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鸿的声音像腊月里的冰水,兜头浇在我身上。
我望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婚纱上的碎钻刺得眼睛生疼。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可他西装革履站在化妆间门口,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眼底是我熟悉的厌恶。
十年了,他看我的眼神从未变过。
"顾先生要悔婚?
" 我扯了扯唇角,婚纱勒得肋骨发疼,"新闻发布会都开了,顾氏和苏氏联姻的消息现在应该挂在热搜第一。
"他突然掐灭烟头,大步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你以为我想娶你?
要不是你爸用命逼我,你以为你这种杀人犯的女儿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我妈披头散发地撞开门:"语恬,不好了!
你爸的病房 ——"我猛地站起来,婚纱裙摆勾住椅子腿,踉跄着摔在地上。
顾景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皮鞋尖碾过我垂落的头纱:"苏建明死了,你现在连最后一张底牌都没了。
"第二章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市立医院。
床头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顾沉舟靠在窗边抽烟,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昏迷前喊我 景鸿哥哥 。
" 他突然开口,烟灰簌簌落在白大褂上,"苏语恬,你怎么有脸叫这个名字?
"记忆被掀开一角,十二岁那年的初雪。
我缩在急诊室长椅上,顾景鸿把热可可递给我:"别怕,阿姨只是睡着了。
"可后来他却红着眼眶砸烂我送的千纸鹤:"杀人犯的女儿,你爸害死我妈!
""我爸不是凶手。
" 我喉咙发紧,"当年的车祸......""证据确凿。
" 他掐灭烟头,金属垃圾桶里腾起白烟,"苏建明疲劳驾驶,追尾我妈乘坐的救护车。
现在他畏罪***,你说,是不是欠我妈一条命?
"我望着他胸前的工牌,"神经外科主治医师顾景鸿",原来他回国后特意调到了我爸的主治科室。
监控视频里,他给我爸用药时指节泛白的样子,此刻突然清晰起来。
第三章凌晨五点,护士来换吊瓶时,顾沉舟已经走了。
我摸着床头冰凉的位置,突然想起昨天在他办公室看到的病例 —— 顾阿姨的死亡报告,死亡时间比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