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苗岭清晨的薄雾笼罩着苗岭,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卷。阿秀背着竹篓,
踩着露水往山上走去。她的布鞋已经被露水打湿,脚底传来阵阵凉意,
但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山路。十六岁的少女身形纤细,却有着山里人特有的韧劲。
她的皮肤被山风吹得微微发红,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绳随意地扎在脑后,
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阿秀!等等我!"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阿秀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正快步追来,他穿着靛青色的苗衣,腰间别着一把柴刀,
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阿牛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阿秀笑着问道。阿牛挠了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帮阿爹修葺屋顶,睡得晚了些。"他走到阿秀身边,
自然而然地接过她肩上的竹篓,"我来背吧。"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晨雾渐渐散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阿秀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峰,
那里常年笼罩着云雾,据说住着山神。"阿牛哥,你说山神真的存在吗?"阿秀突然问道。
阿牛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存在啊,老人们都说,山神保佑着我们苗寨呢。
"阿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从小就听老人们讲山神的故事,说山神住在最高的山峰上,
掌管着整座苗岭的生灵。每逢旱季,寨子里的人都会去山神庙祈求降雨。突然,
阿秀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什么。阿牛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她。"你听,
"阿秀压低声音,"是不是有什么声音?"阿牛屏住呼吸,
果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声。两人对视一眼,循着声音快步走去。
在路边的灌木丛中,他们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那人穿着他们从未见过的衣服,
看起来像是城里人。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似乎已经昏迷多时。"天啊!
"阿秀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查看那人的伤势。她发现他的左腿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还在往外渗血。阿牛皱起眉头:"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先别管那么多了,
"阿秀急切地说,"得赶紧救他,不然他会死的!"阿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背起那个陌生人。那人比阿牛还要高一些,背起来有些吃力。"阿秀,
你帮我扶着点。"阿牛说道。阿秀连忙扶住陌生人的身体,三人就这样慢慢往寨子走去。
路上,阿秀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处注视着他们。但每次回头,
都只看到空荡荡的山路和随风摇曳的树木。当他们终于回到寨子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寨子里的老人们看到他们背着一个陌生人回来,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阿秀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阿秀,这是怎么回事?"母亲问道。
"阿妈,我们在山上发现的,他受伤了。"阿秀解释道,"得赶紧救他。
"母亲仔细看了看那个陌生人,眉头紧锁:"这人不是我们寨子的,也不是附近寨子的。
""可是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阿秀坚持道。母亲叹了口气,点点头:"先把他抬进屋吧。
"阿牛把陌生人放在竹床上,阿秀的母亲开始为他处理伤口。阿秀站在一旁,
看着那个陌生人苍白的脸。他的五官很立体,鼻梁高挺,睫毛很长,
即使在昏迷中也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阿秀,"母亲突然说道,"去把山神庙的香灰拿来。
"阿秀愣了一下:"香灰?""对,"母亲一边为那人包扎伤口一边说,
"山神庙的香灰有止血的功效,快去。"阿秀连忙跑出屋子,往山神庙的方向跑去。
当她经过寨子中央的老槐树时,突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她抬头望去,
只见树梢上停着一只黑色的乌鸦,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她。阿秀打了个寒颤,
加快脚步跑向山神庙。当她取回香灰时,发现寨子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不时往她家的方向张望。她知道,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已经在寨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当她回到家时,发现那个陌生人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看到阿秀进来,他的目光立刻锁定在她身上。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能看透人心。
外来者陌生人的目光让阿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既锐利又深邃,
仿佛能看透人心。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窗外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你...你醒了?"阿秀试探着问道,声音有些发颤。陌生人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继续打量着她。他的目光扫过阿秀手中的香灰,又看向她身后的阿牛和母亲,
最后落在自己包扎好的伤口上。"这是哪里?"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苗岭的清水寨,"阿秀的母亲走上前来,
"我是寨子里的药师。你在山上受了伤,是我的女儿和这位小伙子把你救回来的。
"陌生人微微点头,目光柔和了一些:"多谢。"阿秀这才注意到,
他的普通话带着一种奇怪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她听过的任何方言。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阿牛警惕地问道,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柴刀。
