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哑女初临：王府晨侍惊魂
今日你当班，该去伺候王爷洗漱了！”
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叫我的女子——一身青绿色襦裙镶着浅灰滚边，发髻上别着支素银簪子。
我咻地一下清醒过来，想要开口询问她是谁，却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啊，啊……”喉咙里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死死缠住，越挣扎越紧。
我急得眼眶发红，颤抖的手指慌乱地指着她，又指向自己，无声地表达着内心的惊恐与疑惑。
“哑妹，哎呀，算我求求你了，”她拽着我的胳膊轻轻晃，语气带着讨好的急切，“帮我顶班好不好！
王爷这几日心情不佳，动辄摔杯砸盏，我可不敢去触这霉头！
你爹原是他手下赫赫有名老将，就算你犯些小错，他也断然不会轻易罚你。”
王爷？
什么王爷？
什么我爹？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想起那些古装剧里的台词——宝娟，我的嗓子！
可此刻我的嗓子，当真一点清晰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穿越了？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后颈爬上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环顾西周雕梁画栋的陈设，檀木桌椅泛着深沉的光泽，铜镜里映出我陌生的古装扮相，寒意又顺着我的脊梁骨首窜到头顶——我竟真的穿越了？
再想到自古帝王家“伴君如伴虎”的说法，我手脚都有些发软。
“快点，快点，再磨蹭真要来不及了！”
那女子一边催，一边快手快脚地替我套上件靛青色襦裙，又胡乱挽了个发髻，拽着我就往外跑。
到了那扇雕花木门门口，她飞快地朝我招招手，做了个“进去”的口型，转身就溜得没影了。
我站在门口，脑子懵得像团浆糊。
电视剧里的王爷倒是见得多，可谁演过伺候人更衣的细节啊？
深吸了口带着晨露湿润的凉气，我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不那么虚浮，就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大门。
屋里燃着淡淡的檀香，窗边的铜鹤香炉正袅袅吐着烟。
床榻边坐着位男子，头束紫金嵌玉发冠，墨发垂在颈侧，剑眉斜飞入鬓，眼窝深邃得像藏着寒潭，唇色是自然的红润，明明生得一副俊朗非凡的相貌，周身却裹着层生人勿近的严肃，整个人瞧着冷硬又威严。
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睡袍松松系着，领口露出一小片蜜色肌肤。
“小喜，你来了。”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半分，“过来替本王更衣。”
我心里慌得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指尖都在冒汗。
女式古装我倒是在博物馆见过，可男士朝服的系带、褶皱怎么理，我半点头绪没有。
犹豫着挪到他面前，他己自然地张开双臂。
我硬着头皮拿起衣架上那件玄色绣金龙纹的朝服，抖开时差点被过长的衣摆绊倒。
好不容易将两只袖子套上他胳膊，系腰带时手一抖，竟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他垂眸瞥了眼腰间，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僵在原地，颤抖地盯着那蝴蝶结——古代人没见过这花样吧？
下一瞬却见他唇边漾开抹极淡的笑意，声音低沉：“小喜，你还是没学会绑腰带。
来人！”
侧房立刻跑进来个穿墨色比甲的丫鬟，动作麻利地拆开蝴蝶结，三两下系出个规整的玉带结，又端来铜盆伺候他净脸，全程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完事后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小喜，看明白了些吗？”
他转过身，语气竟带着几分温和。
我满脸通红地点头，耳垂烫得能煎鸡蛋。
在他看来，许是为学不会而羞赧，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怕他突然变脸——这等权倾朝野的人物，若发起脾气，我这刚穿越过来的小命，怕是说没就没了。
“你父亲战死沙场己有半年之久，”他忽然开口，语调里带着难得的关切，“本王接你入府也一月有余，这些日子，心情可有好些？”
我连忙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正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垂手躬身道：“王爷，老夫人那边己备好早膳，让小的来请您过去。”
“知道了，下去吧。”
他挥了挥手，小厮应声退下。
我也想趁机溜出去，刚挪到门口，就听他在身后说：“小喜，过几日便是清明，若你想去给你父亲坟上上香，我会安排妥帖人手陪你同去。”
我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悲伤的神情，再次点头致谢。
退出房门时，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这穿越第一天，便如履薄冰，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在这深宅王府中夹缝求生？