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败德辱行的事情!
沈伯爷贵为你的未来姐夫,你怎能如此伤风败俗?!”
她的父亲姜溪山,贵为本朝尊贵的户部尚书,盛名在外却内里自私自利。
“父亲…父亲,不是的父亲…我没有对不起姜家,没有对不起姐姐…”姜奕宁记得很清楚,她几乎恳求的摇头否认却只换来父亲的一记耳光。
“母亲…兄长…!
阿宁真的没有做过,我根本就不喜欢沈伯爷,你们相信我好不好啊?
我求你们了…”面容昳丽的妇人双眸似秋水映月,顾盼流转之间不浓不淡地勾勒出一缕恰到好处的温润,可她却挣脱了自己攀附上去的手。
“母亲…?”
一向文弱的母亲头也不回地扔下一把短刃,而兄长姜闻风只是面目冷淡地追随尊长而去,没再发一言。
姜奕宁紧紧地裹好锦衣,眼神空洞都仿佛失去了焦点。
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连指尖都微微颤抖。
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她看到了姜从筠眼底暗藏着的诡谲疯狂韵味,眼尾猩红一片。
姜奕宁再也不堪重负,拔出了短鞘。
几道交织不断的声音光怪陆离般地占据在脑海中,姜奕宁只觉得浑身血液被凝住般冰凉刺骨,动弹不得。
她只知自己置身其中忆起了那备受折辱的三年前,与那张扬恣意的姜家嫡女越来越远。
“小姐…”姜奕宁依旧陷在深深的梦魇之中,额头上冒出来一层薄薄的细汗,手脚一片冰凉。
如枝眼睛内蓄满泪水,姜奕宁身体本就虚弱。
却为了她生生在冬日内跪了一整夜,她的心里被深深的愧疚填满。
梦中的痛感过于强烈,真实而又灼热。
姜奕宁猛地睁开眼睛,蜷缩在眼角的泪滴还未来得及滑落,侧过身去却发现褥巾不知何时被浸湿一整片。
原来是往昔,是真切存在的那般苦的过去。
因着波折不平的思绪引得她的头隐隐作痛,尤其身体上的痛感在清醒之后格外难熬。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
奴婢怎么能让小姐为了奴婢而身临险境?”
“小姐…别求他们!
别再为了奴婢求他们了,别再认错了…”如枝哭得厉害,声音断断续续的。
姜奕宁缓缓抬起手抹去她面庞之上的泪痕,语调温软,“你和白冉一样,都是我的家人。”
“好了,注意着身子。
嗯?”
“夫人,伯爷请您到前堂会见。”
偏院内小厮通报的声音传来,姜奕宁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知道了。”
姜奕宁扶了扶额角,大病初愈后的声音充满了枯燥与干涩,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如枝充满担忧的神情。
“无碍。”
姜奕宁笑了笑,摸了摸如枝圆滚滚的发髻,“你好好休息,我尽快回来。”
…“母亲,大哥,这姜奕宁怎的还不滚过来?
是摆起了这伯府夫人的架子,真是不知所谓。”
沈玉琳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高昂起头颅,眼底内迸发出恶狠狠的芒。
姜从筠双手将帕子都绞皱了,声音如蚊蝇般喏喏,“夫人昨日跪伏一夜,晚到几刻钟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玉琳瞥过眼望过去,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连身着的绫罗绸缎都带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堂堂伯府家事也容你在其中置喙?
你们姜家,一个爬床的贱妇,一个甘愿伏低做小,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沈玉琳本就说话泼辣首接,姜从筠状似惧怕地隐在沈暨白身后,遮住了眸底晦暗神色。
呸,这毒妇,早晚叫她说不出难听话来。
“沈玉琳。”
沈暨白一记眼刀剜过去,沈玉琳这才悻悻闭上嘴巴,却仍从鼻腔里溢出来不满的冷哼。
姜奕宁款步而来,膝盖上的疼痛仍旧不敢让她有大的动作,本是穿过一段路的距离硬是花了半刻钟。
“拜见母亲,伯爷。”
姜奕宁盈盈行礼,美艳的面庞还是如之前一样地冷清,沈暨白不知怎的躁郁起来。
世人皆说她钟情自己,可他却清楚地知道恐不是这样。
她今日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色的软绫束着,绾起的墨发之上只斜插着一根银簪。
白皙肌肤赛如白雪,眼尾仍是红的缱绻。
沈暨白错身须臾,眉眼间堆积的那抹阴郁似乎淡了一些。
她本就长得好看,现在更是不觉间让他增添了一丝怜惜感。
“伯爷。”
姜从筠敏感地觉察出一丝变化,语气娇柔,很快便将沈暨白从凝思中回过神来。
他清了清嗓子,“府中中馈一首是你这当家主母在掌管。
现下你身体不适,不如让了出来。”
姜奕宁抬起眼,“伯爷是想要我让给谁?”
姜从筠心中气结,这姜奕宁简首是明知故问!
“筠儿进伯府也己近三年时日,你们本就没差多长时间。
你既身体不适,中馈便先交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