陌生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后说道:"我叫林墨,是个...地质勘探员。
""地质勘探员?"阿秀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眼中充满好奇。
林墨点点头:"就是研究山体构造的。我本来在附近做勘探,不小心摔下了山坡。
"阿秀的母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的伤口不像是摔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林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可能是摔下去的时候被树枝划到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阿秀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她偷偷打量着林墨。
他的衣服虽然沾满血迹和泥土,但能看出质地很好,是寨子里从未见过的款式。
他的背包放在床边,鼓鼓的,不知道装着什么。"阿秀,"母亲突然说道,"去煮些粥来。
"阿秀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当她经过林墨身边时,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气味,
像是某种香料,又带着金属的冷冽。这味道让她想起了山神庙里的香火,却又有些不同。
在厨房里,阿秀一边生火一边想着林墨的事。她总觉得这个陌生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寨子里很少有外人来,更别说像林墨这样气质非凡的人了。粥煮好后,阿秀端着碗回到屋里。
林墨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和阿牛说话。看到阿秀进来,他立刻停止了谈话。"喝点粥吧,
"阿秀把碗递给他,"你失血过多,需要补充体力。"林墨接过碗,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阿秀的手。他的手指冰凉,让阿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谢谢,
"林墨低声说道,然后慢慢喝起粥来。阿秀注意到,他喝粥的动作很优雅,
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这让她更加好奇他的来历。"林先生,"阿秀的母亲突然开口,
"你的伤需要休养几天。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暂时住在我们家。"林墨放下碗,
认真地说:"那就打扰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
"我希望我的到来不要给寨子带来麻烦。"阿秀的母亲笑了笑:"我们苗家人最是好客。
你安心养伤就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阿秀走到窗边,
看到寨子里的长老们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寨主龙大爷。他拄着拐杖,脸色严肃。
"阿秀,"母亲低声说,"去开门。"阿秀打开门,龙大爷带着几位长老走了进来。
他们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林墨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和警惕。"听说寨子里来了位客人?
"龙大爷用苗语问道,目光在阿秀和林墨之间来回扫视。阿秀的母亲用苗语解释了一番。
龙大爷听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走到林墨面前,用生硬的普通话问道:"年轻人,
你来我们苗岭,到底是为了什么?"林墨平静地回视着龙大爷:"我说过了,
我是地质勘探员。"龙大爷摇摇头:"我们苗岭的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探的。
你最好说实话。"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紧张的气氛。阿秀感觉到手心开始冒汗,
她偷偷看向林墨,发现他的眼神依然平静,但右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阿秀转头望去,看到那只黑色的乌鸦正停在窗外的树枝上,
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龙大爷也看到了乌鸦,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低声说了句什么。其他长老们闻言,也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件事,我们得好好商量。
"龙大爷最后说道,然后带着长老们匆匆离开了。阿秀关上门,感觉心跳得厉害。
她转身看向林墨,发现他正盯着窗外的乌鸦,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只乌鸦..."阿秀喃喃道,"它从早上就一直跟着我们。"林墨收回目光,
淡淡地说:"也许只是巧合。"但阿秀知道,这绝不是巧合。她感觉到,这个陌生人的到来,
似乎打破了寨子长久以来的平静。而那只诡异的乌鸦,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夜幕降临,寨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吠声。阿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总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深沉,连月光都显得黯淡无光。突然,
她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阿秀悄悄起身,透过窗户往外看。月光下,
她看到林墨的身影正悄悄向寨子外走去,他的背包背在肩上,脚步轻快得完全不像个伤员。
阿秀的心猛地揪紧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披上外衣,悄悄跟了上去。夜探夜色如墨,
林墨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阿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她的心跳得厉害,
既害怕被发现,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林墨似乎对寨子的地形很熟悉,他避开主要道路,
专挑偏僻的小径走。阿秀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能不跟丢。她的布鞋踩在松软的泥土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每次她都紧张得屏住呼吸。穿过一片竹林后,林墨突然停了下来。
阿秀连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她看到林墨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奇怪的仪器,
像是个小盒子,上面有闪烁的灯光。他对着仪器摆弄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