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婚约
检测结果在闪电映照下泛着青灰，99.99%的亲子概率像道枷锁，将她三年来的伪装击得粉碎。
"沈小姐，要么签这份三年婚契，要么我申请抚养权。
"霍靳琛把玩着钢笔，镜片后的眸光冷冽如冰。
他身后的书柜陈列着霍家历代族谱，泛黄的纸页在风雨中沙沙作响。
沈若绵盯着婚契上的条款，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第三条赫然写着："乙方须与甲方同住，未经允许不得接触其他男性。
"她想起女儿昨天说的"要和叔叔玩积木"，喉间泛起苦涩。
"我要每周陪瑶瑶住两天。
"她咬着下唇，"还有，我要继续经营我的摄影工作室。
"钢笔重重磕在桌面上，霍靳琛突然起身逼近。
沈若绵被逼到墙角，能清楚看到他脖颈跳动的青筋。
他身上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笼罩下来，与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重叠。
"沈若绵，你以为我会允许别的男人接近我的妻子？
"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蝴蝶胎记，"知道为什么我能找到你吗？
你父亲在霍氏的股份转让协议上，按的是你的指纹。
"沈若绵瞳孔骤缩。
三年前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文件袋里，确实有份股权委托书。
当时她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根本没细看内容。
"霍总真是好手段。
"她强装镇定，"用孩子逼婚，和你父亲当年逼死我母亲的手段如出一辙。
"这句话像根钢针刺进霍靳琛心脏。
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忏悔："若绵，对不起，我不该用你父亲的病情要挟你..."窗外惊雷炸响，霍靳琛猛地扯开领带。
沈若绵看见他耳后隐约的红痕——那是三年前她失控时留下的齿印。
这个发现让她呼吸急促，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
"签字。
"他将钢笔塞进她手里，金属笔帽刻着"SR"的缩写。
沈若绵指尖发麻，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盏刻着同样字母的台灯。
笔尖悬在婚契上方颤抖，沈若绵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三年前那个雨夜的真相突然清晰：父亲坠江前曾约她见面，而霍靳琛的电话号码就写在酒店房卡背面。
"我签。
"她突然下定决定，"但婚契要加一条：不得干涉我与外界的正常社交。
"霍靳琛盯着她签下名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沈若绵吃痛松手，钢笔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迹。
他翻过她的手掌，掌纹间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针孔——那是长期注射胰岛素留下的痕迹。
"你有糖尿病？
"他皱眉，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医嘱："若绵怀孕后必须定期注射胰岛素，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沈若绵猛地抽回手，将婚契揣进包里。
她转身时，银链上的翡翠平安扣磕在桌角，露出内侧的"S.R"刻痕。
霍靳琛瞳孔骤缩，这个刻痕与父亲车祸现场遗留的钢笔如出一辙。
"明天搬来霍家。
"他声音沙哑，"我让张妈准备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沈若绵脚步顿住。
糖醋排骨是父亲最拿手的菜，可自从母亲去世后，家里再没做过这道菜。
她回头看向霍靳琛，发现他正盯着窗外暴雨中的香樟树——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树种。
走出老宅时，雨幕中站着位穿香奈儿套装的贵妇。
沈若绵认出她是霍母，正拿着望远镜观察老宅动静。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霍母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手指轻轻划过脖颈间的翡翠项链——与沈若绵平安扣材质相同。
回到工作室，沈若绵翻出父亲的旧相册。
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合照：年轻的霍父抱着襁褓中的霍靳琛，旁边站着抱着婴儿的父亲。
两个男人身后，香樟树下的女人笑得温婉——正是霍母年轻时的模样。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邮箱发来段视频。
画面里，霍母在私人医院调取她的产检记录，最后定格在"RH阴性血"的检验单上。
视频右下角弹出条消息："霍家遗传病只传女不传男，你猜你女儿会不会有事？
"沈若绵踉跄着扶住工作台，三年前在酒吧那晚的细节突然浮现。
霍靳琛在她耳边呢喃的"记住这个名字"，与父亲日记里"若绵，霍家的秘密只能由你继承"重叠在一起。
深夜，沈若绵抱着女儿来到江边。
江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她想起父亲坠江前最后通电话："若绵，带着孩子离开江城，永远别回来..."怀中的沈沐瑶突然惊醒，指着江面惊呼："妈妈看！
有星星在游泳！
"沈若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江底闪烁着无数翡翠般的光点——正是霍家祖坟所在的方位。
回到公寓，沈若绵在衣柜深处找到母亲的遗物。
褪色的日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诊断书："霍氏遗传性心脏病，建议终止妊娠。
"诊断日期是1998年3月15日，正是她出生的前三天。
窗外惊雷炸响，沈若绵终于明白，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
当霍靳琛的车停在楼下时，她站在窗边，看着男人冒雨走向公寓，西装下隐约露出的蝴蝶胎记在闪电中泛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