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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正堂的檀香燃到第三截时,谢临渊将卷宗重重拍在案上。

为首的捕头王奎咽了口唾沫说:

“大人,城郊女尸案…… 仍、仍无线索”

谢临渊仍低着头……

玄色官袍的袖口垂落在紫檀木案边,指尖却

笃、笃、笃,叩着桌面上…………

他慢悠悠地抚过卷宗上 “死者张氏,年二十四” 的字样,声音冷冷的说:

“查了三日,只查到这些?”

废物!一群废物!

腹诽如惊雷在胸腔炸开时,他的语气依旧平稳无波。

目光扫过众人瑟缩的身影,指尖叩击的速度又快了半分。

死者指甲缝里那层青黑色泥垢,分明是河底淤泥混了炭灰,偏要说是寻常尘土。还有她发髻里藏的那半片银饰,成色那般特别,就不会去首饰铺问问?

“属下这就再去查”

王奎额头冒汗,正欲领命退下,却被谢临渊一声 “站住” 钉在原地。

年轻的大理寺少卿终于抬眼,墨色瞳孔里没半分温度。

他指节轻叩卷宗上的验尸记录,语气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

“验尸时,为何漏了指甲细节?”

王奎脸色骤变,支吾着说不出话。

当初就该把这帮家伙扔去刑房学学规矩!连仵作都不如,留着浪费朝廷俸禄!

心里的咆哮几乎要掀翻屋顶,谢临渊面上却只是微微蹙眉:

“三日后若无结果,都去刑房领三十棍”

“是”

众人如蒙大赦。

谢临渊看着他们踉跄的背影,指尖终于停了。

他伸手取过凉茶,刚抿了一口就蹙紧眉头……

已经是第三盏了,依旧压不住心头那股躁火。

照这么查下去,不等真凶伏法,这群蠢货先把自己折腾进大牢了

他将茶杯重重顿在案上,水渍溅出杯沿,在 “清正廉明” 的匾额上...

窗外传来小吏们压低的私语,风将字句碎成了片:

“谢大人今早喝了三盏凉茶…… 怕是又动肝火了……”

动肝火?我这是快被你们气出心魔了!

谢临渊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底已恢复惯常的冷漠。

他重新拿起卷宗,指尖划过 “指甲完好,无异物” 的字样,指腹几乎要将这行字磨穿。

若有个能看透细节的帮手……

念头刚起便被他按了下去。

大理寺办案,从不需要外援。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不合时宜的念头连同喉间的燥意一同压下,起身离开……

正堂西侧的阴影里,那道叩击桌面的残影仿佛还在,与他挺直如松的背影形成诡异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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