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文坛异客手机屏幕的荧光在深夜里泛着冷光，周远盯着热搜词条#文坛鬼才林光#，
指节捏得发白。热搜里那张西装革履的照片，
和他记忆中那个蹲在出租屋吃泡面、头发油成绺的男人判若两人。半年前，
林光还在朋友圈卖惨：“第37次投稿被拒，房租欠三月，谁借我二十块买馒头？
”配图是空荡荡的泡面碗，碗沿还沾着干涸的汤汁。可如今，他接连推出三部悬疑小说，
部部冲上畅销书榜，媒体夸他“文笔诡谲如夜鬼缠魂”，
粉丝们甚至建了“林光文学研究会”，剖析他字里行间的“神秘气质”。“哥！
你到底什么时候约林光吃饭？”微信视频突然弹开，表妹李薇的脸占满屏幕，
眼下乌青却眼神发亮，“我把他所有小说抄了五遍！
连标点符号都分析过——他肯定真是被鬼附身了！不然怎么突然会写这么瘆人的故事？
”周远皱眉把手机拿远：“你最近熬夜看他的书，魔怔了吧？”李薇却突然压低声音，
指甲在屏幕上划出道白痕：“哥，你觉不觉得他新书里的女主角，和我长得特别像？
尤其是眼睛……”视频里的脸突然扭曲，周远慌忙挂断通话。他揉了揉太阳穴，
想起今早接到的编辑电话：“周远，你看看林光的转型，
再看看你……”话筒里的叹息像重锤，砸得他胸口发闷。同样是中文系出身，
林光凭什么一夜翻身？周六傍晚，周远站在“玫瑰公寓”楼下。
这栋建于九十年代的老楼外墙剥落，电梯里飘着霉味，按键上的漆块簌簌往下掉。
林光住在604室，门把手上缠着半枯的绿萝，像条吊死的蛇。推开门的瞬间，
一股冷意扑面而来，周远打了个寒颤。房间里没开灯，窗帘密不透风，月光从缝隙里漏进来，
照亮满地揉皱的稿纸。靠墙的书桌上，却摆着个描金胭脂盒，盒盖半开，
腥红的膏体泛着油光，像凝固的血。“来了？”沙哑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林光缓缓站起，
西装笔挺，可头发却蓬乱如枯草，额角还沾着片稿纸。他递来的玻璃杯里，茶水泛着青黑色，
杯壁爬满细小的裂纹。“恭喜啊，大作家。”周远盯着他的脸，发现林光的眼窝深陷，
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大家都好奇，你闭关半年，怎么突然开窍了？”林光突然笑了，
嘴角扯得过分开，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开窍？呵……是有人在梦里教我。
”他转身走向书桌，月光照亮他的侧脸——下颌线竟比上次见面柔和许多，
像是被人用刀削去了棱角。周远注意到书桌上的新稿，字迹纤细娟秀，
和林光以前粗犷的笔锋截然不同。更诡异的是，稿纸边缘晕着水痕，仿佛刚从湖里捞出来。
“听说你还没女朋友？”周远把话题往表妹身上引，却看见林光的肩膀猛地绷紧，
指节扣进桌面：“有……她一直陪着我。”他望向墙角的穿衣镜，镜子里映出空荡荡的衣架，
却隐约有团青影晃过。周远猛地转头，青影却消失了。告辞时，林光执意要送他到电梯口。
经过镜子时，周远又瞥见那抹青影——这次看得更清楚：青裙曳地，发髻松松垮垮，
脸被雾气蒙着，却有双渗人的眼睛，正透过镜子盯着他。“看什么？
”林光的呼吸突然喷在颈侧，周远惊得后退半步，撞翻了走廊里的盆栽。泥土里爬出条青蛇，
昂首吐信，却在看见林光时突然僵住，化作段枯藤。电梯里，周远的手还在发抖。
手机突然震动，是李薇发来的消息：哥，林光的新书签售会，我搞到内场票了！
你说他会穿西装还是风衣？配图是林光的宣传海报，海报上的男人嘴角噙笑，
可周远却发现，他的眼睛竟和镜子里的青影有几分相似……电梯门合上的瞬间，
604室的门缓缓打开。黑暗里，林光的脸逐渐扭曲，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摸向书桌，胭脂盒里的膏体突然泛起红光，映出个青裙女人的脸——正是镜子里的身影。
“下一个，就是他了……”女人的声音和林光的声线重叠，在空房间里盘旋不散。
第二章 鬼话初惊市立医院的档案科弥漫着陈腐气息，周远捏着林光的诊疗卡号，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半年前的急诊记录躺在玻璃柜里，纸张边缘泛着黄，像被血浸过。
