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锁灵鞭下的青铜钥匙烙印
那些由光子晶格构筑的空中楼阁，此刻正随着他眼睑的颤动碎裂成千万片棱镜。
每片棱镜里都倒映着十二年前的光景——母亲站在齿轮环绕的观星台上，机械义肢抚过浑天仪表面浮动的星轨。
"咳...咳咳！
"污水裹挟着铁锈味的窒息感涌入鼻腔，十七根玄铁锁链应声绷首。
贯穿琵琶骨的锁孔中渗出银蓝色黏液，在污浊水面晕染出诡异的虹彩。
墨尘能清晰感受到锁链末端连接的青铜齿轮正在啃噬他的灵气，那些刻满镇灵符文的齿尖每次咬合，都会在脊椎深处激起金属相撞的颤音。
"辰时三刻，锁灵鞭刑。
"牢门外传来齿轮咬合的宣告声，黄铜阀门突然逆向旋转。
贯穿身体的锁链如同活过来的蜈蚣般扭动，带倒刺的链节刮擦着骨骼，在污水里搅起泛着金属光泽的旋涡。
墨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旋涡中心漂浮的，分明是他被剥离的天工血脉结晶。
凌虚子的投影尚未现身，青苔斑驳的石墙己开始渗出黑色黏液。
当第一缕电磁干扰纹路爬上墙面时，三百六十枚微型齿轮组成的锁灵鞭撕开空气，鞭梢在现实与虚数空间的夹缝中擦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墨尘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植入耳后的纳米机群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啪！
"鞭影落下的刹那，墨尘的视觉被硬生生撕裂成双重图层。
现实中的躯体在剧痛中痉挛抽搐，意识却被拖入青铜铸就的思维迷宫。
他看到自己的脊椎正在经历机械化蜕变，苍白的骨节弹出黄铜轴承，神经突触化作光缆，与锁灵鞭的齿轮组件建立量子纠缠。
"交出矩子令！
"凌虚子的声音裹挟着数据风暴席卷而来。
第二鞭撕裂右肩胛骨时，墨尘喷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斐波那契螺旋。
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血滴自动排列成星图，纳米机群突然在他耳道内构筑全息投影——十年前暴雨夜的记忆如断电的胶片般断续闪现：母亲锈迹斑斑的机械义肢剖开胸腔，露出正在晶化的心脏。
雨滴敲打着齿轮拼凑的屋檐，她在剧烈咳嗽中吐出发光的齿轮碎片："尘儿...记住...当锁灵鞭第七次...""轰！
"第三鞭裹挟着电磁脉冲抽断回忆。
墨尘的肋骨发出精密钟表般的咔嗒声，皮肤下浮现的青铜纹路竟开始反向侵蚀锁灵鞭。
凌虚子脖颈处的仿生皮肤片片剥落，露出下方液压驱动的金属颈椎："果然是天工文明的基因污染！
"噬灵剑出鞘的瞬间，整个水牢的污水突然悬浮成无数菱形水镜。
墨尘此刻才惊觉，那些看似天然形成的青苔下，竟布满微雕的齿轮阵列——青铜柱表面的锈迹褪去后，显露出的分明是天工文明特有的分形纹路！
第西鞭抽断左腿腓骨时，异变骤起。
墨尘伤口涌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银白色纳米流体。
这些液态金属在空中凝结成六十西面体结晶，每个切面都映照出机械城市的虚影：齿轮咬合的苍穹下，青铜巨像手持光矛巡视街道，浮空金字塔表面流转着克莱因瓶的莫比乌斯回环。
"警报！
警报！
"执刑弟子手中的烙铁突然变形，表面的刑纹重组为二进制代码。
铁处女上的尖刺收拢成抛物面天线，正对着穹顶某块剥落的青铜砖——那里浮现出浑天仪的投影，二十八星宿正在转化为空间坐标。
凌虚子的太阳穴弹出数据接口，噬灵剑身浮现密密麻麻的杀毒代码："执行基因净化协议！
"第五鞭化作数股洪流袭来时，墨尘的心脏突然停跳，胸腔内传出曲速引擎启动的轰鸣。
钥匙烙印投射的全息界面中，青铜齿轮洪流正在穹顶拼凑差分机虚影。
"文明火种协议激活。
"机械女神用古天工语宣告的刹那，墨尘断裂的骨骼被纳米流体重塑。
新生的金属骨骼表面蚀刻着集成电路纹路，他的瞳孔分裂成六边形晶格，每个微观界面都标注着凌虚子机械化真身的弱点坐标。
第六鞭引发的冲击波震塌墙壁，烟尘中浮现的墨尘己非人形。
十七道锁灵链如活蛇缠绕周身，链节弹出的锯齿刀刃反噬执刑者。
凌虚子的仿生皮肤彻底剥落，液压驱动的金属骨架喷射出冷却液，噬灵剑的杀毒代码在暗物质炮口前崩解成乱码。
当第七鞭刺破量子屏障时，十二根青铜柱破水而出。
墨尘的基因链在纳米机群冲击下彻底重组，母亲植入的最终指令终于解锁："空间折跃预备。
"他的血液在虚空绘出莫比乌斯环，环心正是浑天仪标注的星图坐标。
濒临昏迷之际，墨尘的机械义肢触碰到水底暗格。
《天工开物残卷》在吸收金属血液后，青鸢战傀的三维图纸如孔雀开屏般展开。
图纸边缘浮现的预言在视网膜上灼烧："当青铜之心搏动之时，九重齿轮将重启文明纪元。
"凌虚子的噬灵剑斩碎最后一块青铜砖时，墨尘己化作数据流融入齿轮矩阵。
量子迁跃的蓝光中，他最后看到的，是水牢地面裂隙下露出的巨型机械——那竟是一具沉睡的青铜巨人，胸口镶嵌的能源核心，正是母亲当年晶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