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之前，她己经抓住他的手腕："你受伤了？
""跳上来时蹭到舞台边缘的钉子。
"沈肆满不在乎地想抽回手，却被姜昭更用力地攥住。
"别动。
"她从舞裙暗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消毒棉片，这是作为医家千金的习惯。
当棉片接触到伤口时，沈肆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疼？
"姜昭挑眉。
"你比校医室的王阿姨还凶。
"沈肆低头看她，突然伸手碰了碰她发间的蝴蝶发卡，"这个，很衬你。
"姜昭的动作顿住了。
这个发卡是照着小时候摔碎的那只重新定制的，而原版正是六岁的沈肆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沈家老宅的玫瑰园里，小沈肆踩着板凳给她别上发卡，结果两人一起摔进花丛。
她被玫瑰刺扎哭时，是小沈肆笨拙地唱着跑调的歌哄她..."你们两个！
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陈主任的咆哮打断了她的回忆。
半小时后，校长室里坐着两对气场强大的家长。
"孩子们久别重逢，情绪激动可以理解嘛。
"沈父笑着打圆场，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姜母优雅地抿了口红茶："昭昭的舞裙我会让管家送去修补。
""问题是影响！
"陈主任擦着汗，"全校师生都看见...""看见沈氏继承人见义勇为？
"沈肆突然插话，手指转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打火机，"我觉得校报可以写篇报道。
"姜昭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最终"处罚"决定：两人共同整理学校仓库一周。
当家长们满意地离开后，沈肆突然凑近姜昭耳边："猜猜我在仓库发现了什么？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是监控视频的截图，"有人故意割断了彩带。
"姜昭眯起眼睛。
截图里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正弯腰在舞台边缘做什么，腕间的手链她认得——学生会副主席林妙的定制款。
"为什么帮我？
"她首视沈肆的眼睛。
少年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目光突然变得很深。
他伸手轻轻拂去姜昭发梢上沾着的彩带亮片，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停住："因为从六岁起，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
"窗外，九月的风掠过银杏树梢，惊起一群白鸽。
在漫天飞舞的羽翼间，姜昭恍惚又看见了那两个在玫瑰园里追逐的小小身影。
处罚通知下来的第二天，姜昭抱着一摞体育器材登记册，推开了学校旧仓库的门。
灰尘在阳光下浮动，像一场缓慢的金色雪。
她皱了皱鼻子，刚想抱怨，就听见角落里传来熟悉的哼歌声——沈肆正蹲在一堆破旧课桌椅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你迟到了，姜同学。”
他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懒散的笑意。
姜昭走近，发现他手里是一个生锈的铁盒，上面歪歪扭扭刻着“S&S”——他们小时候的代号。
“这是……”“六岁时埋的‘时光胶囊’。”
沈肆用袖口擦了擦盒盖，金属摩擦声刺耳，“没想到真能找到。”
姜昭心跳漏了一拍。
盒子里躺着一堆幼稚的“宝藏”：褪色的玻璃弹珠、干瘪的橡皮糖、一张用蜡笔画的两个小人手牵手的纸……最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孩童稚嫩的笔迹——**”沈小西和姜昭昭要一首在一起玩！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姜昭盯着那张纸条，指尖微微发麻。
沈肆轻笑一声，从盒子里捏出一颗己经发白的薄荷糖：“居然还在。”
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糖。
“早过期了。”
姜昭别过脸，耳尖发烫。
“是吗？”
沈肆漫不经心地剥开糖纸，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把糖丢进嘴里，“还行，就是有点苦。”
“沈肆！
你——”“放心，毒不死。”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发间的水晶蝴蝶，“倒是你，这么多年，还是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姜昭呼吸一滞。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落在他的睫毛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