“患者林光，28岁，割腕自杀未遂。”护士小张的声音突然发颤，
指尖划过电子屏时带起电流声，“送来时胡言乱语，说‘她逼着我写，
写不完就割喉’……”她猛地闭嘴，瞳孔在镜片后收缩，“周先生，您还是别查了。出院后，
林光整个人都变了……”周远追问时，小张已快步离开，白大褂擦过铁柜，撞落本旧档案。
封面“1998年女尸案”的字样刺得他眼疼——照片里的死者穿青裙，梳堕马髻，
和林光描述的“女友”装扮一模一样！李薇的卧室飘着焚烧过的味道。周远推开门，
看见少女蜷缩在床角，头发像蛛网缠满脖颈，脸埋在《青裙怨》的精装书里。书页自动翻开，
油墨字竟渗出暗红色，像有人在血里浸过。“哥……”李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颈侧青紫色指痕蜿蜒如蛇，“我梦见她了，穿青裙，
说我抢了她的身体……”她猛地掀开被子，后腰处赫然印着五个指印，
皮肉泛着尸斑般的青黑。周远盯着墙上的海报：林光的眼睛被红笔圈成血洞，
嘴角不知被谁添了道笑纹，像在讥讽。书桌上的笔记本摊开，页脚写满“还我身体”，
字迹纤细娟秀——和林光新书里的笔迹一模一样！“别疑神疑鬼。”周远强压不安，
把书摔进垃圾桶，却听见纸页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里面笑。
深夜的玫瑰公寓像具 corpse，电梯停在6楼死活不开。周远摸黑走楼梯，
每级台阶都泛着潮意，转角处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映出墙上的血手印——和李薇的指痕形状分毫不差。604室的门没锁，推开时涌出股寒气，
混着胭脂的甜腥。屋里的稿纸全飘起来，绕着书桌盘旋，像无数只苍白的手。
林光坐在阴影里，西装下摆洇着水渍，脚边散落的稿纸上，“借身”二字被划得血肉模糊。
“你不该来。”林光的声音突然变尖，像被掐住喉咙的女人，
“她不喜欢陌生人……”他的脸在黑暗中扭曲，下颌线愈发柔和，竟有了几分李薇的轮廓。
周远后退半步，碰倒胭脂盒。盒盖弹开的瞬间，青雾涌出，
映出个古装女人的脸——正是病历照片里的死者！“女鬼文豪？”周远强笑，“林光，
你装神弄鬼这套玩得挺溜……”话没说完，他看见林光的喉结慢慢消失，
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仿佛有只手要挣破皮囊。逃出公寓时，
周远的手机抓拍了张照片：604室的窗玻璃上，青裙女人的脸和林光的脸重叠在一起，
眼尾都泛着抹红，像浸过血的胭脂。照片放大后，
周远浑身发冷——女人的眉眼竟和李薇有七分相似。更恐怖的是，
林光的微博刚刚更新：下本新书，女主角叫李薇。配图是张素描，画中少女穿青裙，
颈间缠着指痕形状的项链。手机突然震动，李薇发来语音，声音黏腻得像浸了水：“哥，
林光说要见我……他书里的女主角，是不是我呀？”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青裙拖地的沙沙声。
第三章 皮相畸变周远攥着《镇魂录》残页，指甲掐进泛黄纸边。残页上“青裙缢鬼，
嗜文噬魂”的朱砂批注渗着血珠，像在预警。他摸黑潜入玫瑰公寓时，整栋楼的灯都熄了，
应急灯泛着诡异的红光，将604室的门映成具棺椁。推开门，腐腥气混着胭脂香扑面而来。
屋里点着支白蜡烛，火苗绿得发蓝，把林光的影子拉得老长，扭曲着往墙里钻。
书桌上摊着半本日记，日期停在林光割腕那天：她从湖里来，说我写的字像屎，
要教我怎么成为真正的作家……周远用手电扫过墙面，
猛地僵住——无数稿纸被血钉钉在墙上，拼成个女人的轮廓：青裙、堕马髻，
和1998年女尸的病历照片分毫不差。最中间的稿纸上，用血写着：该你了。
“你不该带那东西来。”林光的声音从阴影里浮出来，带着金属般的颤音。周远回头，
看见他站在烛影里，西装肩头洇着水渍，像刚从湖里捞出来。没等周远反应，
林光的喉结突然塌陷，脖子上的皮肤泛起涟漪，仿佛有只手在底下推搡。
“不……别……”林光的嘴唇开始哆嗦，吐出的字却越来越尖细。他的右手猛地抓向桌面，
指节瞬间变细变长，指甲透出青紫色——周远惊觉，那手的形状竟和李薇的一模一样！
更恐怖的是林光的脸：颧骨处的皮肤开始剥落，胡须像死蛇般簌簌掉落，
