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到账后我就退休》第一章：这单到账后我就退休雨水砸在铁皮屋顶上，
像有人用锤子敲打锈蚀的棺材板。风从窗缝钻进来，
裹着腐烂的木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屋内没有灯，只有角落里一根将熄未熄的蜡烛，
在墙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男人坐在床沿，手指搭在扳机上。他叫阎九，代号“断线”。
三十年来，他杀过七十二人，从无失手。每一单都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不问缘由。
雇主给钱，他杀人。就这么简单。可这一次……不一样。目标是沈知白，
一个名字听起来像文人、实则掌控着地下情报网的毒蛇。
任务地点在城南废弃的精神病院旧址，一栋被政府封了二十年的烂楼。资料说，
沈知白今晚会独自前来取一份“最终档案”。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阎九提前六小时潜入。
他检查了每一扇门、每一条通风管、每一个可能***的角落。没人。
只有老鼠啃噬电线的声音，和天花板上传来的滴水声。他蹲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暗室里，
枪口对准楼梯口。呼吸平稳，心跳低于五十。冷血不是形容词，是他活着的方式。
一点十三分。脚步声来了。轻，稳，节奏一致。不是普通人。阎九眯眼。楼梯拐角处，
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缓缓出现。面容清瘦，眼神沉静，手里提着一只老旧的皮箱。
正是沈知白。目标确认。击杀窗口开启。阎九扣动扳机。枪没响。他皱眉，再试一次。
还是哑火。“你是不是忘了？”沈知白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谈天气。
“这栋楼的所有金属部件，十年前就被我涂上了阻燃导电涂层。
”阎九猛地低头——枪管泛着微弱蓝光。电磁压制。他迅速拔出备用匕首，翻滚躲进阴影。
“你在惊讶什么？”沈知白站在原地，没追。“你接这单的时候，
就没想过——为什么酬金是五千万？”阎九屏息。五千万。是他过去十年总收入的两倍。
“太贵的任务，”沈知白笑了，“通常意味着陷阱。”话音落，整栋楼的灯突然亮了。
惨白的日光灯管噼啪闪烁，照亮四壁斑驳的涂鸦和墙上挂着的铁链。这不是精神病院。
是刑讯室。阎九瞳孔收缩。他记得这个地方。十年前，他曾在这里执行过一次“清理任务”。
杀了三个人，烧了所有记录。那是他职业生涯中唯一一次动了情绪——因为其中一个女人，
临死前喊了他的真名。“你不记得我？”沈知白打开皮箱，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站在医院门口笑。背景，正是这栋楼。
阎九的指尖颤了一下。“我是她哥哥。”沈知白轻声说，“你杀了她全家，包括她。
”记忆如刀割开迷雾。那天的女人，抱着孩子躲在储物柜里。他掀开柜门时，那孩子睁着眼，
没哭。他照例补了一枪。“可你没杀她。”沈知白盯着他，“她活下来了。昏迷三年，
失忆五年，直到去年才恢复记忆。”阎九喉咙发紧。“她现在在哪？”“死了。
”沈知白合上照片，“上个月跳楼。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我原谅他了’。”空气凝固。
阎九握紧匕首。他从不问后果，从不悔恨。可此刻，胸口像被铁钳夹住。“所以你设局杀我？
”他冷冷道。“不。”沈知白摇头，“我是来救你的。”阎九冷笑。“你已经被通缉了。
”沈知白递来一份文件，“三小时前，你的雇主发布了追杀令。代号‘断线’者，格杀勿论。
”阎九接过文件。指纹、虹膜、行动轨迹……全被曝光。
连他藏身的最后一个据点都标了红点。“为什么？”“因为你完成了太多任务，
