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已经犯了大错,被削爵禁足,还瘸了一条腿。
曾经权倾朝野的男人,如今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他终日将自己锁在阴暗的偏房里,不见天日,不饮不食。
眼看他要活活饿死自己,下一秒,我浑身猛地一颤,竟是被狠狠电了一下,眼前凭空浮现几行字:警告:反派黑化停滞,当前进度20%宿主身份:恶毒女配任务:辱他、激他、逼迫他出门自谋生路,每日上交银钱。
只有你逼迫反派东山再起,才能促使男主成长。
违者电击惩罚,不死不休……我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当上这恶毒女配的。
我天生胆小,连与陌生人对视都不敢,更别说踏进那个阴森的房间。
可脑海中那几行冰冷的字还在隐隐发烫,三天内若交不出一百文,便又是一阵电击。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想起那阵电击,终究还是认命地提起了笔。
我在原世界也无比平庸,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幼时苦练的字画。
接连三日,我每天都在集市最偏僻的角落支起摊子。
每当有人靠近,我都紧张得手心冒汗,声音细若蚊蝇。
夜里也不敢睡,就着油灯赶工,画到眼睛发疼。
好不容易凑足一百文,气还没喘匀,系统又亮起新令。
明日任务:上交五百文“五百文?”我忍不住惊呼,“这也太多了。”
脑海中响起一声嗤笑。
多?以后只会更多。
再说了,我朝你要钱又不是真的为了为难你,只是为了让你去逼他出门赚钱而已。
我捏着那只薄薄的荷包,只觉得眼前发黑。
犹豫片刻,还是默默铺开宣纸,研墨提笔。
系统沉默了片刻,终于打出一行省略号。
……你就不能去叫他起来赚钱?我手一抖,墨点洒在宣纸上,晕开一团污渍。
写完最后一副,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三日,因为实在买不起纸墨,只能厚着脸皮守在书法铺外,等着捡些客人写废的纸张。
掌柜的见我可怜,允我每日帮店里誊抄账本,换些用剩的笔墨。
临走前,我在窗台留足了干粮,还特意写了字条。
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中,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那个偶尔传来细微响动的房间,今日却是死一般寂静。
我攥紧衣角,第一次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个俊美的男子倒在地上,脸色灰白如纸,左腿的伤口已经溃烂发黑,显然是太久没有换药的缘故。
我吓得跌坐在地,手忙脚乱的爬过去探他鼻息。
“殿下…殿下!”他毫无反应。
我慌忙掏出怀里还带着体温的铜钱,跌跌撞撞冲出府去抓药。
这一周起早贪黑攒下的积蓄,在药铺掌柜的算盘声里化为乌有。
当我端着药碗回到房中,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喂药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令朝堂战栗的眸子如今虽失了光彩,却依旧锐利。
他猛地扣住我的手腕:“怎么是你?”他力气很大,药汁泼了一地。
我疼得发不出声。
“你怎么还没走?”我一直都没有走啊。
我明明告诉过他,这三日是外出挣钱的。
我扭头看向窗台,馒头早就被鸟儿啄得只剩碎屑,字条更是被风雨打得字迹模糊。
他是没看见。
他声音沙哑,“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我咬紧下唇,没有答话。
我该怎么告诉他,我根本走不了。
那该死的系统在我身上下了禁制,只要离开他超过十二个时辰,就会痛不欲生。
上次去书法铺那三日,我每夜都痛得蜷在店堂角落发抖,却还要强撑着抄写账本。
而且,我迈不开逃离的脚步。
我看到蜷缩在阴影里的江烬,就像看到原世界的我。
我是单亲家庭,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
她把全部希望都押在我身上,为了让我考个好大学出人头地,已经走火入魔。
高三那年,她干脆辞了工作,二十四小时守着我。
她买来成摞的试卷,堆得比窗台还高。
我每天要写完她规定的页数,少一页都不行。
若是哪次模拟考丢了一分,她就会崩溃,逼我跪在地上把错题抄写一百遍,还在旁边死死盯着。
其实我成绩一直很好,***模考都是年级第一。
可越是临近高考,我的手就越不听话。
最终还是考砸了。
母亲更是疯了。
我成了罪人,她逼我复读,可她不知道我已经病了,每回走进考场,我的手就会不受控制地发抖,连笔都握不住。
第五次落榜后,母亲红着眼,把我和她锁在房间里,让我继续复读。
我也要疯了,在某天她睡觉时,我翻窗逃了出去,吞下了整瓶安眠药。
咽下药片的那一刻,我多盼望能有人能看见我的痛苦,能懂我的绝望,能伸手拉我一把。
就像现在,我想拉住江烬。
可这些,我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见我不语,眼神一暗,松开了手。
“你走吧。”
语气冷得像冰。
我垂下头,默默收拾地上的狼藉。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来。
我也觉得很委屈。
按照系统给我灌输的记忆。
我是一个倒霉可怜虫。
刚费九牛二虎之力嫁给摄政王江烬,还没享两天福,他就倒台了。
按照情节,我该恼羞成怒,日日对他非打即骂,逼他出门赚钱。
奇怪的是,他从不还手。
后来在我的羞辱下,他果真出了门,赚了钱,跟女主重逢。
为了赢得她的心,他与男主相争,最后像所有话本里的反派一样,惨死在男主剑下。
男主顺利登基,而我这个推动情节的炮灰,在他遇见女主后就被彻底抛弃,连结局都无人问津。
然而这个推动情节的恶毒女配却出了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