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来想去,唯有沈锦言所说的不远处的山贼。
木辞心里清楚,不会善良的收留她,但上山一试还有一线生机,若听天由命唯有死路一条,于是迎着寒风,只身往山上走去。
正走着,突然两个体型健硕、身手敏捷的壮汉从林子里窜出来。
“哪儿来的小蹄子,活腻了吧,竟敢来爷爷的地盘儿!”说着,一把捏住木辞的脖子,将她提起,几乎脱离地面。
木辞用力挣脱,重重的摔在地上,但她并没有求饶,也没用逃跑,而是整了整衣服,拍了拍灰尘,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我是来找我父亲的,他是你们这里最厉害的人,要是伤到我,你们脱不了干系”。
两个嬉笑着的壮汉听到这番话,也严肃了起来。
心想,这丫头虽然穿着破烂不堪,但长相气质都很出众,而且语气铿锵有力,所以暗暗商量后,决定将木辞带进寨子。
一到正堂,便跪下禀告:“大哥,这个小妮子说她要来我们寨子找她父亲,还说…还说他父亲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我们不敢擅自定夺,便带来请大哥发落”。
木辞抬头看了看这个端坐在堂上的人,他身上披着虎皮披风,双腿微微张开,远观只觉十分霸气,细看面部才发现,一条蜈蚣似的刀疤几乎贯穿了他整张脸,狠戾的眼神不怒自威,木辞心想,这位应该就是山大王了。
他戴着一只银色指环的右手,把玩着一只匕首。突然,抬手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木辞,“砰”的一声,直直的扎进木辞脚前的地板。
旁边跪着的壮汉已吓得后退几步,木辞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袖,咬紧牙关,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但幸好没有明显的恐惧表现。
轻轻的长舒一口气后,将扎在地上的匕首用力***,上前几步,跪在山大王面前,双手将匕首高高捧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一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胆识”!
“多谢父亲赞赏”,木辞稚嫩的声音,在此时,却显得格外铿锵有力。
“父亲?你管我叫父亲?”山大王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叫得有些惊诧。
“是的父亲,我母亲说,父亲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所以我才独自上山来寻找您,如今母亲病逝,女儿无依无靠,求父亲收留”。
木琴淑当然没有对她说过这些话,但为了活命,她只得如此。
上山之前,她在脑海里想了无数个话术,但唯有这个才有可能见到这座山寨的主人。
这还是回顾沈锦言羞辱她母亲的话时,得来的点子。
她不相信母亲会主动,以出卖肉体换来生存的机会,但她相信那些山贼,不会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此平安生活。所以才编造出这个理由。
“你母亲是谁”?他接话追问下去。
“木琴淑”。
听到这三个字,山大王明显有些愣神,在脑海里疯狂找寻六七年前有关于木琴淑的记忆。
在稍加思索后,想起来六年前,是有个长相妩媚的女人被村民赶到山上。
他本来想把她掳上山做压寨夫人,但这女人强势,还给他看了一个翡翠玉佩,以及一份情笺,上面有郡王府的印章。
并声称她是沈郡王的情妇,为了避风头才来了这里,不久,沈郡王便能风风光光的迎她进王府。
虽然有疑点,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这女人说的是真的,自己便免不了要遭灭顶之灾,于是强行与她***后,便允许她留在这里生活,还吩咐手下不得难为她。
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毅的小姑娘,心想,难道真是那次有的,她难道真是自己的女儿,也不一定,还可能是沈郡王,以及他的手下等等。
但眼下,这个孩子是杀不得了,虎毒不食子,只要有可能是他的孩子,他就得先留下其性命。
做好决定后,他认真的看着木辞的脸说:“你这个女儿,我还不能认,但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若你踏实难干,就让你做个婢女”。
“多谢父亲救命之恩…不,多谢大王再生之恩”!
此后几日,木辞一边干活,一边熟悉地形,既与身份卑微的劳役交朋友,又对山大王的亲信无微不至。
山大王对木辞的表现似乎很满意,对她的胆识更是欣赏,甚至已经开始教她习武。
偶然看到他们拿木棍作剑比试时,还真像一对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