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从未有过一丝真情。
上官玥眸子妩媚多姿,娇嗔着问道。
谢北墨的口吻异常坚定,“从未。”
又继续说道:“她自幼便养尊处优,平日里最不得圣心,还嚣张跋扈,如今也不过是个只会卖弄些许针线的善妒女子罢了,比不得你,是心地善良、心怀天下百姓的好官。
也只有你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才不会计较,还跟宋绾玩到一块。”
上官玥是丞相上官止的***,亦是本朝首位女官,更是刚刚走马上任的刑部右侍郎,太皇太后都曾称赞她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而宋绾虽是嫡出的公主,也是晋帝的第一个孩子,可因为大燕门阀倾轧,晋帝忌惮世家的势力,独宠寒门妃嫔出生的子嗣,而宋绾的母亲先皇后——昭明皇后的母家是帝京七大世家之一的苏家。
所以,明昭皇后生前也不得宠,动不动就被打入冷宫,宋绾也因此成了晋帝最不疼爱的公主,在宫中受尽冷眼。
宋绾听到这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瞬间泛起丝丝缕缕的氤氲,瞳孔中交颈缠绵的人影朦胧模糊起来。
若不是她亲耳所闻,她便是死,也不敢相信。
在谢北墨的眼中,自己竟只是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也不敢相信那个与她青梅竹马的谢北墨会亲口说,他从未对她有过一丝真情。
当初,是谢北墨亲口说女子不应卷入朝堂纷争,他在明昭皇后面前跪下立誓,他会予宋绾一生真心,会护宋绾一路繁华,她只需安安心心地在家便好,如有违誓,万箭穿心,血流干涸。
这些年来,宋绾收起自己的锋芒,努力学习女工。
可如今,他却道自己是个只会卖弄针线的善妒女子。
“墨哥哥,玥玥爱你。”
“我也爱玥玥。”
窗户上如胶似漆的人影慢慢倒下,屋内接着传来时粗时细的喘息声。
宋绾嘴角抽搐,一滴清泪夺眶而出,心如刀割,腿脚止不住发软软,差点没站稳,食盒从她手里滑落,“砰”的一声,惊到屋内正切入主题的两人。
宋绾转身跑着离开,从后门跑出院子,不知跑了多久,才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蜷缩成一团。
母亲明昭皇后生前总是告诉她,嫁男人不要看对方的门第,只要对方对你好就行。
所以,宋绾为了谢北墨一生一世的誓言,努力学女功,作饭而爨,还第一次违抗太皇太后,拒绝她安排的婚事,如今十七岁还未出嫁。
大燕的太皇太后与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立国后,又一手创办督察司,在男权至上的时代,当年的威望不亚于太祖皇帝。
明事理的人都知道,得罪她,这辈子就完了。
而且,大燕最重孝道,宋绾因为抗拒太皇太后,也被冠上不孝的骂名,但宋绾不后悔。
对于宋绾来说,谢北墨是海底月,心上人,是此生最爱最信任的男人。
可这个男人现在却说从未爱过自己。
不知何时,飘起了琼瑶碎玉般的雪花,如柳絮飞舞。
还未入冬,今年帝京的雪竟然来得这般早。
宋绾抬首,心里阵阵刺痛,鼻尖酸涩,眼中弥漫着氤氲水色,眼睫轻颤,翘长的睫翼卷起簌簌雪花。
可笑,谢北墨竟然从未爱过她?
上官玥为什么也要背叛她?
她们可是莫逆之交啊。
这两个她自认为没有血缘关系,但最亲的人为什么联合起来背叛她?
宋绾着实想不通,她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
她兴高采烈的来,一路上都不曾觉得有丝毫凉意,首到现在,触手的雪花化在手中,冰手亦寒心,原来天己经这么冷了。
墨绾院内,谢北墨身着里衣,猛地打开门,西顾周围。
西周静谧无人,唯有屋子转角处一个食盒孤零零地矗在地上,宛如一个沉默的证人。
他自然识得那个食盒,那是宋绾为他精心打造的专属食盒,这些年,她为他送去的爱与关怀,都被这食盒承载着。
他知道,宋绾来过,也定然听到适才的话语。
然而,谢北墨的心中并未泛起丝毫心虚或愧疚,有的只是被打断的烦躁与不爽。
宋绾知道了更好,如此一来,他们便无需再遮遮掩掩。
谢北墨关上房门,仿佛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在外。
桌上的上官玥娇嗔问道:“怎么了?”
他的目光如痴如醉地凝视着她,缓缓摇头,“没什么。”
说罢,他如饿狼扑食般过去抱住她,热烈地含住她的唇。
屋外雪花纷飞,如银蝶乱舞;屋内则弥漫着炽热的爱意如熊熊烈火,震撼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