知道的也太多了。”沈知白说，“你存在本身就成了隐患。他们要灭口。”阎九沉默。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我可以帮你。”沈知白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说。
”“去杀一个人。”“谁？”“林烬。”这个名字像电流击穿脊椎。阎九猛地抬头。
林烬——他二十年前的搭档，也是唯一一个在他枪下活下来的人。那次任务失败，
组织认定林烬叛变，下令清除。阎九追杀他三个月，最后在边境悬崖边开枪。林烬坠崖，
尸骨无存。“他还活着？”“不仅活着，”沈知白冷笑，
“而且是你现在所有雇主的幕后控制者。”阎九脑中轰然炸开。这些年他接到的任务，
层层转包，最终资金流向一个匿名账户。他一直以为是某个AI系统在调度杀手。
原来……是林烬。“他用你赚钱，也用你杀人。”沈知白说，“现在，他准备清盘了。
”阎九缓缓站起。“条件？”“杀了他，我给你自由。”沈知白递来一枚芯片，
“里面有他的行踪、防御系统、弱点。”阎九接过芯片，插入腕表。地图展开，
红点闪烁在北方雪原的一座地下基地。“你有七十二小时。”沈知白转身走向楼梯，“否则，
你死，我也死。”阎九看着他的背影。“等等。”沈知白停下。“你说你妹妹原谅我了。
”阎九声音低哑，“那你呢？”沈知白回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我当然没原谅你。
”他举起枪，对准阎九眉心。扳机扣下。空枪。“但我需要你活着。”他扔掉枪，
“去完成最后这单。”脚步声远去。灯熄灭。只剩阎九一人站在黑暗中，
手里攥着那枚滚烫的芯片。窗外，雨更大了。一道闪电劈下，
照亮他脸上一道从未有人注意过的旧疤——那是十年前，
一个小女孩用指甲在他脸上划出的血痕。他摸了摸那道疤。“这单到账后……我就退休。
”他站起身，走向楼梯。风卷起他的衣角，像送葬的幡。
第二章：原来你也在这里雪落在脸上，瞬间融化成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刺骨。
阎九站在雪原边缘，望向千米外那座半埋于冰层的建筑。代号“冰棺”。林烬的老巢。
他徒步走了两天。途中遭遇三次伏击——两支狙击小组，一支无人机巡逻队。全被他解决。
尸体埋在雪下，像从未存在过。他现在只剩一把枪，七发子弹，一把战术刀，
和沈知白给的芯片。芯片里的信息是真的。林烬确实在这里。而且……基地内部结构，
竟和他记忆中的某个地方一模一样。十年前，组织最后一次集体训练营。
地点就在西伯利亚某处地下设施。代号也是“冰棺”。难道……林烬早就计划好了？
阎九眯眼。风雪中，基地入口缓缓开启，一道人影走出。穿白色大衣，拄拐杖，头发花白。
可走路的姿态，却像一头蛰伏的豹。阎九握紧枪。那人抬头，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
嘴角微扬。下一秒，基地四周的探照灯全部亮起。“欢迎回家，老搭档。
”扩音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带笑，像毒蛇吐信。阎九没动。“你迟到了七年。
”林烬说，“我等你很久了。”“你没死。”“你觉得我会死在你那种菜鸟枪下？
”林烬轻笑，“那一枪，是我自己跳下去的。”阎九瞳孔一缩。“我早就知道组织要清我。
”林烬拄着拐杖走近几步，“所以我演了那场戏，让你‘杀死’我。”“为什么？
”“为了自由。”林烬张开双臂，“也为了复仇。”阎九冷笑：“你恨我？”“不。
”林烬摇头，“我恨的是他们。”他指向天空。“那些坐在高处，把我们当棋子的人。
”阎九沉默。他知道林烬说的是谁——全球暗杀市场的幕后金主，
一个代号“母巢”的AI系统。它调度任务、分配奖金、清除不稳定因素。而他们，
只是执行代码的工具。“所以我逃了。”林烬说，“建了这个基地，收集证据，反向渗透。
”“现在，‘母巢’已经被我黑入78%。”阎九眯眼：“那你为什么还要用我杀人？
”“因为只有你能接近他们。”林烬直视他，“你是唯一一个从没被追踪过的‘断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