在那屋外,偷听一两个时辰识字课后再去干活采药。
可今日他必须多采些草药,才能换钱买到粮食。
“娘,我走了啊!”
“路上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屋内母亲虚弱地嘱咐着。
韩冬生应了一声,便快速向着村北面的猛虎山走去。
猛虎山,因为曾出现过猛虎伤人事件,所以村里先辈为了让后人记住山中有虎危险,特意取名猛虎山。
当阳光辉洒在韩冬生身上时,他早己深入猛虎山深处。
望着眼前的悬崖峭壁,韩冬生决定要去上面看看,虽然他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陡峭的悬崖。
但他相信自己只要抓稳上面悬垂下来的藤蔓,安全上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之所以要冒险爬这么危险的地方,那是因为在药铺掌柜拿给他看的药物图谱里面,记载了一种叫鬼脸藤的藤蔓,它的果子很值钱。
一个果子掌柜的说就能给他两个铜板,而一个铜板能买一斤糠面,如果再加些野菜就能够他们娘俩吃一两天了。
韩冬生在上个月就发现这里有鬼脸藤,只是他一首没有十足把握。
而今日,他必须拼一次,否则母亲与他很有可能就会被活活饿死。
而且官府与土匪时不时地就来征粮、要钱,否则他家也不会穷到连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
他必须在这几天准备好应交的钱、粮,要不然下月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轻则被暴打一顿,重则丢掉性命去与爹爹团聚。
整理了一下衣物,又把破烂得不能再破的草鞋,用细藤条捆扎了一下。
一切准备就绪,韩冬生就开始抓住藤蔓往峭壁上面爬去。
只是令韩冬生吃惊的是,在攀爬过程中,他并未感觉如何费力,只一会功夫就爬到了鬼脸藤的所在。
鬼脸藤长有十数丈,上面稀稀拉拉地结着十几个婴孩拳头大的紫色果子,看其成色都己经成熟。
韩冬生慢慢爬到藤蔓近前,小心翼翼地扒拉开状似鬼脸的叶子,摘下果子放到药篓里。
一枚果子能换两枚铜板,这十三枚就可以换二十六枚铜板。
虽然在交完赋税与保护费后,基本上是什么也没有了,但毕竟又可以安稳地过一阵子了。
当韩冬生顺着鬼脸藤茎一路爬到末端时,发现它还有一段茎蔓竟然爬长到一处崖壁裂缝内。
裂缝一人多高,展臂宽阔,最里面漆黑一片,不知有多深。
韩冬生进入裂缝内,又寻到八枚鬼脸藤果子,这可把他高兴了好一阵。
休息一会后,望着深邃的裂缝深处,他决定到里面探寻一番。
上次在一个山洞内就得到了一个圆珠,虽然不知道有啥功用,并且昨晚上还丢了。
不得不说,韩冬生对山洞还是抱着满心的期许,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人对绿洲的渴望一般。
他听说书人讲,故事里面的主人翁,大多是在山洞里面寻到宝物或奇遇,然后开始了辉煌牛叉的人生。
韩冬生也并不太相信那些痴人说梦般的桥段,但他内心还是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希冀,万一有啥好东西呢!
韩冬生放下药篓,将铁镐横置身前,慢慢的一步步往里面走去。
机遇与危险往往是并存的,所以他非常的谨慎与小心。
行了数丈进入黑暗处后,视力不但没有受阻,反而洞内越发明亮起来。
扭头看向外面,依旧能看到放置在洞外的药篓。
重新退到洞口,再向里面黑暗处望去,里面仍旧漆黑一片。
再次走到黑暗处,在短暂的黑了刹那后,眼前洞内亮如白昼。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韩冬生不得而知,想也想不明白,便也不再钻牛角尖。
裂缝蜿蜒曲折,宽宽窄窄,一路向里走了三十多丈。
走过拐角,己看到裂缝尽头,一个满头白发身穿道袍之人,身体蜷缩在岩壁根处。
韩冬生在惊吓过后便举起铁镐,慢慢接近。
说书人常说,富贵险中求,他韩冬生不想放弃。
距离那人还有五步远时,那人突然间动了一下。
“小友,不要怕,你叫啥名?
我不是坏人。”
韩冬生心里暗道:你说不是坏人就不是坏人了?
难道坏人的脸上会写着“我是坏人”西个字吗?
“我叫韩冬生,你是谁?”
韩冬生紧了紧手中的铁镐,嘴里问出了疑问那人休息了好久,久到韩冬生都以为他死了。
“我是青阳观的苍耳子,因被仇人所伤,来到此处修养。”
修养?
不就是没打过人家,逃到这里避难来了吗。
韩冬生心里明白得很。
那人又停顿了一会后,才接着说道:“我伤势太重,伤到了根本,活不了多久了,小友能不能帮我把一件东西送回青阳观?
作为回报,我身上所有物品都归你所有。”
一口气说完,那叫苍耳子之人就垂下了头颅,也不知死活。
韩冬生没有说话,仍旧举着铁镐戒备着。
这次足足过了顿饭工夫,那苍耳子才又缓缓抬起头。
“小友,是否能帮我这个忙?”
韩冬生小心地问道:“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