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谈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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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的火苗在风隙中摇曳,将林晓和苏然的影子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祖屋的木梁发出“咯吱”轻响,像垂暮老人的叹息,混着窗外秋虫的低吟,织成一张令人不安的声网。

林晓抱着从木箱里翻出的旧账簿,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停在“光绪二十三年冬至”的记载上:“子时三刻,老槐树无故自焚,火光中现人脸,村人皆见井底浮尸,着前朝服饰,七窍流血。”

“啪嗒”一声,灯芯爆起火星,吓得她猛地合上账簿。

苏然从简易拼凑的木板床上抬头,手电筒的光束在屋内扫过:“怕了?

要不我去村里找点蜡烛?”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簌簌”响动,像是有人用指甲抓挠着窗棂。

两人同时僵住,林晓感觉后颈发麻,耳尖清晰捕捉到那声响从左侧窗沿移到右侧,最终停在正前方的窗纸上。

“是、是风吗?”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苏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蹑手蹑脚靠近窗边。

手电筒的光骤然亮起,雪白的光束刺破黑暗——窗纸上倒映着一个扭曲的轮廓,像是垂着长发的人头,正缓缓左右晃动。

林晓猛地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苏然突然一把推开窗,冷风灌进来的瞬间,那道影子“扑棱”飞走,竟是只停在窗台上的乌鸦,此刻正展翅掠过院中的老槐树,发出嘶哑的“呱呱”声。

“吓死我了……”林晓按住狂跳的胸口,却见苏然盯着窗外皱眉:“不对,乌鸦不会刻意模仿抓挠声。”

他的手电筒光束扫向地面,突然定格在院角的杂草丛——那里有一片新鲜的拖痕,像是有人穿着布鞋拖曳过湿土留下的印记。

两人对视一眼,苏然抄起门后的木棍,林晓握紧手电筒,一前一后迈出房门。

月光给院子镀上层惨白,老槐树的影子如巨爪般蔓延至台阶。

拖痕从墙角延伸至院门口,在青石板上消失。

林晓刚要开口,巷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喘息。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拐进院门,竟是刘婶,她的蓝布衫反穿着,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肩上,手里还攥着半片枯黄的艾草。

“刘婶?”

林晓急忙扶住她,却触到她冰凉的手腕。

刘婶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滚圆,盯着苏然手中的木棍:“别、别出声!

它们能听见……”她猛地拽住林晓的衣角,将两人拉到墙根下,后背紧紧贴着潮湿的土墙。

夜风掠过,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是女人在呜咽,又像是小孩在抽噎,忽远忽近,辨不清方向。

“听见了吧?”

刘婶的声音几近哭腔,“三天前王大爷就是听见这哭声,壮着胆子去了村后废井,第二天被发现时趴在井沿上,七窍都是黑血,指甲缝里全是井里的青苔!”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林晓的手臂,“还有村东头的张嫂子,她说半夜觉得有人摸她的脚,睁眼看见床尾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长头发遮住脸,第二天她就……就那样了!”

苏然感觉后背的冷汗浸透衬衫,强作镇定道:“刘婶,你说的这些……有没有可能是巧合?”

刘婶突然转头盯着他,眼神里满是疯狂:“巧合?

上个月李老汉听见自家衣柜里有人说话,打开看啥都没有,夜里就心梗了!

可他儿子说,李老汉死的时候,衣柜门是开着的,里面挂着件烧烂的童衣,跟他夭折的孙子穿的一模一样!”

哭声突然拔高,像是就在院墙外。

林晓下意识往苏然身边靠,手电筒的光束晃过墙头,隐约看见个黑影闪过。

刘婶猛地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该说的……不该说的……”她突然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给林晓,“这是老张头藏在我这儿的,他说要是他出事了,就让你们去找哑婆婆……”油纸包还带着体温,林晓刚要打开,刘婶突然惊恐地望向院门口——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背对着他们,白发垂落至腰间,正缓缓转身。

“哑婆婆!”

林晓惊呼,却见老人转过半边脸,松弛的皮肤上爬满青紫色的纹路,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容,正是白天在祠堂见过的哑婆婆。

刘婶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倒。

哑婆婆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咳嗽,她抬起手,枯瘦的手指对着林晓二人晃了晃,突然指向院中的老槐树。

苏然下意识将林晓护在身后,却见哑婆婆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刘婶!”

林晓想去追,却被苏然拉住:“先看看她给的东西。”

油纸包打开,里面是本更破旧的小册子,封面上用红笔写着“荒村异闻录”,翻开第一页,是张大伯歪斜的字迹:“七月十五中元节,井水变红第三日,赵老西暴毙。

其症状与光绪二十三年记载一致,七窍流血,掌心有焦黑印记,形如井台刻纹。”

后面几页画着些诡异的图案,正是他们在枯井边和祠堂看见的符号,旁边标注着:*“此为‘血祭纹’,百年前先民为镇井底恶鬼所刻,每遇血月必现,需以活物祭之,否则祸及全村。”

*林晓的手突然发抖,想起白天在哑婆婆脚边看见的陶碗,水面上的倒影确实有这个纹路在晃动。

哭声不知何时停了,院子里静得可怕。

苏然突然指着老槐树:“你看树影。”