下颌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原本粗犷的轮廓逐渐柔化。绿火蜡烛猛地窜高，
映出他眼底的挣扎：虹膜里浮着两个影子，一个是林光的惊恐，一个是女人的阴冷笑意。
“你以为他是无辜的？”女人的声音突然从林光嘴里蹦出，“他当初跪在湖边，
求我‘让他尝尝被人追捧的滋味’！”蜡烛突然炸裂，黑暗里，青雾从胭脂盒里喷薄而出，
凝成个半透明的身影。她穿青裙，发髻松垮，
左颊有道指甲抓痕——和1998年女尸的尸检报告完全吻合。“我是苏瑶，
明朝天启年间的秀才娘子。”女鬼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渗着怨毒，“我夫君偷了我的书稿，
刊印后成了文坛泰斗。我去理论，他竟说我‘妇道人家，妄议文章’，
还把我推进湖里……”青雾卷着周远的手电，光影里浮现出百年前的画面：湖面上，
苏瑶的青裙在血月下沉浮，手稿被撕成碎片，和她的长发缠在一起。“我死后，
魂魄困在湖里，见不得别人剽窃文字！直到半年前，林光在湖边割腕，喊着‘让我写，
让我出名’……”周远浑身发冷，想起林光从前的“废稿”——那些被拒的文章，
字里行间都透着股急功近利的贪婪，和苏瑶描述的“剽窃者”竟有几分相似。
“我们做了交易。”苏瑶的虚影逼近林光的皮囊，“我借他身体写作，他把灵魂分我一半。
可他成名后反悔了……”林光的皮囊突然抽搐，
从喉咙里挤出男人的哭号：“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鬼……”可他的嘴却不受控制地咧开，
发出女人的笑声。皮肤下，两道影子在撕扯——林光的灵魂像团黑雾，
被苏瑶的青影一点点绞碎，从指尖、耳孔、毛孔里渗出，化作缕缕青烟。
周远后退时撞翻书架，一本破旧的契约从顶层坠落。泛黄的纸页上，林光的签名洇着墨团，
旁边用朱砂画着血誓：功成之日，甘愿舍身，永不反悔。最底下，
苏瑶的字迹纤细娟秀：夺舍之后，必让汝亲眼见众生癫狂。周远逃出公寓时，
暴雨倾盆而下。他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更骇人的是——口袋里的钢笔竟流出青黑色墨水，在暴雨里也没被冲淡，沿着指缝往下淌，
像苏瑶的血。手机震动，是李薇的短信：哥，林光给我发了新书大纲！女主角叫苏瑶，
说要让我演电影版……配图是张剧本，字迹纤细娟秀，和苏瑶的笔迹一模一样。雨幕里，
玫瑰公寓604室的窗玻璃映出张脸——青裙、堕马髻，却长着李薇的五官。她嘴角噙着笑，
眼尾泛着抹红，像浸过血的胭脂。第四章 交易诱惑后颈的寒意像冰锥，扎得周远彻夜难眠。
凌晨三点，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青裙拖地的沙沙声还在耳边盘旋——那声音不是幻觉，
它顺着门缝钻进卧室，和窗外的雨声搅在一起，黏腻得像未干的血。
周远抄起桃木剑从旧货市场淘的，本是图个心安，一步步挪到客厅。玄关的穿衣镜里，
他的肩膀后浮着团青雾，雾中隐约有张女人脸，左颊的指甲痕在镜光下泛着红。“别躲了。
”周远的声音发颤，桃木剑的剑尖却在抖，“苏瑶，你到底想干什么？
”镜子里的青雾突然散开，露出苏瑶的半张脸。她的嘴唇动了动，
周远的喉咙竟跟着发痒——“借你身体写三年，我保你比林光红十倍。
”女人的声音直接钻进脑子里，带着蛊惑的甜，“你那些被拒的稿子，我改改就能出版，
稿费够你买套大房子。”周远猛地砸碎镜子，碎片里却每个都映着苏瑶的笑。
书桌上传来钢笔划过纸页的声音，他冲过去一看，稿纸上自动浮现出字迹：借身换名利，
只赚不赔的买卖。 墨迹是青黑色的，像刚从湖里捞出来的淤泥。上午十点，
周远踹开李薇的房门时，少女正对着镜子涂口红。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嘴唇却红得像在滴血，涂的色号和林光书桌上的胭脂盒颜色一模一样。“你看看这个！
”周远把打印出来的林光病历摔在她面前，“1998年的女尸案！苏瑶是杀人的女鬼，
林光已经被她害死了！”李薇却嗤笑一声，用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戳他的额头：“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