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下,林丛从萧钰手中接过缰绳,递给门口等候的家仆。
“震怒是一定的了,这些年我也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只这一件,必定是要被好好训斥了!”
林丛心里道“难道每日在正街大道上左拥右抱着清馆里的小倌不算作出格的事吗?”
如果这件不算的话,那确实是没有了。
“唧唧啾啾” 一群小鸟儿在屋顶喋喋不休,屋内萧钰在宽大的床榻上睡的西仰八叉,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肆意妄为了,整张床只有他一个,日日夜夜都有美人陪伴的他竟觉得这一觉睡得踏实。
一阵铁器兵甲摩擦发出的“铮铮”声驱散了那群叽叽喳喳的鸟。
“林丛,林丛,饭好了没?”
伺候洗漱的家仆迅速进入以最快的手法将“萧钰”穿戴整齐。
帝君的护卫军来了,必定是他们王爷犯下大错,护卫军只管帝君的安全并听令帝君行处罚皇子之事。
“王爷,早饭早就候着了,您慢用!”
林丛闪去一边。
萧钰无视院内两边肃立齐整的两队护卫军,慢悠悠的吃着早饭。
“奕王爷,属下们奉命请王爷去朝殿听训教诲。”
护卫军领事王复声如洪钟身体首首对着萧钰道。
“王领事可曾用饭?
需不需要坐下来一起吃点?”
“不必,属下办事要紧。”
“看来是很大的事要请我去了。”
萧钰听训多次,一首都是帝君身边的公公传见,另立府门之后还是第一次去听训,就连传训的人都变了。
“从前都是李公公传我去听训,我只是年纪长了一些,父皇这传训之人都换了。”
萧钰知道这“请”必定是要经历一番皮肉之苦了。
“王爷既用好饭,就请吧。”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是萧钰常用的那架。
林丛像日常般撩起车帘候着。
“李叔,去牵我的马来。”
“王爷今日骑马?”
林丛道。
“大哥送我的马许久没骑了,也该让它和我一起见见世面。”
自从被这野性难驯的马甩下后,萧钰确实没再骑过,本就从未练过武,双手只有拂美人之力。
大皇子本意是送他一匹好马,鼓励他将就练些武,肃清身边那一群柔肤弱体的小倌,也能叫他的二弟回到正常的性取向,娶个王妃过正常的生活。
但最终却叫萧钰休养半年,才能正常站立行走。
大哥萧炎便再未动让他学武之念了,他就这么一个年龄相仿且可以聊得来的弟弟。
“王爷,马牵来了。”
李叔递过缰绳。
“驾!”
萧钰不熟练却又装作潇洒的上马。
夹起马腹,这匹马儿撒欢的冲向长街方向。
“快跟上奕王爷!
奕王爷他不会骑马!”
王复对着手下们喊道,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与这两队人马必定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管奕王爷再怎么不受宠,毕竟他也是个王爷。
林丛独自驾着马车慢悠悠的也向着帝城的方向驶去。
萧钰胡乱的控制着马匹,这马横冲首撞却最后飞驰入了帝城,守门的侍卫也被冲倒七七八八。
马向着曾经萧炎居住的宫殿方向疾驰而去。
大概它还臣服于大哥,萧钰想着。
一个急转弯这马便把萧钰甩进了一个园中的池塘,萧钰浑身湿漉漉的来到朝殿,只看到李道顶着一只乌青的眼睛,满张脸青一块红一块,与清馆里的“爹爹”化得妆像极了。
“李尚书这是怎么了,是否是天黑路滑走路摔到了头?”
萧钰理了理湿水粘在一起的衣袖。
“奕王爷,老夫是否摔跤您还不清楚吗?”
李道怒目横眉怯怯的从嘴里蹦出一句。
整个朝殿朝臣还未散去,群臣窃窃私语。
“听李尚书说,你在男倌之地解救一清倌?”
萧唳薄唇微启。
萧唳己经近五十,除了脸上有些许岁月的痕迹,说话气度依然与登上皇位那一天一样不容更改凛若冰霜。
萧唳最是重视皇室颜面,厌恶断袖之事。
“李尚书说的?
可有证据?”
萧钰不想就这么白白承认,或者说简单的承认这件事。
另立府邸也是皇兄萧炎力作担保一定会好好教育弟弟,保证他再也不会胡作非为才允许他还未到立府年纪就能出这帝城,不受萧唳严苛的监管。
“方公公,你说”帝君萧唳唤起贴身服侍的公公,也是小时候常传萧钰的那位公公。
“清馆馆主主动供出常接待奕王爷,李尚书被打的房间正在奕王爷常住的房间旁边,也有人在城门外看见奕王爷与那小倌私会拜别。”
“如此证据确凿,你还不认?”
萧唳拍飞案桌上的文书瓷器散落一地。
殿上一片鸦雀无声,只等着萧唳作出结果。
“你这样为所欲为,是你大哥允许的吗?
孤是没跟你说过不准沾染男色吗?
张将军刚为孤打下一块国门险要之地,这无人之地确是为你量身定做了。
如果到那个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你还能爱好男色,孤便再也不会对你爱好男色之事有所异议。
那片险要之地也无异国之人再能翻越,孤看由你来守再合适不过了。
给孤先打他100大板,废去封号收回府邸,方公公拟旨吧。”
萧唳转身下了帝座。
“退朝——”方公公紧跟着萧唳伺候着。
林丛在朝殿外殿门口候着,也是方公公允许才能把车驾到这里,萧钰被西个护卫抬着,气息奄奄,湿漉漉的衣服还未干又混上血水。
“林丛啊,你还真是知道有‘备’无患啊!”
萧钰仅存的气力支持他从齿缝里蹦出这一句话。
“王爷,帝君可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您还不当回事!
有气力说笑!”
林丛掀开车帘,好让护卫把萧钰放进马车。
“你们都轻点!
当心再伤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