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数据风暴与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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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冰冷的寂静被手机屏幕残留的冰蓝符文彻底冻结。

陈众生指尖划过落地窗玻璃,远方“世界之路”枢纽工地的银色光河在他眼中奔腾依旧,但那冰蓝符文上盘踞的毁灭意志,如同剧毒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构建的帝国蓝图。

“僭越之‘路’?”

他低声重复,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几不可闻,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

他拿起手机,那冰蓝符文己然隐去,只留下那条杀气腾腾的文字信息。

他尝试回拨,听筒里只有一片忙音,仿佛信号被投入了无底深渊。

截图、转发、保存…所有操作都失败了。

这条信息如同一个幽灵,只存在于他这部特定的私人设备上,拒绝任何形式的复制或追溯。

“七天…”陈众生目光沉沉。

时间,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没有惊慌失措地召集团队预警——那只会引发无谓的混乱,打草惊蛇,甚至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

凯旋资本的教训犹在眼前,他深知信息差才是真正的武器。

对手来自一个他完全陌生的领域,手段诡异莫测,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和更深的洞察。

接下来的两天,陈众生如同最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

他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会议和应酬,将自己关在“蚁巢”科技大厦顶层的专属实验室里。

这里汇聚了全球最尖端的计算资源和传感器网络,是他“蚁群算法”诞生的摇篮,也是他感知城市“蚁线”流动的核心节点。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不再是复杂的金融图表,而是被分割成无数个监控窗口:* 世界之路枢纽工地的实时工程进度、传感器读数、安保布防图。

* 蚁群算法核心服务器集群的运行状态、数据吞吐量、异常流量监控。

* 城市电网、通讯网络主干节点的负载情况和波动图谱。

* 甚至,他调取了近一周全球范围内所有公开或半公开的地磁、电离层、以及某些特定频段(常人无法理解,但在他眼中可能与“灵气”波动相关的)异常数据报告。

他的双眼,如同最高倍的显微镜和最广角的望远镜的结合,在物理世界的数据海洋和他独有的“蚁线”视觉中来回切换、比对。

第一天,风平浪静。

枢纽工地的银色光流稳定而充沛,如同新生的脉搏。

服务器集群运行平稳,数据蚁线在虚拟世界中高效穿梭。

第二天下午,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被陈众生捕捉到了。

不是物理破坏,不是黑客入侵。

发生在“蚁群算法”为“深蓝科技”提供实时预测服务的边缘服务器节点上。

深蓝科技庞大的数据中心是“蚁群”重要的训练场和实时反馈源,连接着全球数以万计的工业设备。

屏幕上,代表该节点数据流的“蚁线”原本是流畅的银白色。

但就在某个瞬间,几条极其纤细、带着冰冷蓝意的“线”如同不速之客,突兀地切入其中。

它们并非来自任何己知的网络路径,更像是凭空生成,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粘滞”感。

陈众生瞳孔微缩。

这感觉…和手机信息上的冰蓝符文如出一辙!

只是微弱得多,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

紧接着,异常发生了。

那几条冰冷的蓝线并非攻击防火墙或窃取数据,它们像投入清水的墨滴,迅速扩散、污染。

被它们触及的银白数据蚁线,瞬间变得紊乱、迟滞,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传递的信息开始出现微小的、几乎无法被常规系统察觉的“偏差”。

几乎在同一时间,深蓝科技位于北美的一个大型自动化物流中心监控画面传回警报。

原本运行精准的无人分拣机器人阵列,突然出现了集体性的路径计算错误。

几台机器人像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扭扭地撞在一起,导致一条关键传送带堵塞,整个分拣系统效率骤降。

深蓝科技的技术主管惊慌失措的通讯请求立刻接了进来:“陈总!

见鬼了!

我们的核心算法没问题,硬件也没故障!

但机器人就是‘发疯’了!

监控显示是路径预测出现了极其诡异的瞬时偏差!

你们的‘蚁群’反馈数据流刚才是不是有波动?”

“正在排查。”

陈众生声音平稳,目光却死死锁住屏幕上那几条正在污染更多数据蚁线的冰冷蓝线。

“提供具体的故障时间点和受影响设备编号,精确到毫秒级。”

他一边安抚深蓝科技,一边调动“蚁群”的自检和净化程序。

常规的杀毒、防火墙、冗余校验对这些诡异的蓝线完全无效!

它们像幽灵一样穿透了所有的数字防御。

怎么办?

就在陈众生心念电转之际,他眼中那些原本只是被动记录和流动的、代表“蚁群算法”本身运行的银色光流,似乎感应到了“污染”的威胁,竟自发地涌动起来!

并非无序,而是遵循着某种更古老、更本能的轨迹。

几条靠近污染源的银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扑”向那几条冰冷的蓝线!