月光下,槐树的枝桠在地上投出复杂的阴影,竟与小册子上的“血祭纹”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树干上有处树皮剥落,露出下面暗红的树身,像是渗着血。

“晓丫头……”刘婶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来井边……来找我……”林晓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声音分明是刘婶的,却比白天沙哑许多,尾音拖得老长,像是从井底冒出来的。

苏然握紧木棍:“别去,明显有问题。”

可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人掉进了水里。

两人冲到巷口,只见前方十米处的枯井边,刘婶的蓝布衫挂在井沿上,水面泛着涟漪。

苏然刚要跑过去,林晓突然拉住他——井台周围的泥地上,除了他们的脚印,还有一串极小的、像是孩子的脚印,深深陷在湿泥里,而刘婶的脚分明比这大得多。

“井里……有人……”井底传来模糊的呼唤,这次是男人的声音,像极了张大伯。

林晓感觉自己的腿在发软,手中的小册子“啪嗒”掉在地上,恰好翻开到画着井台的那页,上面用红笔圈着:“血月之夜,井底恶鬼借人声索命,见者必被勾魂。”

苏然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看时间——此刻正是零点,农历七月十西,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只在边缘透出暗红的光。

“是血月!”

他惊呼,拽着林晓往后退,却见井里的涟漪越来越大,水面下隐约浮现出一张人脸,皮肤青白,长发散开,正是白天在祠堂看见的哑婆婆的模样,只是她的嘴角咧开,露出两排发黑的牙齿。

“回屋!”

苏然大喊,拉着林晓往祖屋跑。

刚关上木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巨响,像是有人在撞门。

林晓转身,看见门缝里渗进暗红的光,门闩在剧烈晃动,而门后,老槐树的影子正透过窗户,在地上投射出巨大的“血祭纹”,纹中心的位置,正是他们站立的地方。

“看账簿!”

苏然突然想起什么,抓起桌上的旧账簿翻到最后一页,只见最下方用朱砂写着:*“林家血脉归位之日,血祭重启之时。

唯有断发焚骨,方可解百年之劫。”

*林晓的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终于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话:“晓丫头,要是回村看见老槐树流血,就赶紧离开,别管什么族谱……”敲门声突然停了,院子里恢复寂静。

林晓透过窗缝望去,只见老槐树下站着个身影,正慢慢抬头——是张大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痕,手里拿着把生锈的菜刀,刀刃上还滴着水,正是井里的那种死水的腥臭味。

“晓丫头……”张大伯开口,声音却像是两个人在说话,“回来就好,该给老祖宗献祭了……”他举起菜刀,刀刃在血月下泛着寒光,一步步走向屋门。

苏然猛地搬起木柜抵住门,林晓则抓起煤油灯砸向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她看见更多身影从巷子深处涌来,都是白天见过的村民,他们的眼神空洞,嘴角淌着黑血,正朝着祖屋聚拢。

最前方的刘婶突然摔倒,露出她身后的哑婆婆。

老人这次没有沉默,她张开嘴,从喉咙里挤出含混的字句:“走……从密道……”她抬起手,指向屋内的土炕。

苏然反应过来,掀开炕上的草席,露出下面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与井台相同的符号。

他用力推开石板,露出黑洞洞的地道,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下去!”

苏然催促,林晓却盯着地道深处,看见微弱的火光在晃动。

哑婆婆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那些村民加快了脚步,木门在撞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林晓咬咬牙,率先跳进地道,苏然紧跟其后,在合上石板的瞬间,他看见哑婆婆被村民围住,却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朝他们的方向点了点头。

地道里狭窄逼仄,只能容一人通过。

林晓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石壁,发现上面刻满了与账簿上相同的“血祭纹”,还有些模糊的人像,像是在跪拜井底。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光亮,是个废弃的石室,墙上嵌着几盏古老的油灯,正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石室中央有张石桌,上面摆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转动,指向北面。

林晓注意到石桌边缘刻着小字:*“血祭三牲,魂归井底,若有血脉归来,必承此劫。”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姓氏,终于明白为何村民对她的归来如此忌惮——百年前的血祭,选中的正是林家后人,而她的归来,触发了诅咒的重启。

“苏然,你说……”她刚要开口,地道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铁器摩擦的声响。

苏然拉住她的手,指向石室内的另一个洞口:“先出去,天亮再说。”

两人爬出洞口,发现竟到了村外的野地里,背后是陡峭的山崖,山壁上有个隐蔽的裂缝,正是地道的出口。

回头望向村子,老槐树的方向腾起暗红的光,像是有火光在跳动。

林晓突然想起刘婶给的小册子,摸出一看,发现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字:“七月十西夜,林家后人现,血祭开,三日后月全食,恶鬼出,全村亡。”

夜风掠过荒野,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哭声。

苏然望着她苍白的脸,突然意识到,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作为唯一知晓百年秘密的外来者,即将面对的,不仅是村民的追杀,还有井底那等待了百年的、渴求血祭的恶鬼……石室里,青铜罗盘的指针突然停住,稳稳指向林晓的方向。

石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滴新鲜的血珠,正沿着“血祭纹”缓缓流动,最终汇聚成一个狰狞的笑脸。

地道深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哑的呢喃:“回来……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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