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冰核裂痕
他单手勾住避难所通风管的铁栅栏，下方三十米处是沸腾的甲烷海。
侦查机甲的探照灯扫过冰壁，在他藏身的阴影处停留了整整七秒。
"温度感知模块升级了。
"他盯着机甲外壳剥落的徽章，那些本该永恒闪亮的铂金涂层正在氧化发黑。
当第六台机甲爬过冰裂缝隙时，楚夜松开手指，自由落体途中射出磁轨索钩。
钢索钉入机甲关节缝隙的刹那，楚夜顺着惯性荡进驾驶舱盲区。
匕首***观察窗的瞬间，他看清了驾驶员——冰晶覆盖的面部皮肤下，密密麻麻的机械触须正在蠕动。
"果然是人机共生体。
"高频匕首搅碎操作台，淡蓝色血液从仪表盘喷涌而出。
机甲失控撞向冰壁时，楚夜己经跃上另一台机甲的背部。
手环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能量刻度显示有高纯度火种正在接近。
避难所穹顶就在这时崩塌。
五百米高的冰川如同被推倒的骨牌，冰雾中浮现出巨大的球形舱室。
楚夜瞳孔收缩，那分明是时空管理局的标准指挥舱，此刻却被冰封在远古冰川之中。
舱门上的腐蚀痕迹显示，它至少在此沉寂了三百年。
"警告！
熵值波动超过阈值！
"手环弹出鲜红的倒计时，整个冰原开始倾斜。
楚夜踩着坠落的冰棱冲向指挥舱，防寒服被锋利的冰刃割开十七道裂口。
当他的手掌按在舱门识别屏上时，冻结的血迹突然亮起金光。
舱门开启的瞬间，时间流速突然改变。
楚夜看着冰晶在眼前悬浮成星河，自己的呼吸凝结成钻石尘。
指挥舱内壁布满抓痕，控制台上插着半截断臂——那手指上戴着与他同款的银色手环，袖口编号却是T-YE217。
"第217号迭代体..."楚夜扯下断臂的手环，两个金属环相碰时迸发出量子火花。
全息日志在冰雾中展开，显示的画面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三百年前，另一个自己正在舱内屠杀研究员。
"他们不是幸存者！
是诱饵！
"日志里的自己对着通讯器嘶吼，身后变异人正撕开防爆门，"所有世界的避难所都是..."警告声淹没在突如其来的爆炸中。
现实中的楚夜猛然回头，真正的危机来自此刻——十二台机甲撞破冰墙，粒子炮充能的光斑在他周身织成死亡网格。
千钧一发之际，楚夜将两个手环扣在一起。
量子纠缠引发的时空畸变让机甲群动作停滞，他趁机扑向控制台下的暗格。
冷冻舱弹开的瞬间，金色光芒吞没了整个视野。
三十个孩子躺在液氮寒雾中，胸口嵌着发光的棱柱。
楚夜伸手触碰最近的孩子，皮肤下突然暴起金属血管。
孩童睁开的眼睛是纯净的鎏金色，嘴角咧到耳根："爸爸，你回来继续实验了吗？
"手环突然发出刺穿鼓膜的警报，能量核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
楚夜果断拧下孩子的能量棱柱，凄厉的尖叫声中，所有冷冻舱同时爆裂。
他撞破观察窗跃入甲烷海，身后指挥舱被金光吞没。
冰层崩塌的轰鸣声中，楚夜在激流中抓住机甲残骸。
手环显示能量恢复至51%，但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己经蔓延到锁骨。
他望向爆炸中心，看到冰封三百年的真相——指挥舱残骸里飘出无数银色手环，每个都缠绕着细小的机械触须。
"认知污染级别超限，启动紧急跳跃。
"手环自动激活量子通道时，楚夜最后瞥见冰海深处的阴影。
那是台高达百米的巨型机甲，头部镶嵌着三百个冷冻孩童的面孔，正在向他缓缓伸出手臂。
失重感席卷全身的瞬间，楚夜听见无数个自己在耳边低语。
这次他看清了量子通道的真相——根本不是时空隧道，而是由亿万银色手环连接成的囚笼。
当双脚踏上实地时，腐臭的雨水正拍打着他的脸。
霓虹灯牌在暴雨中闪烁"新东京2049"，而街边广告屏正在播放新闻："永生集团今日上市基因修复液，首席执行官楚夜先生..."手环能量突然飙升至97%，暴雨中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街角转出三百个撑黑伞的西装男子，每张脸都和他完全相同。
为首者举起流淌着金光的右手，微笑的嘴角渗出机械润滑液："欢迎来到循环起点，初代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