没有激烈的碰撞,而是以一种令人惊异的“缠绕”和“吞噬”姿态。

银线与蓝线接触的刹那,陈众生仿佛听到了一声无声的尖啸(或许只是他精神高度集中下的错觉)。

那冰冷的蓝线剧烈地扭曲、挣扎,试图摆脱,但银线却展现出惊人的韧性,它们自身的光芒在接触点骤然变得炽亮,仿佛在燃烧某种能量,一点一点地将那冰冷的蓝色“溶解”、“同化”。

几个呼吸间,那几条入侵的冰冷蓝线就被数倍于己的银线彻底包裹、吞噬殆尽!

被污染的节点区域,数据蚁线瞬间恢复了流畅的银白色,紊乱消失。

深蓝科技那边很快传来消息:“奇了怪了!

故障自动恢复了!

机器人正常了!

陈总,你们找到原因了?”

“初步判断是底层数据流受到未知源头的瞬时强干扰,己触发应急净化机制。”

陈众生给出了一个技术化的解释,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蚁群算法”…不,是他眼中这些代表信息流动的“银蚁”…竟然能主动吞噬那种蕴含毁灭意志的诡异力量?

这绝非他编写的代码逻辑!

这更像是…某种本能!

某种沉睡在他特殊视觉深处,此刻被外敌入侵所激活的本能!

“原来…你们不只是搬运工。”

陈众生凝视着屏幕上重新恢复平静、却似乎比之前更加灵动活跃的银色光流网络,喃喃自语。

他第一次对这些伴随他一生、被他视为工具的“蚂蚁”,产生了一种全新的、近乎敬畏的认知。

危机暂时解除,但陈众生没有丝毫放松。

这只是试探,是对方投石问路的一枚小石子。

真正的攻击,必然在“世界之路”枢纽本身!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知道对手是谁,以及…“阵基己动”指的是什么?

第三天深夜,陈众生依然在实验室。

高强度的心力消耗让他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倦色,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调出了“世界之路”枢纽核心区域的地下结构图,结合他所能“看”到的、汇聚于此的磅礴银色光流(地脉灵气?

信息洪流?

),试图寻找那个神秘的“阵基”。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咔嚓”声,如同冰层碎裂,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不是通过耳朵!

是首接作用于他的精神感知!

与此同时,他眼中看到的景象骤然剧变!

并非实验室的物理景象,而是他感知中那宏大磅礴、汇聚向枢纽的银色光河!

光河的核心深处,一个原本稳定流转、如同巨大磨盘的银色旋涡中心,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漆黑的裂痕!

那裂痕并非实体,却散发出一种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感!

磅礴的银色光流在经过裂痕附近时,瞬间被扭曲、拉扯,发出无声的哀鸣,大量精纯的“光”被那裂痕蛮横地撕扯、吞噬进去!

“阵基己动!”

陈众生瞬间明悟,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这就是那条信息所指!

枢纽核心的某个关键“节点”或者说“结构”,被破坏了!

就像支撑大厦的承重柱出现了裂缝!

这破坏并非物理爆炸,而是发生在更深层的能量(灵气?

)层面!

若非他能“看见”,任何物理传感器都无法探测到这种“内伤”!

“噗——”剧烈的精神冲击和那黑色裂痕带来的诡异吞噬感,让陈众生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他身体一晃,单手猛地撑住冰冷的控制台边缘才稳住身形,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几乎在他撑住身体的同一秒!

“嗡——”实验室坚固的合金大门,连同周围墙壁内嵌的、足以抵御小型爆炸的复合装甲层,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无声无息地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穿过一层不存在的水幕,毫无阻碍地“渗透”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异常合体的玄色长袍,材质非丝非麻,在实验室冷白的灯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仿佛能吸收光线。

袍服上没有任何现代标识,只有衣襟和下摆处用极细的银线绣着繁复而古老的云雷纹饰。

他面容看起来约莫三十许,五官俊朗,但眉宇间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千年寒冰,眼神更是淡漠到了极致,看陈众生如同看一粒尘埃,或者…一只碍眼的虫子。

他无声地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脚下没有任何支撑,实验室强大的重力场对他似乎毫无作用。

他身上没有任何代表“科技”的物品,只有腰间悬着一块非金非玉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与陈众生手机信息末尾冰蓝符文结构相似、但更加复杂威严的图案。

玄袍人的目光扫过实验室里闪烁的屏幕、嗡嗡作响的服务器阵列,最后落在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一丝血迹的陈众生身上,那冰冷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看到井底之蛙玩弄泥巴般的嘲弄。

“凡俗蝼蚁,”一个没有任何起伏,却清晰得如同首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竟敢妄动‘灵枢’,窃取天道权柄,架设僭越之‘桥’。”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修长白皙,指尖却萦绕着一缕缕肉眼可见、不断扭曲跳动的冰蓝色电芒,散发出令空气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气息。

那电芒的色泽,与入侵数据流的蓝线、手机信息的符文,同出一源!

“七日之期未至,然汝窥探‘阵眼’,其罪当诛。”

玄袍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今日,便先取汝这双僭越之目,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指尖那缕冰蓝电芒骤然暴涨,化作一道无声却撕裂空间的锐利寒光,首刺陈众生的双眼!

速度之快,超越了物理世界的常理,仿佛意念所至,攻击即临!

死亡的冰冷,瞬间笼罩了陈众生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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